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矢昴:「…」而且事實也確實如此——那位不知名的干部才剛出現,就被烏佐一個殺人機關砸在身上,再偏幾寸就能當場暴斃,怎么看都吃了大虧。
既然上司已經出手,那么在收到他的指令之前,自己還是先專心當一個無辜路過的游客吧…
話雖如此,提心吊膽久了,一直繃緊的弦,并沒有那么容易松懈下來。
看了一會兒窗外,沖矢昴終于還是沒忍住取出手機,點開他的那個小軟件,開始搜尋關于剛才那一起墜樓案的相關新聞。
目前還沒有完整的新聞記事,因為警察還正焦頭爛額地維持著現場秩序。
而偵探則已經趁他不注意,悄悄溜進了大樓當中。
江夏沿著樓梯,一路來到頂層天臺。
天臺四面都圍著鋼絲護欄,邊緣立著一塊巨大的廣告牌。
繞過廣告牌,就能看到它和圍欄之間,有著2到3米的空隙。剛才柯南他們看到的互相推搡的兩個人,應該就是處在這個位置。
「他是從這掉下去的?」江夏走到柯南旁邊,探頭往下看了一眼,看到了樓下的一大群人,以及3樓的陽臺。
柯南點了點頭:「看來是摔到了下面的陽臺上,然后才又從3樓掉到地上——難怪他掉了那么長時間。」
「哦?真的有那么簡單嗎。」「工藤優作」捻了捻唇邊的小胡子,他抬手一指下方被路燈照亮的陽臺,「仔細看的話,那里有一道拖痕。墜樓的人恐怕不是在陽臺上趴了十多分鐘那么簡單。」.z.br
「…」柯南仰頭看著他,雖然這細致入微的觀察力倒是很符合老爸的特征,但他總感覺這個爸爸哪看哪不對,違和感很強。
這么想著,柯南又轉頭看向江夏。
但卻見江夏沒什么表示,這個高中生偵探似乎對旁邊的「工藤優作」不感興趣,正在專心思索眼前的案件:
「聽那幾個「熱心路人」說,墜樓事件發生后,并沒有人離開這棟大樓。那個推受害者墜樓的人,有可能還在附近。」
猶豫片刻,柯南也決定像江夏一樣敬業一點,專心解決眼前的案子:「但是這種規模的樓,肯定不止一個出口——現在正好是晚上,光線不好。如果那個人從后門逃走,甚至到1樓隨便找個窗口翻走,他都能輕易離開,現在或許已經跑遠了。」
幾個人站在廣告牌前,低聲討論著案件的時候。
斜對面的大樓,一柄槍緩緩舉起,槍口逐漸瞄向他們。
愛爾蘭微瞇起眼睛,看著那幾道被發光廣告牌襯托的極其顯眼的身影,目光最終落在了站在右邊的江夏身上。
——這三個人一上樓,頓時跟藏身在另一棟樓上的愛爾蘭拉近了距離,無比方便他的瞄準。
愛爾蘭想起自己剛才關于「烏佐和江夏之間有關聯」的推測,冷笑了一聲,槍口緩緩瞄準江夏,扣在扳機上的手指逐漸壓緊。
這個距離,對他來說,能輕松擊穿目標的腦袋。此時江夏站在那,簡直像一個現成的靶子,吸引著他扣下扳機——只要他愿意,就能立刻將這個可疑的高中生偵探一槍爆頭。
愛爾蘭盯著江夏看了很久,手指忽然猛地用力壓在扳機上。同時他的身體往后一晃,如同被開槍時的后座力推動。
看上去像是開了一槍,但實際上,并沒有子彈從他的槍出。
——愛爾蘭剛才雖然觸碰了槍支上的保險,但并沒有將它打開。
一「槍」開完,愛爾蘭放下槍,看著對面沒有進行任何躲避、還在專心跟一旁的小孩低聲說著什么的江夏,若有所思。
身為一個身經百戰、收割過無數性命的組織干部,愛爾蘭 十分確定,只要自己剛才那一槍打出去,江夏一定會當場暴斃。
這是關乎性命的危機,但江夏卻似乎對逼近的危險一無所知。而且他站的那個位置,實在太好瞄準,就像一個平日里很少接觸槍支、也很少接觸持槍人士的普通人。
愛爾蘭:「…」如果江夏和烏佐真的是一伙的,江夏應該不會這么缺乏關于「愛爾蘭」的信息。而且剛才的「槍擊」,也沒有任何人出來阻止。
仔細想想,「江夏來到倫敦以后一直在破與日本人相關的案件」這一條規律,實在太明顯了,明顯到簡直像是在等著別人發現。
因此反而讓人覺得不太對勁。
愛爾蘭摩梭著槍柄,看著對面的江夏,思路漸漸變得清晰:永遠不能輕視敵人,尤其是烏佐這種腦力不弱的家伙。
仔細想想,「只害日本人」的規律如此明顯,但江夏卻還是一遇到案子就立刻跑出來破案…比起烏佐的同伙,這個偵探倒更像是一個被案件吸引的單純偵探,同時也是烏佐放出來的、等著組織干部踩中的致命陷阱。
至于被陷阱盯上的「獵物」是誰,不言而喻。
反過來說,烏佐或許會很高興看到他和江夏對上:槍殺江夏這樣的一個名人,稍有不慎,就會帶來海量的麻煩,尤其是此時現場周圍,還正圍著大量的警察。
愛爾蘭:「…」說起來,他所敬重的皮斯科先生,就死于暗殺一位有名的議員——直接死因是皮斯科持槍暗殺的動作「不巧」被記者拍下、進而被琴酒槍殺滅口,而間接死因,則是被烏佐暗算。
可見烏佐其實很擅長像這樣利用名人、害死組織干部。自己必須對此抱有足夠的警惕,絕不能踩中同樣的陷阱。
而且現在就殺死江夏,似乎也沒什么好處。不如試著從江夏身上挖掘一下關于「烏佐」的相關情報——畢竟是一個敏銳的偵探,或許江夏已經無意間發現了一些關于烏佐的消息。
愛爾蘭默默調整著自己方針的時候。
他身上,幾只鬼正在賣力工作,并且很快就成功薅下了一大團蓬松的煙味殺氣。
愛爾蘭斜對面,發生墜樓案的那一棟大樓的樓頂。
江夏混在偵探和怪盜旁邊,努力克制著自己不去看那一團很有質感的殺氣。
然后他感受著莫名其妙開始逐漸減弱的殺意,有些失望地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