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大聲密謀的爆炸犯聽到那不知從何而來的接話,心里陡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下一刻,灌木叢嘩啦一陣響,有人跨過枝葉,從另一邊走來,投下的陰影將他們籠罩。
三個人驚恐抬頭,看到了一張讓他們朝思暮想的臉。但在他們的計劃當中,這張偵探的臉應該出現在爆炸的火光里、警局的停尸間里,亦或是新聞的黑白照里…而唯獨不是像現在這樣背著光、握著甩棍,五官被一片比反派還要反派的陰影籠罩。
爆炸犯:“…”
爆炸犯:“!!!”
雖然這三個人的殺氣質量一般,但江夏還是兢兢業業地提著甩棍過去了:遇到了就是緣分,不敲下來是對殺氣的不尊重。
然而很遺憾,才剛敲了沒兩棍,他就被身旁兩個麻煩的同行拉住了。
——要是只有柯南還好,小學生力氣小,江夏完全可以無視這個腿部掛件,該怎么敲就怎么敲。
然而遺憾的是這一次,安室透也在。這個能一拳鑿穿車前窗的家伙,顯然就沒法再被當做掛件看待了。
江夏回頭看了安室透一眼,又看了看他拽著自己胳膊的手,遺憾地意識到一個沉穩的偵探,似乎不該為了敲殺氣而在眾目睽睽之下先和老板一頓爭執,那也太不符合成熟偵探該有的行為模式了。
他只好放棄了這個念頭。
旁邊,柯南暗中圍觀著一切,然后狐疑地摸了摸下巴:“…”這個可疑的老板還挺會裝模作樣,現在攔著江夏,一定也只是他不想因此引起警方的注意吧。
可是他難道就不打算解釋一下,他為什么會突然拿著江夏的甩棍出現,而且時機如此之巧?
安室透心里正在被“朗姆被炸到了”的事刷屏,沒空理會柯南鬼鬼祟祟的探究目光。
沒多久,三個或真或假的偵探就帶著那三個人,來到了餐車爆炸的地方。
這里畢竟是在開警方的宣講會,附近最不缺的就是警車和警察,因此爆炸過后,警方迅速封鎖了現場。
“死傷狀況怎么樣?”安室透問道,“聽說有一位壽司師傅受傷了,他人呢?”
那警員忙的焦頭爛額,但看到安室透旁邊站著江夏,還是回答道:“我們幫他簡單處理過傷勢,又叫了救護車,但他好像有常用的私人醫生,剛才被那個醫生接走了。”
安室透點了點頭,面上沒說什么,心里卻頗為遺憾。本來還想能不能趁虛而入,就算抓不住朗姆也多少撈點情報。真是可惜了。
這時,旁邊目暮警部大步跑了過來:“江夏老弟!”
江夏回過頭:“目暮警部?辛苦了,你又在加班啊。”
目暮警部:“…”
事務繁多的中年警部現在身累又心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我是不是找錯了宣講人?早知道會這樣,還不如就無聊一點讓我自己上…唉,不管怎么說,你沒事就好,我懷疑那些炸彈犯是沖著你來的。”
順著,他指了指遠處的幾個市民:“那是附近一家新加坡餐館的員工,他們早上到餐館的時候,突然被三個兇惡的歹徒埋伏,那三個人讓他們準備了很多半成品的餐食,然后把他們綁在了倉庫里,頂替他們的身份來了美食會場。聽那些員工說,他們經常念叨你的名字,還總說什么‘把那個偵探炸上天’之類的話。
“雖然幾位員工為我們提供了爆炸犯大致的形貌特征,但這里人實在太多太亂,或許他們已經跑遠,只能之后復原畫像下通緝令找了。”
江夏:“關于這件事,我倒是有些線索。”
目暮警部:“嗯?”
江夏拉過旁邊那三個默默不敢說話的人:“你看他們像不像你要找的通緝犯?”
目暮警部:“?!”
他難以置信地找那幾個餐館員工過來,然后發現還真是。
目暮警部:“…”其實江夏過來的時候他就看到這三個人了,只是一眼掃過沒從三人身上看到勻稱敲打過的痕跡,所以他沒多想。沒想到…
工作量驟減,目暮警部激動地晃著江夏的手:“下次再有這種活動一定要繼續來啊,警方的大門永遠對你敞開!”
暗中旁聽的安室透:“…”
你們就不能自己做自己的工作?
警方忙碌處理著現場,而安室透遺憾不能撿漏的時候。
另一邊。
一輛飛馳的車上。
庫拉索從后視鏡里悄悄瞥了一眼朗姆,心中嘆氣:剛才在幾公里外的高樓上,看到這邊突然騰起的爆炸火光時,她就隱約有了不妙的預感。
“不,仔細想想,我好像在更早之前就感覺到不對了。”庫拉索心中暗暗回憶著,忽然靈光一閃,“對了,早在朗姆擦餐車的時候,我就想過按照烏佐那喜歡就地取材,因地制宜的習慣,那輛餐車沒準要炸…沒想到真的炸了,而且是三輛。”
不妙的預感成真了。
但好在朗姆只是胳膊受了點傷,沒有橫死當場,否則追究下來,她恐怕也會有不少麻煩…這么看來,這位麻煩的上司還是有點用處的。
當然,不管心里在悄悄想些什么,面上庫拉索還是恭敬道:“我現在帶您去找醫生?公園那邊是偶發案件,還是有人在刻意針對您?需不需要我…”
“不用。”朗姆抬了一下另一只沒受傷的手,打斷了她的話。
庫拉索忍不住又從后視鏡里看了他一眼,有些詫異:不知道為什么,她竟然感覺朗姆沒太生氣,反倒心情不錯?
朗姆自認是個硬漢,并不在意胳膊上這一點皮外傷,他笑了一聲:“你應該能猜到我今天去做了什么吧。”
“…”庫拉索一點也不想猜,更不想跟那個名字扯上關系。
但朗姆都這么問了,她繼續避而不談反倒可疑,庫拉索只好微笑了一下,露出一副領導心腹般萬事皆在掌控之中的冷靜模樣:“今天那里有警方的宣講會,宣講人是一位名偵探——您是去見烏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