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
他正習慣性地想要擺出小孩的假笑,但金發女人似乎不是來找他的。
女人打量了一番江夏,忽然開口:“聽幾位工作人員說,你是一個很厲害的偵探——這里發生的事情,你怎么看?”
柯南:“…?”
他看了看金發女人,又詫異望向江夏:“…”難道英國也很流行讓偵探幫警察破案?
也對,畢竟是福爾摩斯故事的發源地,他們沒準還真有這種傳統。不過還真是沒有想到,江夏的臉在英國竟然也能通刷。這可真是…
太妙了!
江夏也沒想到事情這么順利,他看了看女警官,心里有些疑惑,不過這不耽誤他往前推動進度條:“死者后頸有一個不小的針孔,看上去扎得很深,他的死因恐怕是頸椎損傷導致的窒息死亡,兇器是類似粗壯鋼針的東西。”
“鋼針?”
“嗯,比如金屬毛衣針…”頓了頓,江夏感覺這個例子舉得有些奇怪——都怪蜘蛛小姐最近對織毛衣很感興趣,天天在他面前舉著蛛腿織衣服。
他若無其事地清清嗓子:“咳,我是說,比如冰錐。當然,也可能是其他任何尖銳的金屬物體。
“另外,不管是死者的衣服,還是洗手間內部,都沒留下抵抗的痕跡,這說明死者是先失去意識,然后才被殺害,而且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金發女人一邊認真聽著他的聲音,一邊不知從哪取出一副鞋套和手套,戴好之后,踱進了洗手間。
她左右觀察片刻,抬手在洗手池下方一拉,拉出一個用來丟棄垃圾的抽屜。
抽屜里,一只空的玻璃瓶被塞在那,它下面則墊著一枚帶有濕漬的手帕。
——看上去,有人用這個東西麻暈了死者,然后才進行的謀殺。一切都能和江夏的推測對上。
金發女人并沒有拿起這些物證,只是用照相機咔嚓拍了一張,然后湊近它們,仔細觀察了一下。
很快,她點了點頭:“還有嗎?”
“還沒細看。”江夏謙虛道,“我們高中生偵探一向不喜歡破壞現場的。所以我只是進去了一下就又出來了。”
金發女人背對著他,很淡地笑了一下。隨著笑容泛起,那一張保養很好的臉上,浮現出一點柔和的淺紋。
等回過身,那點來之不易的笑容已經消失了。
金發女人看向攔在門口、把江夏和柯南擋在了外面的亞薩警督:“既然是有名的偵探,不如讓我們見識一下東京偵探的實力——你最近也不常遇到命案吧,有人協助,不容易出錯。”
亞薩警督有些詫異,但還是只能聽話地讓開,然后幽幽看著那兩個大聲說悄悄話的孩子走近過來。
他從金發女人手中接過相機,遞給了江夏:“那你來拍照吧,我就當帶了個助手好了。”
然后順手把柯南往空姐手上一遞:“看住這個孩子,死亡對他來說,實在太沉重了。他不該出現在現場。”
柯南:“???”
…讓我進去!!
無視了一年級小學生幽怨的眼神,兩個大人在洗手間忙碌。
過了一會兒,江夏低頭翻看相機照片的時候。
亞薩警官看了一眼這個比他兒子還小的偵探,抱著一點考驗的心思:“發現什么了沒有?”
江夏原本只是想進來打個卡,拿全證據就直接下班。
只是他沒想到,因為警察人手過少,現在他還得跟著打工。
江夏:“…”這種時候,就很想念東京警視廳那些包攬一切的警察們了。
被迫加班,他回答起來于是也有點敷衍,背答案似的隨口道:
“他身后靠著的那一面墻上有濺出的血跡,但身上對應的地方卻沒有。
“后腦處除了針孔,左下方的脖子上還有一道形狀古怪的擦痕。
“另外他褲子左口袋的內膽翻到了外面,布料有濡濕的痕跡。但他的左手卻沒濕——雖然一兩個小時足夠手上的水干掉,但同樣,他的衣袖上卻沒有對應的濕痕,也就是說在他死后,有人動過他的左口袋。”
亞薩警督:“…”
…本來想等這個年輕人說完,再優雅地補充一點。
結果這家伙竟然說得比他還多。
他一時也想不到還有什么能補充的,只好若無其事地點了一下頭:“好了,現場看得差不多了,接下來的線索,恐怕得從其他地方尋找。先去找一找目擊證人吧。”
兩個人離開了洗手間。
亞薩警督正要跟空姐說些什么。
但這時,那個被他攔住的小學生出現在了他面前,幽幽道:“叔叔是要來找目擊證人和嫌疑人對吧。我們已經找到了哦——有嫌疑的人一共有三個,因為聽值班的乘務員姐姐說,剛才除了被害人,一共只有三個人來過廁所附近。”
江夏點了點頭,看向那個空姐:“麻煩你把那幾個人找過來吧。”
不知何時失去了主導地位的亞薩警督:“…?”
事實證明,有些事,果然是國際通用的。
比如不管是在東京警察的地盤上破案,還是在英國警察的地盤上破案,步驟似乎都差不多。
那個值班的空姐去乘客當中轉了一圈,很快領回來了三個有嫌疑的人。
三人當中,有一個陌生的英國人。
另外兩個則都是日本攝影師——死者和他的朋友們,一共四人出門旅游,而面前這兩個去過廁所的嫌疑人,正好都是他的同伴。
一共四個攝影師,一個失蹤,兩個被空姐叫走,于是剩下的那唯一一個沒有嫌疑、上機以后一直在呼呼大睡的攝影師,也疑惑地跟了過來,好奇這邊出了什么事。
“到底怎么了?神神秘秘的。”長發女人狐疑地看著聚集在廁所門口的人,片刻后,她忽然猜到了什么,“難道你們說的那個急癥患者,是大鷹?可是…可是我記得他沒有基礎疾病啊!”
短發女人聽到這話,一怔之后,快步來到廁所門口。她往里一看,發現自己的男朋友像爛泥癱在馬桶蓋上,頓時震驚出聲:“和洋?!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