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琴酒想,烏佐在某些方面旺盛的精力,總要有地方消耗。
要是這封郵件發出去以后,烏佐不再扒拉波本,轉而跑來給他找事…
不想讓這種情況出現,倒不是忌憚烏佐的能力。
而是他實在很忙。
一旦被烏佐盯上,就意味著要時刻防備周圍人可能會有的襲擊,防備各種“意外”,這樣無疑會耽誤不少時間。而要是因為被騷擾煩了,忍不住把前途無量的烏佐殺掉,實在浪費人才。
沉默片刻,琴酒到底還是沒有對安室透泄密,只給江夏回過去一條:
原本琴酒覺得,有烏佐這么一個部下,是一件喜憂參半的事。
但現在,看看被盯上并變成了磨刀石的波本,琴酒忽然發現,至少在自己這里,烏佐是一個足夠勤快的部下,甚至會追著他索要任務…這可比那些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突然暴露,然后被清理掉的廢物們要順眼得多。
另外,仔細想想,烏佐在波本身上耽誤時間,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目前,組織對烏佐的主要期望就是不斷積累名聲,提高聲望,混入上層社會。這種需要長期積累的任務,耽誤一兩天,倒是不太要緊…
發完郵件,琴酒收好手機,看向伏特加:
“晚上找烏佐交易的計劃取消。你聯系一下田中雄一,讓他把我們要的東西準備好,10點40去找他。”
“哦哦,好的…”
一聽說不用見烏佐,伏特加本能地松了一口氣。
緊跟著又有些失望。
…試不了點心的威能了——那包點心他沒吃完,還留了幾塊。
…算了,正好去做一包新的,這包放得時間確實有點長。
說起來,剛才他喊“別吃”之前,大哥好像就停手了。可能正是因為發現了新鮮度有問題…記下來,以后點心要定時更換。
江夏開著松田陣平的傀儡發完短信,處理好備用的手機,解散了傀儡。
意識回歸本體后,他定了定神,看向車窗外。
就見安室透這輛車,真的一路往城郊開去了。果然是要出城。
低頭看了一眼手機,還是沒信號,干脆收好。
然后江夏無聊地靠著椅背想了想,感覺自己作為一個無辜的高中生偵探,此時突然被一個組織干部帶出門,似乎應該意思著表露一點疑問:“這次是什么任務?”
“調查一些事,其他等到了再說。”安室透回答了,但又好像完全沒有回答。
再一次路過紅燈時,這個臥底停下車,毫不心虛地朝他伸出手:“為免泄密,手機先交給我。”
江夏摸了摸口袋,取出兩部手機,全都遞過去。
手機里隱藏著的黑科技插件很好用,開啟以后,保密名單里的人發消息過來會自動攔截,需要專門找到入口查看。博士和灰原哀聯合出品,安室透的部下大概不是對手。
江夏在偵探事務所里的時候,一般都會讓這些插件處在開啟狀態。
事務所畢竟是老板的地盤,安室透隨時可能進來找人找文件。
要是哪天老板在旁邊,江夏手機一響,跳出來琴酒的郵件,安室透再好奇地過來瞄一眼…腳踏兩個上司,總感覺有一點點尷尬。
剛才安室透突然進門找他的時候,插件就已經處于工作狀態,不用擔心手機里突然跳出奇怪的郵件。
以前的記錄更不用說——組織慣例,郵件和信息要隨看隨刪,聯系人也不能保存,都是發件的時候現打地址。
有些干部或許會圖省事,存幾個表面身份干凈的外圍成員的號。
但江夏目前還沒有外圍小弟,畢竟他現在算是名人,保密度比較高…不過,有“西圖”這個烏佐替身在,他以后說不定也能安排小弟行動,比現在更有牌面。
安室透沒看出江夏平靜神態下的胡思亂想。
他接過手機,關機以后,狀似隨意地將它們收進儲物箱里。
然后他看了一眼藏在身側的檢測儀。沒發現有竊聽器或者發信器之類的東西,這才關了信號屏蔽器,方便待會兒聯絡部下。
兩人現在停著的地方,是出城前最后一個紅燈路口。
信號燈轉綠后,安室透將車駛向郊外。
之前剛下過小雨。
沿著筆直的道路走了一陣,前方竟然出現一抹彩虹。
安室透看著這幅靜謐的景象,心想天氣不錯。雨過天晴,或許是個好兆頭。
身為一個看著江夏從“組織底層專用背鍋成員”,逐步成長為一個走在外面會有人跑來要簽名的名偵探的人,安室透顯然不希望“江夏烏佐”這個等式成立。
按照這段時間部下們的調查,江夏少的時候隔著幾小時,多的時候隔著一周左右,就會偶遇事件…參考這種被案件吸引的頻率,安室透把這一次的出行時間,暫定為一周。
如果這段時間,他們途經了一次案發現場,江夏的嫌疑就能大幅減輕…
正想著,安室透忽然感覺有哪里不太對。
他透過敞亮的車前窗,望著外面筆直通暢的道路,和晴朗的天空,逐漸發現了問題。
——近百米外,橋邊的河溝里,好像有什么東西正在冒煙。
郊外今天無風,黑色偏灰的煙霧近乎沿著直線上升、慢慢擴散,像宣告烽火來臨的狼煙。隨著他們車輛的靠近,黑煙逐漸變得顯眼。
安室透:“?”
…好像出事了。
他本能地看了一眼安靜坐在旁邊的江夏,又看了看手表。
此時才剛兩點多。
離他接江夏出來,還不到半個小時…
江夏一開始正望著窗外發呆。
隨著車輛靠近那一縷黑煙,他飄散的目光逐漸有了焦點。
江夏倏地坐直,疑惑中微帶警惕地說:“老板,好像出事了。”
“…嗯。”看出來了。
安室透把車停在了冒著黑煙的河邊。
這里正好是一處十字路口,兩條道路直角相交,其中一條路,和很淺的小河平行,交叉點旁邊架著一座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