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貝爾摩德無聲對毛利小五郎投去了一絲同情的目光。
另外,就算不考慮這種令人頭皮發麻的推測,往好的方面想…
情況也依舊不樂觀。
比如,可能烏佐潛意識里覺得父母重要,但理智上卻不會多想,因此之前,江夏夫妻遇害的時候,他會本能地想要追過去,但他對父母的概念,卻依舊停留在“同居的人”這個層面。
這樣的話,一旦同樣的事情挪到別人身上,那種“本能”無法生效,烏佐再“理智地”一推斷…他恐怕只會覺得,毛利小五郎和毛利蘭之間也是“同居的人”。
如此一來,在烏佐眼里,毛利小五郎雖然不用被刻意清除,但他也只不過是“小蘭的舍友”。在這種前提下,當興致上來的時候,烏佐當然不會因為顧慮到angel,而對毛利小五郎手下留情,只會像對待其他倒霉的路人一樣,弄死幾個算幾個,還要他們死得精彩。
貝爾摩德:“…”現在她無法確定烏佐是不是在試探她,也沒時間剖析烏佐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對“父母”下了怎樣的定義。
但總之,得盡力阻止這種悲劇的發生。
——“毛利小五郎被江夏弄死了”這種事,對angel來說,無疑非常可怕。
而且其他情況,都還能試著洗一洗,可要是忽然有一個“殺父之仇”…這意味著angel和cool
guy在知道真相后,不可能繼續用以前的友善態度對待烏佐。
屆時…
貝爾摩德腦中時而閃過angel和cool
guy的各種死法,時而閃過烏佐覺得人生無趣,拉一群人開絕望party的景象,額角忍不住跳了兩下。
這么下去可不行…
總之先順著烏佐的話,試探一下。
這么想著,貝爾摩德想先試著把江夏的注意力,從什么長眠不長眠上拉開。
她語帶笑意地問:“如果要賭,賭注是什么?”
江夏想了想,隨口說:“要是我贏了,在辛多拉的那件任務里幫我一個忙。”
貝爾摩德眼神略微一動。這么具體的賭約?
雖然即使不用賭注當條件,如果烏佐需要幫忙,她也不會拒絕…不過考慮到年輕人比較愛面子,烏佐很可能不喜歡這種吃軟飯一樣的幫助。換句話說,在這一次賭約里…
烏佐會更想贏?
貝爾摩德暗暗琢磨著,把手中的煙掐滅在煙灰缸里。
“怎么辦呢…我感覺他活不了太久,但也很好奇你的任務計劃。”貝爾摩德有些糾結似的低笑了一聲,片刻后,她像是做出了決定,“那我就賭他活不過今晚——這樣一來,不管最終是哪種結果,都不會令人失望。”
——貝爾摩德覺得,烏佐既然特意來找她,那大概是有易容方面的需要。
她的這項技能頗為特殊,烏佐又一貫喜歡復雜周密的計劃,既然有意找她幫忙,那她應該會是那當中不可或缺的一環。
也就是說,今晚的賭約,烏佐很可能會贏。
因此,貝爾摩德想,如果自己賭毛利小五郎會死,那烏佐為了理直氣壯地拉她去做任務,或許反而會讓毛利小五郎活——按照烏佐的一貫作風,就算此時劇本已經鋪開、外面的那個陌生女人鐵了心要殺毛利小五郎,只要烏佐想讓毛利小五郎活著,他完全可以拉開車門下車,抓個滅口現行,順便開心地把兇手敲上一頓。
旁邊,江夏聽到她的選擇,笑了一下。
他伸手拉開貝爾摩德車上的儲物箱,翻找片刻,找出兩罐咖啡。
他取出飲料罐,遞給貝爾摩德一罐,拉開自己手上的那杯,抬手跟她碰了碰:“那么,預祝我任務順利。”
貝爾摩德開罐跟他碰了一下,抿了一口咖啡。心情不錯的想,雖然注定要輸掉賭約,但她可能選對了。
在她狀似無意的盯視下。
前面那輛小轎車旁。
島村小百合低聲跟毛利小五郎說了幾句話。
然后跑去一旁的自動販賣機,買了兩瓶飲料。
自動販賣機的位置,更靠近江夏和貝爾摩德所在的車。
車里沒開燈,島村小百合沒能察覺到其中打量的目光。
她背對著毛利小五郎擰開了飲料的瓶蓋,然后迅速從包里摸出一盒藥,打開摳出來一片,將它扔進了其中一瓶飲料里。
貝爾摩德注視著這一幕,目光微凝。
不過,在自動販賣機旁燈光的照射下,島村小百合那里被映照得頗為清晰,貝爾摩德看清了她手中的藥盒——雖然因為天色昏暗,上面的文字看不太清楚,但從配色來看,這似乎是一種速效安眠藥。
這個牌子的藥,口碑和效果都很不錯,而且多家藥店有售,隨處都能入手。
很多人出于失眠或者其他考慮,會買一盒隨身帶著。貝爾摩德也是一樣,此時她包里就裝著一盒。
“…”還好不是什么毒藥…
貝爾摩德慢慢喝著手上的咖啡。
既然毛利小五郎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她的心思,就又難免回到了旁邊的江夏身上。
她側頭看了一眼,發現江夏竟然沒在看毛利小五郎,而是正低頭刷著手機,像是已經猜到了島村小百合會做的事,或者對這起案件失去了興趣。
貝爾摩德望著他安靜的側影,習慣性地陷入沉思:是后面還會有其他變故,還是“毛利小五郎不會死”這個走向,原本就符合烏佐的預期,而他剛才提出賭約,是在試探她的態度?
想到這,貝爾摩德忽然有些好奇。
她忽然想,如果剛才,自己賭毛利小五郎會活著,情況又會變成什么樣?
不過,不管怎么說,她對這起陌生案件,知道得實在太少了。
而且反過來講,要是烏佐對毛利小五郎的態度,和她剛才陰謀論的那些并不一樣。那么烏佐特意開車帶自己來這里“兜風”,還可能是為了盯住情況,避免毛利小五郎死于意外…
可能的推測實在太多。
貝爾摩德猜了半天,也難以確定烏佐做出這些舉動的真正含義。只覺得旁邊這個年輕干部一片謎團。
感謝大佬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