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
天賦能不能用在正事上。這是讓人用來逃診的嗎。
不過,琴酒仔細想了想,又感覺這種發展其實非常合理。
——那個醫生,肯定不是烏佐自己找的,應該是當初雪莉安排給他的。
和組織里的很多成員比起來,烏佐一直都很聽指揮。當時他還只是一個外圍成員,雪莉這個有代號的研究員,勉強能算是他的上司。
所以那時,烏佐聽從雪莉的安排,接受了治療。但是這種場合,除了藥物治療以外,醫生在問診的時候,也經常會問一些心理方面的問題,途中難免踩到烏佐的雷區。
烏佐隨便遇到一個路人都想殺,而面對一個跟他斗智斗勇、甚至想挖掘他秘密的醫生…這種會讓他嚴重缺乏安全感的人,一定會強烈激發烏佐的攻擊性。
只是發展到當街槍殺警察,這種解決方式,已經算的上克制,應該是看在雪莉的面子上,才沒把事情搞得太血腥。
伏特加想起這件事,有點微不可察的羨慕:“心理醫生到底還是不一樣啊,竟然沒被殺,而是成了兇手。”
琴酒冷笑一聲,感覺他淺薄了:“對烏佐這種人來說,死不是最深刻的懲罰。”
“醫生的社會地位不低,通常也都很講究。而一個自以為想出了完美的劇本、能在殺人以后踩著警方的顏面逃出升天的人上人,卻在下一秒被手下的一個病人踢得滿街亂滾,被他看不起的警察捕獲,淪為階下囚…這種心態上的碾磨,才是烏佐覺得更貼切的報復。”
伏特加跟著琴酒的描述,想象出了烏佐假裝配合治療,實則一點點把人引導成兇手的模樣。
同時,他感覺這畫面有點眼熟。
場景和人換了換,伏特加又不受控制的腦補出了烏佐假裝聽話地接取任務、完成任務,然后…
…等等!
不能再想下去了!
伏特加心驚肉跳地抹了一把汗。再這么下去,他感覺自己離被害妄想癥不遠了。
…冷靜下來,仔細想想的話,烏佐的殺人方式,肯定不是萬能的。相反,想達成目標,還有諸多限制。
而琴酒大哥和自己事先知道他的真面目,所以對他們來說,烏佐并不可怕…總之,大哥一定不會被烏佐蒙蔽,對他這個最忠誠的小弟下手!
旁邊,琴酒感覺到了伏特加微妙的驚恐。
但他低估了伏特加的腦洞,沒料到伏特加想了這么遠,只以為這個小弟是在因為烏佐對待心理醫師的方式感到不適。
琴酒于是沒太在意。目前,有另一件事亟待解決——找一個能力強,而且不會輕易被烏佐暗算的人,幫烏佐穩定心態。
至少不能讓烏佐一個想不開就自殺,或者像昨天那樣,為了追求殺人的真實效果和刺激的臨場感,讓自己身陷于那種原本可以輕松避開的危險環境。
當然,這些人選,首先排除掉組織以外的人——以前江夏只是一個外圍成員,本來也接觸不到什么機密,心理醫生想找隨便找。
但現在,肯定不能再像之前那么隨意。
還好,從烏佐對待之前那個心理醫生的態度,以及警方目前依舊信任烏佐的事來看,那個心理醫生沒能真的窺探到烏佐的內心,也沒能對警方提供“江夏有問題”之類的情報,或者提了但是沒人信。
否則琴酒的工作單上,肯定還得再加一條“脅迫心理醫生入伙”,或者“殺人滅口毀尸滅跡”。
想到這,琴酒不由又一次微微點頭——烏佐真的是個效率很高的成員,還總在有意無意地幫組織減負。
車輛行駛的途中,琴酒不停地思索這件事。
然后心里逐漸浮現出一個或許能幫得上忙的人選。
聽說近期,貝爾摩德會到日本休假。
貝爾摩德在醫學方面頗有心得,還懂不少亂七八糟的知識。就算她幫不上忙,應該也能推薦比較合適的人選。
琴酒思索片刻,給boss發了一條消息,詢問情況。畢竟貝爾摩德是個關系戶,烏佐也是個很有前途的成員,這種治療又多半是長期的,這種事,勉強能算大事,最好先跟boss打個招呼。
boss很快回過消息,對此沒有發表意見,讓他自行詢問貝爾摩德。
琴酒于是又聯系了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聽他簡單介紹過情況,有些興趣。
不過…
她側臉壓著肩上的聽筒,雙手在鍵盤上敲出一片富有節奏的咔噠聲,一邊說:“我這邊還需要時間收尾,過一段時間才能過去——既然你那顆‘好苗子’已經表現出了明顯的異常,那么我建議你盡快和他接觸,評估一下他目前的狀況。”
琴酒:“評估狀況?”
“沒錯”貝爾摩德低笑著應聲,“心態異常的人從活物變成一具尸體,有時往往只是一瞬間的事。如果他目前的情況已經很嚴重,等我回去的時候,或許只能到火葬場幫忙開導了。
“所以我建議你先觀察一下,要是他問題很大,你可以立刻把人打包送到我這里來。
“當然,如果嫌麻煩,也可以先找個地方關住,總之,最好不要放他到處亂跑。”
評估嗎…
琴酒思索片刻,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日程表。
密密麻麻的排布,讓他剛拔出筆的手略微一頓。
…不過這種事交給別人辦,總覺得不放心。
而且以烏佐現在沉郁的心態,說不定那個“別人”,馬上就要消失。這種無意義地損耗組織人手的事,能避免還是要盡量避免…
這么想著,琴酒在幾件日常上畫了個圈,又在圈上寫了幾個名字,意味著把這些任務暫時交給別人。
總算湊出了一點時間。
空出日程后,他又翻開新的一頁,順便點了一支煙。
然后對著聽筒道:“那個‘評估’,詳細點說。”
江夏對真酒們的腦洞一無所知。
做完筆錄,他回到家,準備看看下一個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