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正想大喊提醒還在熟睡的毛利父女。但在出聲之前,對面的黑衣人豎起一根手指點在唇上,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然后她微一俯身,把一件東西,輕輕放在了柯南面前的茶幾上。
“這是…”柯南一怔,“護照本?!”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拿起來翻開一看,就見信息頁上,赫然登記著“江戶川柯南”的資料。
這個完全沒能想到的展開,讓他短暫怔在了當場:剛剛他還在犯愁去英國的事,沒想到現在,機會就自己送上門了。
一切簡直幸運得像在做夢。
然而此時,柯南卻沒有感到絲毫慶幸,反而眼中只有警覺:…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江戶川柯南”這個人。
能拿出這套證件,不僅說明黑衣女人是一個偽造證件的法外狂徒,而且她清晰地知道“柯南”是一個假身份,甚至有可能知道工藤新一被APTX4869變小了…這究竟是什么人?!
柯南目光在護照的日期上掃過,心里又是暗暗一驚:從時間上來看,這個證件竟然早就辦好了,而不是臨時去辦的。
他腦中短暫有些混亂,不過柯南還是很快確定了接下來應該干什么——總之先裝小孩套一套話。
他努力讓自己露出天真無辜的表情:“大姐姐,為什么要給我這個呀?”
黑衣女人平靜地看著他,似乎完全沒被這副小孩子的假象迷惑,目光像在注視著一個大人。
她用不會擾人夢境的嗓音,輕聲開口:“這是來自‘那位大人’的邀約。如果你缺席,他會很遺憾。”
江夏開著傀儡,順口就偷了boss的稱號——反正“那位大人”又不是什么專屬稱號,柯南也一時半會兒接觸不到組織的boss,既然這樣,拿來形容一下佚名boss,想來也很合適。
另外,明面上,蜘蛛小姐是烏佐的部下,管頂頭上司叫“那位大人”更是天經地義。
柯南果然怔了一下:“那位大人?你是…”
他看著來人從頭到腳的黑色衣服,目光掃過外露的皮膚,卻沒找到有那個標志性的花哨“Z”字紋印。
而在柯南的印象里,不管是佚名小姐,還是小白,兩人的穿衣風格都捂得頗為嚴實,但即使是這樣,紋印還是會露出來。
只從這些有限的共同點來看,面前的黑衣女人倒不太像是佚名。
而除了佚名,在柯南的印象當中,還有另外一伙身穿黑衣的人——就是那個讓他痛恨的“黑衣組織”。
柯南:“…”可是,如果是組織里的人,見到變小的“工藤新一”,不是應該馬上補刀,或者送去解剖么。
…除非發現他的,是一個對黑衣組織不那么忠誠的家伙,那人明知“江戶川柯南”有問題,但卻對被APTX4869變小的人有額外的安排,所以才沒有將情況上報。
冷汗瞬間流了下來。柯南一直覺得,在組織這件事上,他在暗,組織在明,先機在他。
然而目前來看,最差的情況是,組織里已經有人發現了他的問題,只是像貓戲老鼠一樣,懷著觀賞的心思,悠然注視著他的努力和掙扎。
“你到底是誰?!”他忍不住又低聲喝問了一遍。
話音剛落,柯南回想起黑衣女人說的“邀約”,他腦中忽然跳出一道人影——那個邀請他們去英國的富太太。
柯南:“…”難道這位太太有問題?!說起來,只是幫她找到了一只貓,她竟然就邀請這么多人去家里做客,這確實有些古怪。
而更迫在眉睫的問題是:如果是這樣,那這場英國之旅,或許是一場危險重重的鴻門宴。他是不是該阻止其他人過去…
剛想到這,沉默寡言的黑衣女人忽然開口了。
她的聲音縹緲像一層薄紗,其間的含義卻像重錘一樣敲在柯南心上:“該去的人一個都不能少——逃避舞臺的演員,沒有存在的價值。”
說完這句話,似乎是已經完成了使命。她微一躬身,禮貌告別,然后轉身離開。
這一次是走的門,畢竟和來時不同,此時柯南一直用震驚的眼神盯著她,再翻窗戶就不太好看了。
于是黑衣女秘書優雅推門離開,無人看到的陰影中,傀儡迅速崩散。
很快,江夏在自己的臥室里睜開了眼。
他伸了個懶腰,想起柯南深受震撼的樣子,感覺這一切都很合理——組織確實不會放任工藤新一活著。但烏佐人還年輕,反骨多一點、有一些自己的想法,想背著組織培養些自己的樂子,再正常不過。
江夏:“…”不過很遺憾,柯南目前似乎還不知道烏佐這個代號,更別提烏佐這個人。
…嚇唬半天,對方卻不知道幕后黑手究竟是誰,這也太遺憾了。
是不是應該想個辦法讓柯南跟愛爾蘭見一面,從愛爾蘭那漏點關于烏佐的消息出去?否則只有黑方里風聞盛行,紅方卻一點消息都聽不到,實在太浪費他細心打造的“烏佐”馬甲。
江夏:“…”說起來,上次那么好的機會,愛爾蘭居然硬是沒給警方留下一丁點關于“烏佐”的線索…這家伙也太謹慎了。
他遺憾地搖了搖頭,一邊思索著該怎么讓烏佐在紅方面前露一露,一邊重新堆起傀儡,帶上另一套證件,打算去找灰原哀。
灰原哀雖然也是一個腦補怪,但在遇到突發事件時,她的腦補速度,看上去要比柯南慢上不少。
江夏學習了一下琴酒和貝爾摩德的氣場,試圖讓自己的傀儡散發出那個十分玄幻的“組織氣息”。
事實證明他的學習能力非常不錯。
翻墻爬進阿笠博士家,見到灰原哀的一瞬間,江夏就知道自己成功了——灰原哀才剛看了他一眼,就驟然僵住。一直到他開著蜘蛛小姐的傀儡,放下護照說完話,也沒回過神。
江夏:“…”真像那種戳一下就立刻僵在原地的倉鼠。
一邊想著,他一邊順手就想戳一戳。
不過抬起手的一瞬間,忽然驚覺一個全能干練的秘書不該有這種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