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目光在登記簿上停了一下,想打電話去問一問這位柴田小姐什么時候有空,好定下新的取貓時間。
但還沒等摸到聽筒,電話鈴聲響起,竟然恰好有人先一步撥號過來。
江夏放在聽筒上的手略微一頓,看向來電顯示上的那一串數字,和記憶中的一對照,認出這正是那位鴿了他的“柴田加代”。
他接起電話。
對面傳來略微緊繃的女聲,緊張中似乎還帶著一點激動。
柴田加代語速偏快:“抱歉,昨天我臨時有事,沒能按時前往。那個…你下午有空嗎?我想麻煩你幫忙把貓送到我家,另外,有一些東西想給你看…”
“…?”有東西想給他看?
江夏品味著對面緊張的聲音,直覺地感到,或許是出了什么事。
而有事,就意味著可能有殺氣、有式神…
江夏飛速回顧了一下下午的安排。
然后發現并沒有什么安排。
于是果斷應下:“整個下午包括晚上都有空,您什么時候方便?”
“太好了,你能來我就放心了。”柴田加代明顯松了一口氣,“那么,兩點十分見,地址我馬上發到你的郵箱。”
“好。”
對方掛斷電話之后,江夏放下聽筒,仔細在腦中的劇透庫里搜索了一下“柴田加代”這個人。
然而沒能找到關于她的案件。
不過,偵探畢竟也算服務行業,來這里的客人進行登記時,沒人會要求客人出示證件,填表時的姓名、地址、年齡等等,一切全憑自覺。
而根據江夏無意間的觀察,他發現,確實有一些太太會在填登記表時,留下假的名字。
——這里的人,婚后大多會隨夫姓,因此有些太太來他這里時,喜歡用婚前的舊姓,可能是這樣會讓她們有一種再度年輕的感覺。還有一些干脆連名字都改了,或許是想給自己營造一些游戲人間的氛圍。
…總之,雖然沒能檢索成功,但反正他下午也沒事。
按時過去看一看,就能知道具體是什么情況了。
増尾加代掛斷打給江夏的電話后,重重松了一口氣。
她年紀二十靠后,家里沒有孩子,平時和五十多歲的丈夫一起生活。
而現在,她的丈夫增尾桂一大早就已經離開,増尾加代得以一個人安靜地獨處。
她收起手機,坐回椅子上。
然后翻開書桌上的相冊,看向其中一張照片。
——這是一張合照。上面除了她的丈夫增尾桂,還有十來個人,有的眼熟,有的很陌生。
増尾加代蹙眉看了一會兒,伸手拿起旁邊的筆,指尖輕動,把其中幾個人圈了出來。
她丈夫是東都銀行杯戶分店的店長。
三天前,増尾加代前往銀行時,正好遇上一起搶劫案。當時劫匪抓了她當人質,她憤怒反抗的時候,不慎把劫匪的頭套拽歪,看到了一點劫匪的臉。
當時増尾加代就覺得劫匪有些眼熟。
回來以后,她漸漸有了印象——這似乎是丈夫的幾個朋友。
再結合之前丈夫的種種反常,増尾加代興奮地意識到,這很可能是她丈夫親自策劃的劫案——店長監守自盜,難怪劫匪們那么順利地搶走了2億円。
發現這個情況后,起初,増尾加代其實有點糾結。
畢竟一旦搶劫的事敗露,新到手的贓款也會被收走,她沒法拿來揮霍。
但如今,増尾加代已經度過了一段不短的有錢人時光,目前對錢沒那么渴望。
而且她想想自己目前還不到三十,每天對著一個五十多歲的丑陋老丈夫,日子實在沒滋沒味。何況據増尾加代所知,家里其實有不菲的存款,丈夫鋃鐺入獄后,她離婚時能分到不少。
最終,經過重重考量,増尾加代打算大義滅親,把她丈夫送進去。
做出決定之后,增尾加代面上不動聲色,依舊維持著以往的生活。
背地里卻已經偷偷跟警察約好,要在今天下午,帶著那本圈有可疑人員的相冊,去警視廳說明情況。
另外,她擔心丈夫這個劫匪總策劃會對她起疑,找人在附近盯著她,如果是這樣,她去警視廳告發的路上,可能會很不太安全。
所以増尾加代冥思苦想了一陣,就不禁想起了前不久那個打電話過來,通知她去取貓的年輕偵探。
——江夏,一個現成的保鏢。
増尾加代作為一個不怎么干活的家庭主婦,她平時的人脈,都和她丈夫掛鉤。她還真有些擔心要是自己去找保鏢,最后找來的“保鏢”反而會變成索命鬼。
…所以還不如去找那個正義的高中生偵探。
至少江夏立場端正,不會跟她丈夫同流合污。
至于武力方面…江夏看上去不是那種很能打的筋肉男,但畢竟是個年輕男人,要是遇到什么事,肯定比她一個人靠得住。
而且,其實江夏只要陪她到車上就行。之后他們可以開車前往警視廳,她的車改裝過,安全性很高,一定能順利抵達警署。
此外,除了考慮到安全性,増尾加代的心里,其實還撥著別的小算盤。
——和江夏一起前往警局的路上,兩人會共同警戒可能存在的危險劫匪…那種令人心跳加速的環境,一定能促進感情交流。
算下來,她和江夏其實沒差多少歲…至少比她和丈夫差得少。最好的情況下,這一趟過去,連離婚,帶訂婚,都能一波搞定。
增尾加代想著想著,有點臉紅,在房間里來回踱著步打轉。
轉了兩圈,她還是靜不下心。
于是干脆走向房間一角的健身設備,打算踩一會兒健身車。
——為了健康,也為維持身材,增尾加代平時很注意鍛煉,而且都是在這個時間開始鍛煉,如今已經形成了穩定而健康的生物鐘。
另一邊。
警視廳,搜查一課。
柯南無聊地打著呵欠,準備和少年偵探團的熊孩子們一起錄筆錄——今早,他們遇到了一起搶包案。
進到警視廳,搜查一課的辦公室空空蕩蕩。
據說是因為三天前的東都銀行搶劫案中,分店店長的妻子和目暮警部的妻子先后作為人質被匪徒劫持過,所以警官們辦案辦得非常起勁,沒空待在辦公室里摸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