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江夏有什么“不敲人就難受”的習慣。假設真如自己所想,江夏一個是能和烏佐平起平坐的干部…他要是想打人取樂,組織隨便都能拎出不少人給他打,何必冒著這種風險在外面野餐。
…可能自己想多了,江夏打人,不是為了取樂,只是真的很討厭那些犯人?
一時間,沖矢昴腦中像是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說江夏只是一個很有個性的偵探;另一個說江夏可疑、很可疑、總之就是有哪里不對勁。
“…”說起來,沖矢昴忽然想:之前赤井先生提起江夏的時候,語氣好像有點奇怪,或許他知道一些內幕?
等回去了,可以試探著詢問一下…
不管怎么說,這種“江夏確實是好人”的可能性,讓沖矢昴比剛才放松了一點。
于是腦中,那個主張“江夏問題不大”的小人,又占了一絲上風。
仔細想想,剛才自己爬到閣樓上偷聽,是因為收到了烏佐貓的指示。如果江夏和烏佐真的是搭檔,烏佐沒必要這么坑他。
…相比起來,這倒更像是烏佐發現了“自己的小弟想跑去抱江夏的大腿”,于是刻意讓小弟看到江夏的另一面,挑撥離間。
總之,在有更多基礎材料之前,還是不要先胡亂瞎想了。
他默默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跟在毛利蘭身后,走向伊藤美沙里家。
兩人上到閣樓,發現里面的景象頗為和諧。
服部平次和遠山和葉的手銬,已經被撬開,兩個人晃著手腕,湊到楠川太郎面前,查看他的狀況。
江夏則不知道從哪找出了一截繩子,正和柯南一起,把三個不省人事的歹徒扎堆捆起來。
“真順利。沒想到這么輕易就脫險了。”服部平次確認過楠川太郎的生命體征,發現還算平穩,于是松了一口氣。
片刻后,他又微帶好奇地看向江夏:“說起來,你是怎么發現伊藤美沙里有問題的?”
柯南也無聲支棱起了耳朵:第一次來到這戶“伊藤”家拜訪的時候,他所在的位置能看到玄關,因此才注意到了地上雜亂的腳印。
但江夏的角度卻看不到…江夏為什么覺得伊藤美沙里有問題、以至于果斷放棄前去更加可疑的廢棄大樓探查,直接折返回來?
江夏左右看了看,從雜物后面拎出一只烏云踏雪貓。
然后在沖矢昴震顫的眼神中,伸手一捋,從貓脖子上乳a下一枚小巧的黑色竊聽器:
“我其實也不太確定,但是貓溜進這戶人家以后,我隱約聽到了一些奇怪的對話。”
說著,他從口袋里拉出一只耳機,朝眾人晃了晃,示意自己之前聽了直播:這只耳機十分小巧,掛在耳朵上也很不明顯。柯南瞥見過一次,當時還以為江夏是在聽新聞——新聞里經常播放一些奇特的案件,柯南自己也時常聽一聽,并未多想。
此時,發現了耳機的真正用處,柯南有些詫異,蹲下身摸了摸貓腦袋,若有所思:“小黑竟然還有這種妙用…”
沖矢昴手指顫了一下:這群人居然敢拿烏佐的貓當工具貓?!赤井先生都不敢給貓身上裝竊聽器。當然,不是那個不敢,只是覺得不合適…
毛利蘭發現了他的驚訝,轉頭看了他一眼,以為這個研究生是在詫異烏云踏雪貓的智商,笑了一下:
“小黑很聰明的,而且也很熱心——有一次我考試忘了帶橡皮,它不知道從哪叼了一塊新的給我。因為太可愛了,在教室里溜達的時候老師也沒有認真把它往外趕…”
他低頭盯著地上的貓,一瞬間懷疑它究竟是不是自己認識的那一只貓。為什么對高中生和對他,態度差別如此巨大?
不過,這么一回憶,沖矢昴忽然記起來:自己剛見到小黑、還不知道它是烏佐的貓的時候,貓似乎也還算友善。
是后來才…
沖矢昴心情異常復雜。
同時,想起自己剛才“烏佐氣場太強,不適合接近陌生人種下暗示、所以讓江夏代替”的推測,他又忽然想到了更多:
說不定,烏佐其實是在用貓接近陌生人?——先讓貓接近目標,他再若無其事地過去搭話。有這樣的寵物,別人看貓主人的時候,自然也會帶上幾分親近的濾鏡。
而且,沖矢昴仔細想了想自己第一次見到烏佐時的場景:那時烏佐似乎也沒那么可怕,看上去像個剛出社會的大學生。是后來,他的形象才慢慢恐怖起來的。
對了,還有那副墨鏡。
細想起來,自己見到烏佐的每一次,他鼻梁上都架著一副墨鏡。
而墨鏡這種東西,無疑給對一個人的形象,帶來極大影響:比如有些看上去兇神惡煞的家伙,摘掉墨鏡,其實也會顯得很無害。
“…”總結起來,如果烏佐真的想要接近那些被害人,引導戲劇,那他只需要…
沖矢昴腦中,緩緩浮現出摘掉墨鏡的烏佐抱著貓,一臉笑意地接近無辜的“演員”們…忽然覺得這種假設很有道理。
不過,這跟自己又有什么關系呢?
——反正自己馬上就要遠行。這些事,應該交給赤井先生來煩惱才對…
他掐斷了自己亂七八糟的念頭,不再去想這些。準備在時機到來前,安心準備跑路。
但思來想去還是有點好奇…
“…”等回去了,果然還是找赤井先生問一問江夏的事吧。總感覺他們都一副很有秘密的樣子…
警車和救護車,很快吱哇趕到。警察和醫務人員先后沖上閣樓。
楠川太郎傷得最重,被抬上了救護車。
歹徒們則不幸在警察趕到的時候,悠悠轉醒,然后被分開丟上了警車。
車門咔噠關上,隔絕了他們對高中生偵探“故意傷害!”、“無良偵探!”之類的泣血控訴。
佐藤美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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