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心里咯噔一聲,帶著一身冷汗悄悄檢查了一遍后臺,卻沒發現問題。
他這才暗自松了一口氣,安慰自己多慮了,然后調出往前一段時間的錄像,截取出來附加在了貝爾摩德新開的投票上。
再補充上貝爾摩德給出的簡要說明,前情頓時變得清晰起來。
視頻中,五個陶土射擊愛好者依次出現,然后又各自離開。
很快,投票條就開始推動。
“兇手”那一欄暫時還沒動靜,“死者”那邊有人慢吞吞地點下了選擇,而“兇器死法”沒有選項,是主觀題,但現在眾人卻回答得最快——一群人齊刷刷寫了“槍擊身亡”。
基安蒂答完覺得不過癮,還在對話框里激情發言:
[我去過附近那家陶土射擊俱樂部,那鬼地方摳得要死,霰彈槍和子彈都要玩家自備,否則就得花高價從他那里租。這五個人既然都是老玩家,現在肯定人手一把獵槍。]
[烏佐那小子自己拿不到槍,就喜歡讓被他操控的倒霉傀儡用槍,還格外愛禍害那些有資格持槍的人——我早就看透他了!這次死者肯定死于槍擊。足足五個人啊,希望最后能發展成槍擊亂斗,那個誰,記得留好錄像,我收工要看!]
貝爾摩德:[這種簡單的事誰都知道。如果真的看透了烏佐,你不妨猜猜誰會是兇手?]
基安蒂隔著屏幕朝這個討厭的女人呸了一聲:[你先投我再投,否則萬一你抄襲我怎么辦。]
基安蒂看不慣貝爾摩德是常態了,伏特加掃了一眼對話就沒再多管,點開了“死者”那一欄的詳細投票情況。
然后就發現那個喜歡裝可愛的時髦女人得了三票,愛懟人的長發美女一票,打斷了時髦女人講述“那件事”的黑皮男人一票。
伏特加看了一眼投票人分布:投了那個裝可愛的時髦女人的,是他和貝爾摩德,以及沒吱聲但是在悄悄窺屏的庫拉索。
投了愛懟人的長發美女的是基安蒂。
投了黑皮男人的則是科恩。
這兩個狙擊手加起來,跟烏佐接觸的時間也不如其他任何一個人長,伏特加覺得他們猜錯了。
不過身為一個嚴謹的學者,伏特加牢記“三人行必有我師”。他推推墨鏡,問那兩個狙擊手:[你們為什么要選這個?]
——根據他的經驗,這種一知半解的路人眼光,有時也能反映一些問題,沒準還能帶來相當關鍵的提示。
基安蒂:[裝可愛的那個很傻嗶,主動吵架的那個更傻嗶,還有那個黑皮男的,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傻嗶中的傻嗶!——我覺得這三個都可以殺,但是貝爾莫德已經投了那個裝可愛的,我才不要跟她選同一個。]
讓你分析烏佐,誰讓你對著路人點菜了?我看你才是真傻×!
伏特加深吸一口氣,不跟這個愚蠢的狙擊手計較,又去看科恩的回復——比起跳脫的基安蒂,科恩總是沉默寡言,一副大智若愚的模樣,沒準能有什么獨到的新見解。
正想著,就見科恩的回復框也跳出來了:[基安蒂讓我選的。]
一縷冰激凌悠悠飄了出來,又很快在默念烏佐心經中脫落,掉在車上。
伏特加點開后臺,點開“基安蒂”,手指在“移除”上面懸了半天,到底還是忍了下來,默默回到了溝通界面。
仔細想想,基安蒂和科恩在這件事上不認真,倒也可以理解:既然是內部人員開盤樂呵,當然要有一點小彩頭。
伏特加于是設置了一款虛擬貨幣,命名為“小烏幣”,定期分給眾人當做籌碼,這種“小烏幣”可以從伏特加這里兌換一些烏佐的已公開情報——比如各種案件的統計資料。
雖說案件從新聞上都能搜到,但大家畢竟不像伏特加那么專業而且能摸魚,他手里關于烏佐的資料是最全的——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庫拉索才會痛并快樂地一直潛水,沒有離開。
而基安蒂和科恩之所以那么放飛,恐怕就是因為他倆跟烏佐幾乎沒有正面接觸,又不愛動腦,要這些情報也沒用,因此天天下場攪渾水。
基安蒂對這個程序如此熱衷,大概純粹是她把這個當成了一項娛樂活動——電影電視劇拍的再精彩、懸念再多,也是人為預設的,推理更是翻到書末就能看到結局。
相比起來,對組織成員來說,只要火燒不到自己身上,烏佐的案件四舍五入也算是一款娛樂。
至于科恩,八成是被基安蒂帶著的。
說起來,大哥為什么也隔三差五掃一眼這個程序?
正想著,忽然發現投注條又有一截變動,低頭一看,就見琴酒也投了那個時髦女人。
伏特加:“?!”糟糕,摸魚被抓了!
…不過現在要等的人還沒影,這,這應該只算時間的合理利用,不算摸魚對吧。
伏特加探詢地瞄了一眼琴酒的神色,然后小心翼翼地邀請大哥加入剛才的討論:“您也猜測死者會是這個女人?”
“不是猜測,是確定。”琴酒點了根煙,冷哼一聲,“烏佐對看中的目標很有耐心,對路人卻遠沒有那么寬容,這種跑到他面前賣關子的人,只會被他厭煩,早早閉上嘴變成一具不會說話的道具。而且…”
而且沒記錯的話,這個伊丹千尋的父親,正準備跟組織旗下的一家會社競標。想必獨生女死于謀殺這種噩耗,能給他一個驚喜。
說起來,烏佐最近禍害的財團千金和少爺真不少,難道最近哪個二代惹到他了?
見琴酒獨自陷入沉思,伏特加暗自松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賭對了。真相只有一個,琴酒大哥之所以沒把這個程序端掉…果然是因為他也對這個感興趣!
所以自己要不要故意壓錯,給琴酒大哥送點小烏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