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遠比橋本摩耶想象中順利。
這個剛剛落網的兇手,態度要比他預想得好了許多——或許是殺人的事被揭穿以后,搖滾歌手的斗志破了,也或許是先前搖滾歌手拿橋本摩耶擋過槍,總之現在他變得格外好說話。
“哪座島?”搖滾歌手無所謂的揮了揮手,給他寫了一串地址,“她有一個養在外面的小兒子,你去找他要吧。”
橋本摩耶麻木又習以為常地跑過去。
然后得到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好消息。
“想要就送給你吧。真不懂你們這些人——那種充滿了詛咒氣息的晦氣東西有什么好收集的?”
小兒子本來就不想要蘇方太太的古怪收藏,而在眾多遺產當中,又對那座死過人的島格外嫌棄,因此輕易就松手了。
橋本摩耶離開時還有些茫然,不過很快就被巨大的驚喜砸中:島和地都齊了,接下來只要花錢讓人修地搬劇場就行,這件麻煩的任務終于迎來了完成的曙光!
蓋劇場是烏佐的任務,跟在江夏身邊也是烏佐的任務。
橋本摩耶一盤算,發現前者是看得見摸得著的實績,而后者…雖然也是實績,但相比起來就飄渺了許多。
更重要的是,跟在江夏旁邊就意味著要時刻跟一大群卷王同事硬卷、時刻跟警察打交道、時刻規避命案中各種可能的風險…
“還是先把劇場蓋起來吧。”橋本摩耶心里默默做出了決定,“雖然做部下的應該勤勉奮發,但偶爾也要勞逸結合,關注一下自己的心理健康…沒錯,這只是為了續航而進行的必要休假,只是去盯幾天工程,問題不大!”
于是很快,江夏收到了橋本摩耶的請假郵件。
江夏:“…”
他先清點了一下紋印空間里的冰紅茶庫存,發現這段時間小弟勤勤懇懇地冒了不少,庫存十分充足,這才放下烏佐的手機,重新拿起江夏的手機,給他回過去:
[好,注意安全,有事隨時找我幫忙。]
橋本摩耶請假成功,轉頭就去了靜岡縣,開始找工人找拖船買材料,投入了他的蓋劇場事業當中。
江夏身邊少了一個一驚一乍的新小弟,頓覺無聊。
過了兩天,江夏翻著手機的通訊錄,打算給自己變得平淡的生活找點樂子。
他的目光漸漸停在了“沖矢昴”上面——這個小弟雖然還在奉命守株待赤井,但出來逛一圈應該也沒什么吧。
不過,就在他打算把人拎出門溜溜的時候,江夏發現了另一件事。
——最近有人在跟蹤他。
跟蹤他的人顯然具備一定的追蹤技巧,而且經受過專業訓練,體能和警惕性都非常強。
不過江夏還是熟練運用著他的反追蹤技巧,輕易弄清了來人的身份。
——霧天狗飛到后面盯著跟蹤者看了一會兒,又飛回江夏旁邊,比比劃劃地描述了那人的特征。
所以江夏很快就知道了:跟蹤者是他在帝丹中學的英文外教。
更確切的說,跟蹤者是那位偽裝成英語老師的FBI——朱蒂·斯泰琳。
前一陣,朱蒂和赤井秀一同批前往日本,來調查返回日本的貝爾摩德。貝爾摩德頂替掉新出醫生,跑到帝丹中學當校醫之后,FBI摸到了線索,也跟著派人混進了學校。
江夏:“…”不是調查貝爾摩德嗎,怎么跑到他這了?
不過這樣更妙:也不知道朱蒂老師的殺氣會是什么味。既然赤井秀一這個FBI王牌都能冒殺氣,那他的隊友想必也差不到哪去。
以往朱蒂總在帝丹中學出沒,可學校里的命案實在不多,所以江夏對她的興趣也十分一般,但現在,朱蒂老師竟然主動在休息日跑到外面來了。
江夏把手機塞回口袋,對這位新送上門的外教期待了起來。
朱蒂·斯泰琳,女,28歲,FBI搜查官,帝丹中學新聘的外教。
應聘進帝丹中學之后,她就著手對校醫“新出醫生”展開了調查。
如今那位“醫生”的真實身份已經差不多能確認了,只是還需要最后階段的鋪墊和收網。
因此在等待之余,朱蒂不由想做點別的事,發散一下她過于旺盛的精力——事業狂當習慣了,如今突然閑下來,她總是忍不住覺得自己在虛度光陰。
稍微一轉,朱蒂的目光就落在了江夏身上。
——前一陣,赤井秀一曾經問過她江夏的事。
當時赤井秀一說,他懷疑那個阻止了線人跑路的幕后黑手,很喜歡在江夏身邊制造案件。人的行為多少有跡可循,江夏身邊很可能存在著那個人的蛛絲馬跡。
這話朱蒂聽到了,也記住了。
好消息,她是江夏的現任英語老師,學生多多少少對老師有一點崇拜和親近,沒有比師生更方便的關系了。
然而壞消息是,江夏壓根不來上課。
朱蒂見到他的時間,比見到那個“新出醫生”還要少上許多——她十分懷疑自己跑去跟江夏說一聲“Hi”,江夏只會禮貌問她是哪一位。
因此當時兩個FBI密謀一陣,找了個曲線救國的方式:江夏跟他同班的兩位女同學,毛利蘭和鈴木園子關系不錯,三人經常一起出去玩,朱蒂可以從那兩位女同學入手。
這個建議朱蒂也聽了,然而沒等她騰出空實施,眼看著那兩個女同學也開始頻繁請假了。
朱蒂:“…”
FBI探員心里騰起一股深刻的危機感:都說學好不容易,學壞一出溜。再這么下去,萬一那兩位女同學也天天不著校怎么辦?
不能再等了,必須主動出擊。
不過身為一個在美國土生土長的女人,又和高中生們差了十歲,朱蒂左思右想,總覺得大家可能有一點點代溝,于是打算做足準備再出擊。
懷著這個念頭,前幾天,朱蒂順路去了一家書店。
店員看她是個漂亮的外國人,額外關照了一點。
朱蒂正好被那滿屋子的日文書晃的眼暈,于是問他:“有沒有那種…那種能讓愛逃課的學生立刻愛上學校,天天跑來上課,而且對老師尊重又崇拜的書?”
店員:“…”
這一串描述有點混亂,幾個關鍵詞在他腦中來回打轉:愛逃課的學生、學校和老師、上課、愛上…
店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