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不知道伏特加腦子里在想些什么東西,他正在專注盯著周圍,想確認烏佐究竟要動什么手腳。
然后他的目光就落到了一閃而過的蹦極臺,以及臺上的兩人身上。
“原來如此。”琴酒心里冷哼一聲,剛才的殺意散掉了一些:還算有點分寸,看來這一次烏佐給他的只是一個觀賞位,并沒有在別人忙著做任務的時候,硬把人拉進他那些惡劣的劇本里。
很快,過山車就從蹦極臺后面呼嘯而過。
車頭的假面超人模型被機關收起,與此同時,蹦極臺上的假面超人站了起來——看上去就像他從過山車上跳到了蹦極臺上一樣。
假面超人插著腰,抬手直指舞臺的怪獸,雄渾的聲音從眾人頭頂響起:“久等了,黑色星人!我不會讓你繼續為所欲為——請放心,公主,我馬上就來救你!”
說完,他戴著紅帽子剛才悄悄給他套上的蹦極裝置,整理了一下橡膠圈圈,以一個英勇的pose,俯身跳了下來。
超人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庫拉索正想著自己到底還是猜對了一點劇本:接下來這個假面超人就會快速抵達舞臺,繼續那些幼稚的演出。
然而下一刻,她目光一凝,忽然發現假面超人身下好像拖著一點煙霧,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悄悄燃燒。
緊跟著,轟一聲爆炸響起——套在假面超人腳上的橡膠環忽然被炸斷,假面超人猝不及防,撲通摔進了下方的水池。
庫拉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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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這也是…演出的一部分。
耳邊傳來橋本摩耶呱唧呱唧的鼓掌聲:“技術含量真高!居然還有這種設定。”
庫拉索安心了:看來真的是演出的一部分。
然而事實證明,組織人員并不懂小孩們的娛樂。
看過這場話劇的小朋友們一片安靜,片刻后,等回過神,他們猛然發出一片驚恐的尖叫:“有爆炸!假面超人被怪獸炸死了!!”
工作人員們也呆住。
回過神后他們沖到湖邊:“細野!你怎么樣?”
水中一片死寂,毫無動靜。
“糟了。”一群戴著小紅帽的工作人員小臉煞白,“快把船借過來,趕緊撈人!”
庫拉索:“…”
難怪她覺得這舞臺處處都不對勁,原來早就被有些東西暗中接管了。
橋本摩耶也愣住,緩緩轉頭,和坐在自己旁邊的熊孩子對視。
片刻后,想起剛才這小孩問過自己的問題,他鬼使神差地復讀:“今天的表演好看嗎?”
熊孩子:“…”
熊孩子:“嗚哇——!!”
橋本摩耶:“?!”
…別哭了!讓烏佐覺得你討厭他的舞臺怎么辦!!
另一邊,過山車也到了站。
此時假面樂園才剛出事,工作人員還沒聚集,湖邊并沒有太多異樣,站在過山車的乘坐臺上打眼一看,只能看見一群哇哇大哭的小孩。
伏特加扶正被吹歪的帽子,警惕地尋聲望去,十分疑惑:“怎么感覺那邊有點亂?”
琴酒不想跟烏佐扯上關系,更不想帶著一個疑神疑鬼戰戰兢兢的廢物部下,于是只煩躁的嘖了一聲:“今天的特別表演罷了。少管那些不相干的事,做好你自己的工作。”
“是!”伏特加立刻收回視線,但旋即又有點疑惑:他的工作不就是注意游樂園的異常,方便之后順利達成交易嗎?
呃,可能是琴酒大哥發現了剛才他在過山車上走神,所以在敲打他。沒錯,一定是這樣。
伏特加低下頭,開始進行深刻的反思。
琴酒則帶人離開過山車,往遠離假面樂園的方向行去。他心里清楚,假面樂園肯定很快就會被警察包圍。那些愚蠢的條子不足為懼,但扯上關系也會影響自己的效率。
好在東京案件多發,出了命案也很少封住整個游樂園,應該只會就地解決。今天的任務不會受到太多影響…只要烏佐那家伙能安分一點。
走了一陣,到了一處洗手間旁邊,伏特加腳步慢了下來,欲言又止。
琴酒煩躁看表:“給你5分鐘。”
“好的大哥!”
伏特加沖進廁所,開始了短暫的帶薪摸魚。
公共洗手間,另外一扇隔間當中。
巽征丸正托著腮,一臉抑郁地跟自己為數不多的朋友通著電話。
他才懶得看那場幼稚的表演,此時早已從場地溜了出來,正在和朋友痛罵:“幫你要江夏的簽名?那種道貌岸然的家伙,簽名有什么好看的!
“好人?他要是好人,世界上就沒有壞人了!
“你知道他剛才干了什么嗎!他居然…”居然把我騙去看小朋友才看的假面超人演出!
巽征丸本想這樣痛罵,可轉念一想,上了這種當的自己聽上去也太傻了。
這種細節不足為外人道,巽征丸于是略過細節:“總之你記住那是個討厭的家伙,一準沒錯!”
話音落下,電話對面的朋友嘀嘀咕咕的,像是不太認同。
反倒是旁邊隔間,有一道渾厚的男聲聽到他的話,脫口而出:“沒錯!”
巽征丸:“?”
他緩緩扭頭看向隔壁:出來上個廁所,居然還能遇到罵江夏的同好?
…這也太難得了!
生活中姑且不說:母親、橋本摩耶還有晶子小姐顯然都是江夏那邊的,自己和江夏如果有沖突,他們也都會向著那個偵探。至于網上…
剛才往這邊走的時候,巽征丸搜索了半天,居然愣是沒搜到多少罵江夏的消息。
再使勁往前翻,早些時候倒偶爾有那么幾條,可是當巽征丸興沖沖地點進主頁,想看看是什么人如此具有真知灼見的時候,往往就有一封黑白訃告撞入眼簾,帶來發言者早已不幸身亡的消息。
…有一些倒是沒訃告,但是也停更許久。仔細一搜,才發現是因為人進去了。
巽征丸:“…”
…這偵探是不是有點邪門。
他原本還翻一翻江夏破過的案子,從中挑出刺來,沒有罵名就制造罵名,成為近期勇罵江夏的第一人,以報自己被那個偵探耍弄之仇。
然而看到前輩們的處境,他不知為何背后有點發毛,最終訥訥停下了抹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