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矢昴:“…”
為什么突然提起他的傷心事…
論文確實已經瀕臨死線了。
但比起動口不動手的教授,另一邊的烏佐那里,才是真正的“死線”。兩者撞在一起,他肯定得優先做任務。畢竟如果任務完不成,論文當然也不用寫了。
…然而這種理由,當然不好直說。
沖矢昴推了推眼鏡,露出溫和而無奈的好人微笑:“我其實一直想有個妹妹,每次看到別人的妹妹,總是會很羨慕。幸田先生忽然遇到這種事…雖然我之前和他素不相識,但也想貢獻一點自己的力量…論文的話,其實最后一天寫起來才最快。我的基礎素材都已經備完,只要到時候整理進論文當中就行了。”
江夏:“…”
理由有點扯淡,不過配上那副真摯的表情,看上去竟然還挺有可信度…考慮到這畢竟是一個能為各種微小理由殺人的世界,那么為了“想要一個妹妹”,放棄論文、摻和進一樁麻煩的案件里,其實也非常合理。
江夏感覺這個部下還行,點了點頭,同意他加入破案隊伍。
順便跟沖矢昴分享了一下自己的情報和思路:“我覺得幸田先生不像是在說謊,綿貫先生的反應,也確實有些奇怪…不過一切要講證據,雖然我相信自己的觀察力,但如果被觀察的對象本身就存在問題——比如幸田先生因為對妹妹思念過度,對事實的認知出現了偏差,那樣觀察結果自然也會出現偏差,所以有必要繼續調查。
“所以我打算去幸田小姐的公司,問一問她的同事,核實幸田小姐下班后的具體去向,還有她失蹤前一段時間的狀況——從幸田先生的話來看,幸田早苗晚上八點才下班,工作任務沉重,偶爾還會遇上脾氣不好的客戶。如果她失蹤,是因為出了其他事,比如壓力太大想不開自殺,或者感情糾紛,直接問她同事的話,應該能從那一天的情況里發現端倪。
“而在這種情況下,聽幸田正夫轉述,和直接聽同事講述,會存在不小的偏差——幸田先生顯然很在意他的妹妹,他恐怕很難接受妹妹是自殺或者出現意外,寧愿順著綿貫義一這條線索追查下去…當然,比起意外,綿貫先生那邊出現問題的概率,也確實不低…”
說到這,江夏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樣,取出手機,開始敲字發郵件。
兩個人并排走著,沖矢昴還略高一些。他等了一小會兒,狀似自然地一偏視線,偷偷瞄向江夏的手機屏幕。
就見江夏正在編寫的郵件中,收件人寫著“佐藤警官”,應該是剛才的那個女警察。
內容則是:
[保險起見,除了綿貫先生家的院子,也在附近趁機找一找吧——有一句話委托人沒說錯,綿貫先生的別墅沒有設計車庫,他確實不會開車,也不打算學。如果真的殺了人,尸體很可能不會離家太遠。另外可以找附近的人問問,綿貫義一最近有沒有帶著巨大的箱子出行]
書看多了,看字的速度都會變快。
在江夏發送郵件之前、慣例翻閱檢查的時候,沖矢昴也跟著掃到了內容。
他收回視線,心里更踏實了。
——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江夏的破案思路都很獨立且清晰,有據可循。
也就是說,江夏果然是靠自己破案的,而不是烏佐在偷偷給部下塞劇本。
自己之前的推論,看來并沒有錯,江夏不是烏佐的部下。
再一次確認過這個結論后,沖矢昴放松了不少。
從江夏身上移開視線,他忽然察覺到了什么。
一低頭,就見跟在江夏旁邊的兩個小孩,此時都在看他,不知道幽幽盯了多久。
沖矢昴朝他們笑了笑,有點心虛,但又覺得問題不大。
自己剛才的行為,雖然不太招人待見,但卻算不上可疑——據沖矢昴觀察,其實不少人,都有窺視別人屏幕的習慣,比如他的一個直系學長…說起來,盂蘭盆節快到了,得抽空去給學長掃一掃墓。學長人還是不錯的,只是愛管閑事到讓人頭疼,當初要不是他偷看導師發郵件,看到了不得了的把柄,也不會被那個暴躁的導師滅口…嗯?
想到這,沖矢昴步伐略微一僵。
但又很快恢復了正常。
“…”江夏又不是什么不能見光的人,發出去的,也是再正常不過的郵件。年輕偵探并非那種會隨便滅口別人的法外狂徒,自己也只是因為擔心任務進度,冒險窺看了一次。不要緊,應該不要緊。
沖矢昴心里嘆了一口氣,心想唯一比較令人擔心的,就是自己剛才的行為,會帶壞兩個小孩,讓他們覺得偷窺別人的屏幕很正常。不過…
沖矢昴重新回憶了一下剛才,兩個小朋友盯著自己的模樣:一個微帶警惕,一個警惕之余還面露嫌棄。
“…”好吧,這種態度大概沒法帶壞,唯一被害的就只有自己的形象…好在任務結束以后,自己跟這些小他很多的人不會有太多交集,社死一次也沒什么。
沖矢昴頂著自己不算太厚的臉皮,繼續默默跟在江夏的破案隊伍里,沒有離開,準備伺機給予提示。
…一切為了烏佐的任務。
他還年輕,他還不想死…
一行心思各異的人,很快來到幸田早苗生前所在的證券公司。
雖然時間已晚,但好在這家公司卷得厲害,加班時間足夠長,現在除了老板誰都沒走。
江夏順利找到了幸田早苗的同事。
“又是早苗的事啊…”
井上良子已經被警方和幸田正夫來回問過好幾次,聽到這個話題,略感煩躁。
不過一轉頭,看到這次來的,是電視里經常出現的名偵探,附送兩個可愛的小孩,她的心情又稍微緩和了一點。
井上良子彎下腰,捏了捏柯南和灰原哀的臉,耐下性子回答道:“我其實已經說過好幾次了。那天早苗八點多下班,說要去客戶家。后來的事,比如她有沒有抵達綿貫先生那里,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