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不,應該不是。
烏佐不是一個喜歡半途而廢的人,相反,在面對某些方面的事情時,他有著令人畏懼的執著。
而據琴酒和伏特加所說,目前烏佐最想弄死的,應該是那個懷疑過“江夏”身份、還把烏佐拉出去旅游了好幾天的波本。
雖說貝爾摩德覺得,自己的仇恨值可能也不低…不過她思索片刻,還是很快回復郵件,定下了去酒吧的時間。
——說走就走,就定今晚。
…做人確實該謹慎,但要是謹慎過頭,就和深藏在地底的鼴鼠沒什么區別了。
而且烏佐雖然很多時候都神秘又危險,但說到底,他畢竟是個人,還是一個看上去很有想法的年輕人…說不定烏佐答應邀約的原因,并沒有自己想得那么復雜。
總之,難得烏佐答應了。去是肯定要去的…
今天已經泡了不短的時間。
貝爾摩德嘩啦從水中起身,沖掉身上的泡沫,披上浴袍走向工具間,開始思索今天用什么易容赴約。
別人出門要挑衣服,她出門,還得多挑一套臉。
時間很快就到了傍晚。
江夏也回了一趟家,然后跨上新換的摩托,準備赴約——以前的那輛昨天被黑衣人們撞壞了。
途中,路過米花中學時,他忽然感覺到什么,偏頭看向一輛停在角落里的車。
看了看車輛所在的位置,又看看旁邊的公寓名。
江夏的記憶庫隱約動了一下,車速略緩。
不過仔細一想。現在時間還早…
他猶豫片刻,沒再停留,繼續擰下油門,卡著限速的邊緣,駛向之前和貝爾摩德約好的地方。
貝爾摩德目前還在被fbi盯著。
不過,既然能察覺到那些來自暗處的目光,對貝爾摩德這個“千面魔女”來說,想擺脫他們,也不是什么難事。
兩人約好的碰面地點,在芝濱町的一處熱鬧廣場。
貝爾摩德這次選了一套和自身氣質完全相反的裝扮:銀灰挑染的頭發,破破爛爛的寬松牛仔短褲,下面是緊身黑色漁網襪。上半身則是一件淺藍色的襯衫,和牛仔褲破的半斤八兩,襯衫兩邊的下擺提起來,在肚臍上方打了一個松松垮垮的結。
行為當然也全面配合著衣著。
到了廣場,貝爾摩德直奔廣場一角的街機,噼里啪啦地開始操作,偶爾會因操作失誤而哐哐敲打一下無辜的機器。
“…”這副樣子,烏佐一時半會兒應該認不出來。
貝爾摩德心里暗暗點了一下頭,打算先借此觀察一下周圍的環境,看看有沒有“烏佐的陷阱”。如果沒有,那就和烏佐玩一個“猜猜我在哪”的小游戲…
很快,她余光瞥見了要等的人。
——烏佐把摩托停在了附近的停車場,走進廣場,在密集的人群中抬起頭,隨意掃視了一圈。
貝爾摩德正等著江夏發信息過來,詢問她的穿著打扮,方便認人。
沒想到他竟然碰都沒碰口袋里的手機,掃視的視線很快停在她這邊,然后徑直走了過來。
貝爾摩德:“…?”
…巧合吧。
她只用余光注意著江夏,手上假裝專注地繼續操縱著游戲機。
然后就看到烏佐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最后,這個人路過幾個打扮同樣花哨的少女,精準地停在了她旁邊。
“…”貝爾摩德手心一打滑,畫面里殘血的小飛機一頭撞向邊框。江夏伸手接過操控桿,熟練地把它矯正回軌道,然后一套刻在DNA里的走位。路過的金幣補給一點沒漏,小飛機在越來越密集的炸彈中游刃有余,最終伴隨著一陣絢爛的特效,撞破終點線。
機器捧場的尖叫和掌聲中,屏幕上彈出金光閃閃的結算。
江夏收回望向屏幕的視線,打量了一下貝爾摩德,又看了一眼。
然后欲言又止中帶了一絲嫌棄:“…你就沒有更優雅一點的造型嗎?”
貝爾摩德:“…”
到了現在,再催眠自己“這只是巧合”,就太像一只把頭埋進沙子里的鴕鳥了。
…烏佐剛才走進廣場時的那“隨意一掃”,竟然不是禮貌性地觀察,而是真的從茫茫人群中一眼抓出了她。
“…”這究竟是怎么辦到的?
貝爾摩德心里震驚。
但想想烏佐那種令人畏懼的“操控命案”的能力…與之相比,一眼看破她的易容,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事。
畢竟理論上來說,再怎么易容、再怎么刻意偽裝行為,“不良少女”的內核,畢竟還是她貝爾摩德。這樣一來,從某些蛛絲馬跡反推出易容下面的那個她,其實也、嗯,大概也很合理…
“…”偵探還真是易容者的大敵…當然,特指烏佐這類一眼就能分辨出易容的偵探。
貝爾摩德暗暗記下了烏佐這層出不窮的新技能。
同時,她假裝遺忘了自己剛才那個“猜猜我在哪”的計劃,若無其事道:“走吧。”
說著,她本來想順手攬住江夏的胳膊。
但又忽然想起什么,不懷好意地笑道:“明天報紙上的頭條,會不會是‘名偵探與不良少女深夜廝混,勁爆戀情曝光!’之類的東西?”
“現在還不是深夜。而且頭條一般都是命案。如果你裝成尸體在地上趴一會兒,或許能蹭到一塊副版。”江夏覺得問題不大,“而且就算你親口對記者說你在跟我談‘勁爆戀愛’,他們恐怕也不會信…偵探要接觸的人多種多樣,你的衣服雖然破了點,但似乎都是大牌,看到的人更可能會覺得,你是我某個任性的委托人。”
貝爾摩德:“…”竟然還分析上了…現在的小孩真難逗。
話說回來,烏佐為什么篤定記者不會信?難道是因為她現在的這套人設,和烏佐平時那種“正義偵探”的樣子相差太遠?
…呵,年輕人。世人眼里的乖孩子,不就是更容易被她現在這樣外表的人帶歪么。
不過今天,她是來跟烏佐緩和關系的…倒也不用著急反駁烏佐的看法。
感謝大佬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