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庫拉索的笑容還沒徹底揚起,就聽江夏又道:“還有白井小姐,她是一位很負責任的律師,遵紀守法,這次去東京的時候也跟我們一起破獲了不少案件。”
庫拉索:“…”
一大群人的注視中,她默默推了推鼻梁上的平光眼鏡,慶幸反光膜貼的夠厚——破案就破案,能不能不要總是打擾旁邊路過的無辜律師。
江夏慢悠悠地夸了好一會兒,才收回了手:“總之,這兩位都是立場相對中立,證詞很有說服力的證人。而且都手無縛雞之力,很好對付。對巽太太和仙田猿彥來說,他們是‘巽征丸死亡目擊證人’的最佳人選。
“而且這樣一來,另一個麻煩也解決了——藏尸和拋尸。
“處理尸體一貫是最大的難題,想讓巽征丸的尸體‘失蹤’,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但現在,只要反過來利用‘巽太太和巽征丸沒有血緣關系’這件事,虛構出一個被殺害的‘赤沼’,警方就會幫忙處理掉那具尸體。
“巽太太和仙田猿彥最艱巨的工作被警方分擔,他們兩人只需要處理掉那一個小巧的人頭就行了。”
山村操聽到這,氣的想拍桌:“居然敢利用警察做這種事,你們好大的膽子!還好江夏發現了——哼,想騙過這位英明的偵探,你們還早了100年呢!”
庫拉索:“…”你們警方幫這位“英明的偵探”處理過多少具尸體,自己心里沒點數嗎。
她看了一眼山村操狗腿的模樣,目不忍視地別開了視線。烏佐這么囂張,這群愚蠢的警察功不可沒。
對面,巽太太的表情越來越難看,逐漸維持不住她那副溫良柔弱的模樣。
她咬了咬牙,忽然開口:“不是的,這些都只是你的推測罷了,你的話本身都在自相矛盾。剛才你說仙田恐高不敢越過河谷,所以他沒法逃出密室。
“可是那天晚上,我們去密室的時候,分明聽到過里面傳來‘赤沼’遭遇‘詛咒武士’時發出的驚呼,之后也是你親自用鑰匙打開了反鎖的密室門——你也看到了,當時仙田根本不在密室里,如果他沒從河谷逃走,難不成他人間蒸發了嗎!”
江夏:“那一聲隔著門的驚呼,不是赤沼發出來的,而是仙田猿彥。我們趕到的時候,巽征丸已經死了,至于他怎么逃出來的…去那個密室看看就知道了。”
一行人來到走廊盡頭,找到了那一間通往案發密室的旋轉門。
穿過這扇能旋轉的暗門,再往前走兩米,就是密室那一扇厚重的鐵門。
屋里不能動的尸體暫且忽略不計,案發當時在場的一共有三個人——把自己反鎖在密室里的仙田猿彥,以及被“詛咒武士”找來的江夏和巽太太。
“我來演當晚的仙田猿彥。”江夏從人群中拎出庫拉索,“你就來演巽太太吧。”
庫拉索再次成為了一群人的目光中心:“…”
江夏正要把橋本摩耶也拎出來,巽龍之介打斷道:“我來!免得你們一群人串通,污蔑我是那個女人的野種!”
江夏:“行,那你就來復現當晚的我吧。”
江夏低聲跟嗤嗤冒蘆薈的庫拉索說了幾句話,然后對巽龍之介道:“那就嚴格按照當晚的步驟來,不要弄錯。
“當天晚上,我和巽太太因為‘詛咒武士’的電話,來到了這個房間。剛到門口,就隔著門聽到了屋里傳來慘叫。”
庫拉索按照江夏所說,和他一起走到門口,她低頭看了看這扇厚重的大鐵門,心想就這門,她一腳就能踹開。
江夏:“我們匆匆想進門施救,但是門反鎖著。”
說著江夏就走了進去,把自己反鎖在那間密室當中。
庫拉索看著厚重的門鎖,心里悄悄騰起一股詭異的愉悅:要是這鎖永遠打不開就好了。把可怕的禍患封印在巽家,從此東京得到了解救。
巽龍之介不知道她的心思,上前晃了晃門把,嘀咕道:“的確鎖上了。”
江夏的聲音隔著門傳來:“那你們按照我剛才還原的步驟,去外面拿鑰匙吧。”
巽龍之介倒是沒作弊,他迫切想證明偵探所說的一切都是假的,而只有按照江夏說的做了,才能從中找到破綻。
他和庫拉索對視一眼,庫拉索因為站得離鐵門遠,離旋轉門更近,先一步轉身出了旋轉門,巽龍之介慢一步跟上。
然后熟悉鑰匙擺放位置的“巽太太”從墻上取下鑰匙串。巽龍之介跟在后面,見鑰匙到手,就又扭頭跑了回去。
回到密室門口,他從緊跟著穿過旋轉門的“巽太太”那里接過鑰匙,打開了依舊反鎖著的門。
“我為什么要干這種蠢事。”巽龍之介看著毫無變化的密室門,不禁覺得自己腦袋秀逗了,“你不會以為這樣真的能跑出來…”
話音未落,他打開了門。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巽龍之介愣住。
一道聲音從他背后傳來:“差不多就是這樣吧。”
…是江夏的聲音!
巽龍之介嚇了一跳,猛地回頭:“你,你怎么出去的?!”
江夏晃了晃手上的鑰匙串:“案發的那天晚上,這串鑰匙最開始并不是掛在墻上,而是在仙田猿彥手中。
“等我和巽太太去外面取鑰匙的時候,仙田猿彥迅速出了密室,他用他手上的真鑰匙反鎖了鐵門,沖到了旋轉門旁邊。
“這個時間,旋轉門外,巽太太正好取下了掛在墻上的假鑰匙,準備和我一起返回密室。
“我離旋轉門更近,先一步進來,就在我進去的同時,仙田猿彥從旋轉門的另一側逃出。
“他把手上的真鑰匙串遞給了等在外面的巽太太,又從巽太太手上接過假鑰匙帶走。之后巽太太若無其事地穿過旋轉門,把真鑰匙遞給了我,我又用那把鑰匙打開了反鎖的鐵門。”
巽太太盯著眼前的密室,身體顫了顫,忽然脫力地跌坐下去,跪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