伏特加看著桌對面那個豬隊友,深刻意識到了自己和這家伙結盟的失誤。這一刻他很想摔門就走…可有了剛才的失誤,伏特加又實在不敢做出這種太過突兀的舉動。
畢竟愛爾蘭這家伙看上去像個莽夫,實際上卻沒那么粗心。剛才的口誤還勉強可以解釋,可如果再來一次類似的事…
“算了。”一位組織干部疲憊地嘆了一口氣,只能如坐針氈地留在了原地,“大不了再進一趟警局。至于今天的菜…我還是看著愛爾蘭吃吧。”
兩人各想各的時候。
另一邊的包廂里,安室偵探事務所正在氣氛和睦地進行著團建。
江夏坐在桌邊,托腮看著窗外漂過去的一只小船,目光略顯發散:“這家店的餐點真不錯。”
安室透低頭按著手機,聞言隨口道:“喜歡就點。”
江夏回過神:“…”真該錄下來給琴酒聽聽,不過這樣好像有些刻意…唉,要是琴酒也在這家店聚餐就好了。
那艘小船越過他們包廂,循著定位裝置停在了隔壁的窗前。
隔壁顯然也正留意著窗外的小溪。
見送餐船停下,新井隆一探身出去接菜,看清船上的吃食,他先是驚喜,緊跟著蹙了蹙眉:“這么多菜?金田那家伙也太過分了,仗著別人請客就這么亂來,他是想把這家店的好東西搬空嘛?”
巖間教授擺了擺手:“畢竟是要慶祝嘛,點的少了跟平時就沒區別了——敞開吃,想吃什么都算我的。”
聽他這么說,新井隆一就也不再多言,他美滋滋地從送餐船上把吃的取了下來:只要不是自己掏錢,誰會真的嫌好吃的多呢。
只是身為這群人里地位的最底層,新井隆一當然不能表現的太過開心。
他又提了一下那個沒禮貌的新晉副教授:“說起來,金田那家伙跑到哪去了?臨開飯了才突然說有事…”
巖間教授:“應該是去廁所了吧。不急,咱們再等等。”
和這邊嚴肅的職場聚餐不同,另一邊的另一個職場,老板和員工相處得頗為和睦。
這家餐館食材新鮮,餐點樣式也很有創意,江夏不客氣地多點了幾樣嘗鮮。
吃到一半,安室透端起茶杯潤潤喉嚨,準備切入正題。
——這幾天的事,讓他發現自己似乎正因為一些私人原因,對員工有些忽視。
“理智想想,命案多又不是江夏的錯。”安室透心里嘆了一口氣,“我為了自己的工作效率天天躲著他,看上去簡直是一種孤立和職場霸凌。”
…不過,話雖如此,但他工作實在繁忙。意識到這件事之后,安室透下了許久的決心,也沒能說出“那以后我多跟你一起出門辦委托”之類的話。
所以想了想,他決定從別的方面補償這位員工,這其實也是他惦記了很久的事:“其實…我為你找了一位心理醫生。”
江夏夾著生魚片的手一頓,有些意外:“嗯?”
安室透笑了一聲:“是不是覺得有點突然?——不要抗拒,心理醫生是我們的朋友,看醫生不是什么值得避諱的事,我其實也會隔三差五找醫生聊一聊天,這能讓我保持最好的心理狀態。”
早在江夏剛到安室偵探事務所的時候,安室透就讓公安部下查過了他的相關消息。因此他知道這位員工對心理醫生似乎不太感冒:根據過往的記錄,江夏往往只去一次就開始逃診,要么就是醫生那邊出了狀況,導致無法繼續診斷。
后者姑且不說,意外因素無法避免。而針對前者,安室透做了一番規劃。
——他果斷來了一發先斬后奏:直接把江夏送到醫生面前,這樣江夏就沒法逃診了。以后等到了需要復診的時間,也如法炮制。
另外,心理醫生多看幾次也沒有壞處:要是自己正忙著,而江夏又碰巧找過來了,那也可以叫個醫生過來,讓醫生陪江夏度過接下來的時光——雖然這種沒有預約的臨時診斷診金非常昂貴,但無所謂,反正都有組織報銷。
一舉多得,安室透覺得自己機智極了。
他清清嗓子,繼續起著中間介紹人的作用,提前為良好的醫患關系做著鋪墊:“那位醫生脾氣很好,在大學也有任職,曾經帶出過很多優秀的學生——他很清楚應該怎么跟你這樣的年輕人打交道。”
江夏點了點頭,倒是不像安室透想象中一樣諱疾忌醫。這個高中生偵探只是又夾了一口生魚片,然后微帶好奇地問:“那位醫生現在在哪?”
安室透指了指隔壁的包廂:“正在咱們隔壁用餐,他的一位學生剛剛升職了副教授,所以他打算帶學生過來慶祝。等吃完飯你們可以見上一面——不用緊張,這只是一次普通的會面。”
就在這時,隔壁響起一道驚呼:“我的隱形眼鏡掉了!哎呀,誰來幫我找找…可千萬別掉到湯里,我今天沒帶備用的出來。”
安室透耳尖一動:“…”等等,從嗓音來看,這不就是他找的那位心理醫生嗎。
…這家伙好像不像看上去一樣穩重啊。
話說回來,他的隱形眼鏡該不會真掉到魚湯里面了吧。印象里,這位巖間教授高度近視,如果沒了眼鏡…難道今天的診斷,又要因為這種意外中斷?
安室透眉心一跳,忍不住走到窗邊,探頭往隔壁看了看狀況。
還好,很快他就聽到了好消息。
巖間教授驚喜的聲音傳來:“找到了!”
說著,他像是對自己剛才的窘態有些尷尬,啪的關上了窗。
安室透:“…”一驚一乍的,真是嚇人…不過還好找到了,否則今天江夏看不了醫生,那豈不是得由他來承包這個偵探今晚的行程?
安室透搖了搖頭,又坐回了原位:看來今天運氣不錯,突然出現的“意外”只是虛驚一場。
他一邊慶幸,一邊又點了幾個菜,用來慶祝自己今天的好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