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警員翻著手中的資料:「今天正好是這里的休息日,樓里沒有留人,電梯也無法使用,想到樓頂只能走緊急通道。而我們剛才收到了醫院那邊傳來的狀況,那位墜樓者正處于醉酒狀態,站都站不穩,不可能自己爬上去!」
——既然墜樓者自己無法上樓,那么一定是有人把那位醉醺醺的墜樓者弄上了天臺,然后將他推下了樓。
安娜警長聽到這些話,目光變得嚴肅。同時,她居然有了一種懸在心里的石頭終于墜地的感覺,無聲松了一口氣:「所以那個帶墜樓者上樓的人,就是這次案件里的真兇。這果然不是一起普通的自殺或者意外墜樓事故。」
江夏要看四周的人群:「如果是這樣,那位兇手或許還在附近。」
說完,看著安娜警長噌一下銳利起來的眼神,他又補充道:「不過距離墜樓事件發生,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這里人流量又很大,那人或許早就逃走了。」
安娜警長嘆了一口氣:「那也還是得搜。唉,我去安排一下人手。」
她找過幾個警員,交代了幾句。
等她布置完,江夏看了看頂樓:「搜捕這件事,我們大概幫不上忙,我能去這棟大樓的天臺看看嗎?墜樓者應該就是從那掉下去的吧。」
安娜警長悄悄瞥了一眼行尸走肉般的亞薩警督,猶豫片刻,小幅度點了一下頭。然后湊近耳語:「你從那邊繞過去,不要被他看到。」
一直關注著這邊動靜的柯南:「…」才剛來倫敦幾天,居然就有警察積極幫江夏混進案發現場了。這個鄰居的警察緣真好…
江夏朝安娜警長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果然沒有驚動亞薩警督,卡著這位疲憊警官的視線死角,無聲進到了大樓。
其他幾個同伴留意到他的動作,也一個個做賊心虛似的溜進去,和他一起上了樓。
很快,安娜警長也跟了上來——畢竟不是所有警員都認識江夏,想一路順暢地抵達樓頂,她得過來幫忙刷一下臉。
一行人沿著緊急樓梯往上,來到了天臺。
江夏左右看了看,很快找到了墜樓者墜落時對應的位置,走了過去:「那個人就是從這掉下去的吧。」
這棟大樓比附近其他的樓頂要高,能躲開來自很多方向的潛藏視線。灰原哀呼吸著樓頂的新鮮空氣,稍顯壓抑的心情變得輕松了一些。
她略微仰起頭,看著面前那一根比她還高的欄桿,給江夏指了指上面的痕跡:「這一帶有明顯的擦拭痕,而且很新鮮,應該是那位墜樓者被扔下去的時候,衣服擦過欄桿造成的。」
江夏點了點頭。
旁邊,柯南閑不住地沿著欄桿四處查看。
同時他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那位墜樓者看上去有點胖,體重應該不輕,這棟樓又這么高…兇手到底為什么要費這么大勁把人背到樓頂,然后再推下去?」
安娜警長聽到他稚嫩的聲音,忍不住笑了一聲——這個眼鏡小學生之前一直表現得非常沉穩,簡直像個大人,因此還被亞薩警督念叨過無數次。
可如今看來,小孩子的思維能力果然還有不足…警督也真是的,居然對一個可愛的小朋友這么重視,還總嘀咕說擔心他被江夏帶歪。
安娜警長一邊想著,一邊溫聲提醒道:「兇手其實是想通過這種方式,把一起謀殺案,偽裝成「跳樓自殺」或者「失足墜亡」——這樣一來他就不用被我們追捕,能逃過法律的制裁。」.z.br
柯南搖了搖頭:「我當然知道這一點,我的意思是,明明有無數種偽裝自殺或者意外的方法,比如觸電、酒后誤食禁忌藥物、落水溺亡、甚至醉酒嘔吐窒息而死…哪一種都比現在這種更加省 力,可兇手為什么偏偏要選最麻煩的這一種?」
安娜警長聽的呆住了:…這個小孩為什么對犯罪手法這么如數家珍啊!!
腦中不斷閃過柯南剛才提到的手法,最后看了看這個小朋友反射著陽光的鏡片,不知為何,安娜警長居然無聲打了個寒顫。
安娜警長:「…」姜果然還是老的辣,警督他的擔心…居然很有道理!
雖然被安娜警長在心里加上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特效,但歸根結底,柯南其實只是一個認真破案的東京偵探。
他走到一半,忽然停下腳步,目光一厲,視線落在了旁邊的欄桿上:「等等,這里也有擦拭痕,而且同樣非常新鮮,應該就是剛才留下的!」
安娜警長暫時把剛才的想法拋到一邊,走了過去。
江夏也來到了欄桿前,他低頭看了看上面的痕跡:「大致紋路和形態,跟墜樓點留下的痕跡非常相似。也就是說,兇手最早其實是想從這里把人推下去,但不知道為什么,他又改變了主意,跑去了另一側。」
安娜警長聽著聽著,也感覺這個兇手行為奇怪:「扔人還要挑地方?難道真的是因為墜樓點那邊,有他特別想砸的人?」
柯南沉默地看著欄桿上的痕跡。
一提起「特別想砸的人」,他腦中忽然閃過了那個昨晚被砸的可疑路人。
柯南無聲攥緊了拳頭:「…」如果能抓到兇手,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從兇手那里,問到關于組織和「舞臺」的事。
可理智一想,他又覺得希望不大——因為從剛才發生的事情來看,這一次那個高大男人險些被墜樓者砸到,不僅僅是因為兇手從樓頂往下扔人,更是因為柯南自己踢出一球,陰差陽錯地把墜樓者撞向了那里。
柯南:「…」換句話說,如果今天發生的事,真的是某個人布置的「舞臺」,那么他這個踢球的人,顯然也是當中重要的一環。可他明明沒有受到過任何暗示,更沒有被人操控之類的跡象。那個傳說中的「那位大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真的會有這種神乎其技的作案手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