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美和子語速偏快地說完,又很快讓自己從找到了殺父真兇的激動中冷靜下來:“鹿野修二是什么時候出現在車站的,你還有印象嗎?”
高木涉仔細回想,卻沒能成功想起來:
“之前我的注意力都在縱火嫌疑人身上,沒注意過周圍有無可疑人員。是在搭電梯上行、觀察江夏的時候,才突然發現他出現在了江夏旁邊…對了,咱們在杯戶町遇到過鹿野先生,他應該是搭地鐵過來的,那他來到這里的時間,大概是在7分鐘前!”
說起這個,鹿野修二竟然無緣無故在地鐵里停留了這么長時間,還突然去碰瓷江夏。
…越來越可疑了。
佐藤美和子也聽出了問題。
她翻了翻通訊記錄,臉色難看起來:“7分鐘前…那正好是我和江夏通話的時候——當時江夏提到了一些關于‘愁思郎事件’真兇的推測。可能是那時,他的話被鹿野修二聽到了。
“江夏只聽說過這一起案件,沒見過嫌疑人,未必對那個老人有防備,如果…”
如果是只剩一天就能免被追責的殺人犯,在這種即將翻開人生新篇章的時候,突然遇到一塊不知天高地厚的攔路石…
想到這,佐藤美和子不由有了一絲緊張。
她下意識地和旁邊聰明的眼鏡小學生對視了一眼,自言自語道:“該不會…”
聰明的小學生顯然也偷聽到了她的電話內容,臉色同樣難看:“…該不會他跑去偷襲江夏,反被江夏打死吧,老年人身體比較虛…”
佐藤:“…?”
…連小學生都知道江夏愛打人了,這個偵探到底怎么回事?!
佐藤美和子焦急地嘆了一口氣。
本來她只是擔心江夏的安全。
現在柯南這么一說,她又開始擔心江夏的名聲…
而且她雖然痛恨犯人。但她更想讓犯人在被審判之后,獲得應有的懲罰和罪名,鋃鐺入獄,而不是讓他莫名其妙就被敲死,還拖上一個很有前途的年輕偵探…
“…報綁架吧。”佐藤美和子轉向手機里的高木,“高木,借一下你的名頭。如果后面證明這只是一場烏龍,你就說對此不知情,我來擔責任。”
然后她掛斷電話,撥回總部:
“有人在品川車站目擊到了被綁架的高中生,請立刻派人在附近搜索,兩人的特征是…”
品川地鐵站里。
高木涉看著被掛斷的電話,翻出通訊錄,繼續給江夏撥號,嘗試跟這個突然失聯的高中生取得聯系,提醒他注意警惕身邊的老人。
按下撥號鍵,高木看著屏幕上的號碼,忽然慢半拍地意識到一件事。
——他還沒說“愁思郎事件”的真兇疑似是鹿野修二,佐藤警官好像就先一步對鹿野修二有了懷疑。
這么說來,佐藤警官之前說“誰能解開這個謎題,她就嫁給誰”…啊不是,是“誰能解開這個謎題,她就滿足誰一個愿望”的承諾,當然也就“啪”一下,沒了…
高木喪喪地嘆了一口氣。
然后很快恢復了平靜。
…往好處想,其實就算給了他這個機會,他也根本不好意思提什么“嫁給我吧!”、“當我女朋友吧!”、“一起搞職場戀情吧!”…之類的要求。最可能的是,提出和佐藤警官共進晚餐。
所以,四舍五入一下,如今佐藤美和子自己解出謎題,那對他高木涉來說,他也只是失去了一頓晚餐,但對某個臉皮比較厚的競爭對手來說,那人可是失去了一位妻子啊。
…畢竟按照佐藤警官言出必行的特點,就算有人真的以此向她求婚,她大概也會答應。
想到這,高木涉的心情,瞬間變好了不少。
另外,聽佐藤警官說,江夏似乎在“愁思郎事件”上,給了她不少提示。
如果這個實現愿望的好事,落在了江夏頭上…
高木涉的心不禁提了起來。
然后沉思片刻,又放下了。
…就算江夏真的向佐藤警官求婚,佐藤恐怕也只會讓江夏好好學習,以后畢業了再考慮這種問題,畢竟他們年齡差了將近十歲,佐藤警官不會做這種對嫩草伸出毒手的事。
另外,不管怎么看,江夏都不像他和白鳥一樣,對佐藤美和子非常熱衷。反而有點躲著她。尤其是在敲人的時候。這豈不就更妙…
…不對,現在不是想這些亂七八糟事情的時間。
得盡快去找江夏和鹿野修二,如果真的能找到,佐藤警官肯定會很高興。那頓丟掉的晚飯,大概能立刻補回來。
江夏的手機,調到了震動模式。
地鐵站里噪音很大,嗡嗡的震動聲能被輕易掩蓋。
但出站以后,隨著鹿野修二的指路,兩人逐漸拐向了非常寂靜的地方。
這時再接到來電,聲音就頓時變得明顯了很多。
品川六丁目,廢棄倉庫里。
江夏取出震動不休的手機,看了一眼屏幕。沒接,也沒掛斷。
他另一只手揮了一下甩棍——鹿野修二試圖在他分神時一口氣沖出倉庫,然而被甩棍尖巧妙地一撥,又踉蹌坐回了角落。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鹿野修二跌坐在地,看著面前擋住他的路的“熱心人”。咬牙板著臉,眼底卻忍不住露出了一點驚恐。
“不要搶別人的臺詞。”江夏把手機徹底調成靜音,放回口袋,然后譴責地看著鹿野修二,“我好心送你回家,你竟然恩將仇報地偷襲我…”
說著,他走近一步,揚起了手。在身后夕陽的映襯下,如同一道正義的光。
然而在鹿野修二眼里,他只看到了一只惡魔。
同一時間。
數十千米外,東京郊區。
一間荒涼的獨棟前,身穿長風衣、戴著墨鏡的女人推開門,快步穿過庭院,走入室內。
源紅奈一進客廳,就看到小泉紅子站在客廳一角,正在疑惑地打量著地上全新的魔法陣。
源紅奈摘下墨鏡,蹙眉叮囑她:“小心點,別碰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