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里的一群人于是也順著江夏的目光,看向橋本摩耶。
橋本摩耶:“…”
雖然知道江夏是一片好意,不想居功。但被迫沐浴在眾人的視線之下,這個本該貫徹“隱蔽”原則的組織成員,身上的冰紅茶還是忍不住變得濃郁了一些。
好在在一個正經偵探眼里,最重要的果然還是破案。
過了一會兒,江夏終于想起正事,回過頭問不破鳴美:“你們知道了他是毒販,但卻沒抓捕他?”
“沒有證據。”不破鳴美嘆了一口氣,隨手把煙碾滅:
“那家伙太狡猾了,不管我們怎么遵守,都抓不住他的交易現場,只找到了一些他的疑似客戶——也就是死去的女團長和劇本家。而得到這條線索沒多久,‘紅胡子的圣誕老人’就死在了自己的房間里。”
“原來如此。”江夏,“也就是說,毒販很有可能是被他們兩個滅口的,而現在,那兩個人又被死去的毒販報復了——當然,死人是沒法給自己報仇的,所以那個用血字署名‘紅胡子的圣誕老人’的兇手,應該是和真正的‘紅胡子的圣誕老人’相關的某個人。”
不破警視聳了聳肩:“可能是吧,可惜暫時不知道那人是誰。哼,我一定會把他揪出來。”
等他走了,鈴木園子忍不住小聲對江夏道:“她這是在拐彎抹角地找你求助吧。咱們剛到的時候可被她狠狠懟了一頓——早點發現偵探的厲害不就好了嘛。”
江夏點了點頭:“現在也不晚,她的線索或許會很有用。”
今天沒有話劇表演,整個白天都很平安。
只是劇團少了兩個領頭的,剩下的演員們積極性頓減,他們顯然在猶豫要不要繼續把這場劇演完。
而最終造成的結果就是,整整一天,演員們都在休息室整理著道具,并有一搭沒一搭地翻著劇本——像一群領導猝死以后不想干活,又覺得直接撂挑子不太合適的摸魚怪。
臨時工三人組也被叫去幫忙,跟著摸了一整天的魚。
“真是安靜的一天啊。”江夏在房間里伸了個懶腰,看著被白雪覆蓋的院子,忽然想到一件事。
“對了,一直在忙劇團的事,還沒找豬冢三郎合影。也不知道他的運氣會不會比他大哥二哥好,順利活到案件結束。”
鬼們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并且已經背著靈媒師主人開盤下了注,一縷縷殺氣被推上賭盤,此時正由蜘蛛小姐好好收著。
聽到江夏談起這個,它們也紛紛轉頭看過來,顯然對此很感興趣。
江夏思來想去,覺得最好不要冒險:這已經是豬冢家最后一個孩子了。而且很巧,和伏特加那個“魚冢三郎”的名字只差一個字,可遇不可求——能不能活是他自己的造化,但自己總得趕在一切發生前留一張紀念照片。
“但是我以前并沒有跟人合影的習慣,這種時候突然找他合影,萬一之后他突然死掉或者出事,我會不會變得很可疑?”江夏謹慎思索著。
然后很快有了決定:“反正只是拍給伏特加和琴酒看,我不出鏡也一樣——開‘黑澤佐’的那個馬甲去吧,正好琴酒本名姓黑澤,拍黑澤佐和豬冢三郎的合照發給黑澤陣和魚冢三郎,想想就很有紀念意義。”
于是松田陣平很快被他拎起來,丟進粘土當中,開始堆傀儡。
松田陣平:“…”
它想說很多次了,黑澤佐這個名字不太好聽,不過…唉,算了,反正只是一個拿來混飯吃的馬甲,靈媒師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到了晚上,工作終于結束,一群人三三兩兩地回了房間。
雖然對臨時工三人組來說,理論上,三個人永遠抱團行動才是最安全的。
但實際執行起來,如果三個壯漢去哪都鬼鬼祟祟的非要抱團在一起,這不僅容易惹來海量的目光,他們自己心里也總覺得怪怪的,自尊掃地。
因此在一些明顯安全的時間和地點,三個人的行動,就沒那么極端了。
趁外面人多熱鬧,不會有命案,三個人猜了猜拳。
然后另外兩人上了樓,輸掉的豬冢三郎則去了前臺,找前臺換房卡。
這家旅店用的是電子磁卡,為了安全,每到零點卡片就會重置,前一天的磁卡會失去效果,無法使用。所以他們習慣睡前去一趟前臺,先把第二天的卡領了。
領完卡,豬冢三郎轉身打算回房間。
到了二樓和三樓拐角的時候,同行的人已經都走完了,他正想加快腳步穿過這一段危險的無人區,但這時,有個人迎面走了下來。
那人穿著黑色西裝,戴著墨鏡,留著一頭蓬松的卷發。看到他,黑衣男人朝他點了點頭,隨意道:“你就是豬冢三郎?之前辛苦你把鳥丸送過來了。”
“啊,沒事,你客氣了。”豬冢三郎腦子還懵著,嘴已經本能地應付了一句。
說完,慢半拍地消化了剛才那短短的一句話,他騰地抬起頭,腦子里轟一聲炸開:鳥丸?!什么鳥丸,哪個鳥丸?…難不成是那個他沒能成功滅口反而差點被對方爆頭的女人?是那個不知為何被橋本摩耶堅定認為是“那個東西”的女人?!
一連串念頭閃過,豬冢三郎大腦過載,最先跳出的明確念頭竟然是:哈哈,他就說鳥丸奈緒子不可能是“那個東西”吧!否則怎么會像個貨物一樣被人送來送去——這么明顯的事實,也不知道橋本摩耶為什么死活不肯相信。
緊跟著,一道更深的念頭又擊中了他:那么反過來,如今能說出這種話的人…又會是誰?
一瞬間,豬冢三郎恨不得自戳雙目:“我我我…我什么都沒看見!今晚什么都沒發生過,我不認識您,請放心,我懂規矩!”
黑衣男人笑了一聲:“不用這么拘謹,我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市民罷了。來找你也只是覺得你很合眼緣,想跟你拍張合照——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嘴上的話很禮貌,但豬冢三郎根本沒聽出絲毫能夠拒絕的余地。
他抬起頭,發現黑衣人居然真的舉起了一只手機:“來,看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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