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樹琉璃子頭頂的半透明對話框,此時已經完全消失。
她看上去像個正常的女學生。見人都到齊了,她用手中的筆“篤篤”敲了敲桌面,提醒周圍的人回神。
玩家們收回暗自交流的視線,轉頭看向她。
就見櫻樹琉璃子神秘一笑:
“這次請大家來,其實是為了‘第七大不可思議’。”
鈴木園子和毛利蘭一怔,想起剛才在過場動畫中看到的內容,齊刷刷打了個寒顫:“就是那個一旦破解,知情人就會立刻被魔術師殺死的東西?”
櫻樹琉璃子闔目搖了搖頭,嚴謹糾正:“是被‘放學后的魔術師’殺死。”
“…”“放學前”還是“放學后”根本不是重點!重點明明是“殺死”!
櫻樹琉璃子像是對玩家們心底的吶喊一無所知。
她把垂落的發絲別到耳后,溫聲繼續道:
“你們也知道吧,最近,學校打算拆除舊校棟。
“誰知前幾天,校長忽然收到了一封血書,上面寫著‘北棟是我的東西,敢拆我就咒殺你’這種威脅的話…
“校長對此感到很苦惱。而我覺得,這一定和第七大不可思議有關——如果能解開這個謎團,我們就能找出暗中寄出威脅信的家伙。”
幾個學生旁邊,靠近窗戶的地方,放著一只凳子。
一個中年男人蹙眉坐在那,看上去有些焦慮。
——每個社團,都要有一名老師看管負責。而窗邊的男人,就是“神秘現象研究會”的顧問老師,的場勇一郎。
的場勇一郎有些拘謹地坐在凳子上,安靜聽著。聽到一半,漸漸有冷汗冒出來。
他摸出手帕擦了擦額角,猶豫片刻,打斷了櫻樹琉璃子的話:
“可是我聽說,以前有一些學生想要弄清‘七大不可思議’,然后就那么失蹤了…這件事,還是交給大人們處理吧,你們研究一點更安全的東西。”
服部平次一怔,回過頭看著這個存在感很低的npc,若有所思地對幾個同學說:
“竟然還設置了氣氛組…不過,既然專門編寫了相關臺詞,那他這里,應該也藏著相關線索吧——我試試把那些線索榨出來。”
說話間,他正想走到顧問老師旁邊,研究一下這個npc。
但沒等邁步,天上忽然一道驚雷劈下。“咔擦”一聲電閃過后,服部平次目光空洞地看著前方,突然全身一軟,噗通栽倒在桌子上。
“…”江夏正好在服部平次旁邊,忍不住拿起桌上的筆戳戳他,“喂,你沒事吧。”
他耳邊,順著契約傳來諾亞的聲音:“是刺激意識的電流,雖然有點疼,但是不會傷害身體。煙霧和閃電是制作出來的特效。”
幾乎同時,辦公室里,回蕩著冰冷的提示音:
“請勿破壞游戲世界觀。”
電流對身體的傷害,似乎確實不大。
沒過幾秒,服部平次嘶了一口氣,咬牙從桌上爬起來。他眼角微跳,看上去很想對空豎個中指,但轉念一想,這畢竟是一場關乎生命的游戲,而且不是他一個人的生命…
最終他只是哼了一聲,沒繼續在npc面前,說那些分析游戲的話。也沒對窗邊的npc動手。
櫻樹琉璃子顯然也注意到了服部平次的異狀。
她摸出一顆糖,放在部員面前:“要好好吃飯啊,不然就會像這樣,突然低血糖。”
服部平次:“…”根本就不是糖的問題啦!
工藤新一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自己這個還在冒煙的小伙伴。
他想了想,用所謂“符合世界觀”的語氣,試探著問顧問老師:
“你是擔心我們一旦出事,會連累到你這個顧問?——不如詳細講一講之前究竟出過什么事,這樣我們也好判斷危險程度,規避風險。”
的場勇一郎卻搖了搖頭,不肯再多說。
沒能拿到線索,幾個高中生嘆了一口氣,但也不算太意外:
都說故事來源于生活,而日常生活中,這種總喜歡神神秘秘地說“幾年前出過某某慘劇”的人,在被追問的時候,也往往什么都不會透露…嘖,可惡的謎語人。
櫻樹琉璃子則看著幾個部員,掩唇笑了笑:
“的場老師性格一直很謹慎,或者說,有點膽小。不過不用擔心,這個世界是科學的,并不存在鬼怪,只要抓出那個暗中搗亂的人,事情就能得到解決。
“好啦,最新的課題已經告訴過大家,大家各憑本事認真調查吧——找出‘第七大不可思議’的真相的人,就召集全員,在這里公布答案。
“對了,不要冒然去找警察哦。因為以前被我們的部員騷擾過,他們現在很重視證據。如果沒有完備的證據和推理鏈,直接跑去找人,警署不會提供任何幫助,反而會懷疑我們又在惡作劇。”
話音落地,櫻樹琉璃子看了看表:
“時間不早了,今天就到這里吧。我還得趕緊回家做飯…”
說著,她收拾好自己的書包,朝部員們眨眨眼睛,很快轉身離開。
顧問老師也擦著額角,訥訥走了。
房間里,頓時只剩下了六個穿著高中校服的玩家。
幾個人對視片刻。
江夏看了一眼剛才落下懲罰雷擊的天花板,試探著對幾個同伴說:“現在沒有那兩個人在,我們應該能討論那些‘不符合世界觀’的事了吧。”
最后半句話中,“不符合世界觀”這個詞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激靈,倏的看向他,面帶緊張。
過了兩秒,周圍安安靜靜,沒有雷擊劈落下來。
五個人齊刷刷松了一口氣。
鈴木園子看了一眼服部平次,摸著下巴分析:
“看來只要不像他剛才那樣,打算對npc做那些不符合對待‘顧問老師’身份的事,問題就不算大。”
說完,她想起什么,看向站在江夏旁邊的成年版灰原哀,越看越覺得眼熟:“這位是…?”
目前在場的玩家,一共有六個:五個互相認識的高中生,以及一個“宮野志保”。
即使毛利蘭和鈴木園子不擅長推理,她們也本能地感覺到,事情不太對——游戲為什么要忽然扔一個“陌生人”進來?
…除非這個“陌生人”,其實并不陌生,而是跟五人有著一定的關系。
3月的最后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