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風間英彥仔細打量著江夏。卻見這個年輕偵探的神色,平靜中透著一絲無辜,似乎沒把森谷帝二的事放在心上,更沒有因此露出驚訝,或者驚慌失措的表情。
反倒是在風間英彥看不到的角落,柯南心里一驚。
柯南:“…”森谷帝二…這不就是那個在公園、車站、環狀線軌道、市政大樓里裝設了炸彈,打算利用這四道致命的關卡,跟仇人“工藤新一”和警方來一場生死時速,結果才到第二關就被江夏逮住,一頓揍以后主動畫下了炸彈藏匿點的倒霉炸彈犯嗎?
想到這,柯南逐漸警覺起來。
森谷帝二那種人,竟然有徒弟:據說很多師徒,關系都親如父子,而且徒弟往往會傳承師父的理念。沒記錯的話,森谷帝二的理念,是“完美對稱、炸掉自己早期設計的不對稱的黑歷史”。
而現在這棟雙子大樓,顯然并不對稱。如果風間英彥也要炸掉它…
柯南混在一群客人中間,蹙眉看著風間英彥,暗暗警惕起來。
風間英彥背后一涼,忽然“阿嚏”打了個噴嚏。
他隔著手帕揉了揉鼻子,表情變得有點茫然:宴會廳溫度適宜,怎么會忽然覺得冷。
不過那種背后發毛的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風間英彥沒太在意,把它當成了自己旳錯覺。他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常盤董事長請來的客人們身上。
見自己沒嚇唬到江夏,反而讓其他幾人目光變得不善起來。
風間英彥攤了攤手,話鋒一轉:“不過,不用擔心,雖然這棟雙子大樓一邊高一邊低,很不對稱,但我可不會炸毀它——我是個商人,不像師父那么有理想,更沒有強迫癥,我覺得這棟樓很漂亮,不需要重建。希望你們今天玩得開心。”
江夏:“…”你覺得不用炸也沒有用,因為有一伙不講道理但殺氣很多的黑衣人想炸掉它…
他一邊想,一邊點頭敷衍地附和:“確實漂亮。”
幾個小孩對大人們的談話不感興趣,更不想跟風間英彥一起,回顧江夏打人的細節。
他們的注意力,很快已經挪到了宴會廳的另一邊。
——那里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窗框如同一幅畫框,正好把遠處的富士山完整裝了進去,異常漂亮。這種角度大概是事先設計好的。也難怪會專門選擇這一層來當宴會廳。
三個小孩悄悄走到窗邊,眼睛亮閃閃地望著富士山:“好漂亮哦。”
步美欣賞著壯闊的景色,忽然想起另外一邊,也裝了落地窗:“我去那邊看看!”
“我們也去!”兩個剛剛被她“十年后”的美色迷惑住的小男孩,也跟著嘩啦跑了過去。
秘書澤田千奈美盡職盡責地跟著他們,防止孩子跑丟。
剛到另一側的窗邊,她就聽到步美好奇地嘀咕:“這是什么?像一只埋在樓里的雞蛋殼。”
“?”澤田千奈美順著另一邊的窗戶望出去,看見了B棟大樓的樓頂。他們現在所在的西多摩市雙子大樓的A棟,比B棟要高一些。
澤田千奈美笑了笑,很有耐心地說:“隔壁的B棟是商業大樓,下面幾層是店鋪。上面是酒店。最頂層還裝有室內游泳池——你們說的那個‘蛋殼’屋頂,其實能打開,到時候,最頂層的泳池,就會變成露天泳池,可以一邊游泳一邊欣賞夜空。”
“哇——”
小孩們的眼睛更亮了。
可能是因為被三個小孩干擾了視線。
同一時間,醉醺醺的大木巖松,也將目光投向了B棟的方向。
他打了個酒嗝,看向常盤董事長:“喂,今晚我不回去了,給我安排一下,我要住B棟的酒店。”
常盤美緒一怔,低聲提醒他:“下周才是大樓的開幕式,屆時會開始營業。”
大木議員斜睨著她,冷笑了一聲:“也就是說,你不讓我住?”
“…”常盤美緒聽著他刁難的語氣,心里嘆了一口氣:之前給客人們介紹的時候,她并沒有夸張,這棟大樓能蓋起來,的確多虧了大木議員——西多摩市的規定當中,原本不允許建雙子大樓這種高度的建筑。而現在,這棟大樓之所以能夠存在,全都多虧大木議員收取賄賂之后提了新的議案。
想到這,常盤美緒無奈地對大木議員鞠了一躬:“我明白了,我會讓人為您準備好67樓的套房,您晚上可以直接入住。”
“哈哈,不錯,我就喜歡你這種干脆的女人。”大木議員大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忽然壓低了聲音,嘿嘿笑道,“其實除了套間,你還可以把自己也一起準備好——今晚一起用餐吧。這么美的夜景,只有我自己欣賞,實在太寂寞了。”
他們旁邊,擅長繪畫的如月大師,原本正在望著遠處的富士山。
此時他聽到動靜,循聲望去,看見低聲交談的常盤美緒和大木議員,頓時不屑地冷哼一聲:“你們繼續聊,我先走了。”
“啊,老師!”常盤美緒抓到機會,離開大木議員,追了上去,“我送送您!”
如月大師完全不搭理她,風一般離去,常盤美緒也快步追了過去。
兩人路過江夏和風間英彥,一前一后走向電梯。
風間英彥不知為何,又變得友善起來。
他饒有興趣地看著剛才那一幕,低聲跟旁邊的江夏說:“常盤小姐拜師之后,購買了不少如月老師的畫作,起初說要自己收藏,前一陣卻忽然把畫作炒到高價,全部倒賣出手,所以如月老師不太高興。”
說到這,他發現完全沒人附和自己的話。
轉頭一看,就見江夏正在望著別處走神,而江夏旁邊的兩個小孩,雖然確實在認真聽他說話,但看過來的目光,卻不太友善。
風間英彥想起剛才自己打招呼時說的話,蹲下身平視著兩個小孩,大笑道:
“別擔心——要不是你們旁邊的這個大哥哥,我現在還是一個做什么都得看老師眼色的學徒呢。這么算起來,他其實幫了我不少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