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匪驚了。
摩托車燈太亮,他眼睛被晃花,完全看不清來人,只能全力往側旁一躲。
摩托貼著他身側落下。
交錯的一瞬間,綁匪小臂被擊中,他手一抖,球棍哐當掉在地上,咕嚕嚕滾遠。
落地的摩托則劃出一道驚險的弧線,急剎在對面。
江夏下了車,摘掉頭盔,把它隨手擱到一旁。
掉落的球棍正好滾到他腳邊。他鞋尖一踩一勾,球棍帶著風聲旋轉起飛,被他一把扣在手里。
江夏掂了掂球棍,看向眼前的殺氣,露出了發自心底的微笑。
順便貫徹正義:“欺負弱小好玩嗎?”
綁匪看著江夏莫名扭曲的笑,從心底竄起一股涼意。
他扭頭沖向門口,想逃。
然而剛跑出一步,倉庫大門被一腳踹開。
門外,站著一群怎么看怎么不善的家伙。
那些人看向那個撞窗戶進來的飛車黨,開口就是一句齊刷刷的“老大!”。
綁匪驚的一哆嗦。
他再傻,也看出了門口的人和江夏是一伙的,沒法從那邊逃走。
正想翻窗,肩側卻猛地傳來一陣劇痛。
江夏從后面給了他一棍。
綁匪身子一偏,踉蹌摔進一堆雜物里。
他發出一聲后知后覺的哀嚎,掙扎著想站起來,然而眼前忽然投落下一道陰影。
江夏幽靈似的走到他面前,一言未發,抬手又是一棍。
咚一聲悶響,綁匪疼的腦子里嗡了一下。
他哆嗦的抱住腿,眼帶怨恨的看向江夏。
然后無比震驚的發現,對方正在用一種隱含渴望的熱切眼神回望著他。
看了一會兒,江夏心情極佳的低聲說:“…好像是很不錯。”
綁匪聽懂了。
這句突然冒出來的話,是和“欺負弱小好玩嗎?”相承接的自問自答。
然而這時候,他已經顧不上吐槽“你™才是真的反派吧!”之類的話…他心臟都快停跳了。
…笑得那么開心干什么。
自己是不是一不小心,激活了什么變態殺人狂啊…
江夏看著綁匪身上變松的殺氣,心情是真的很好。
——想把殺氣一網打盡,就要讓生產他們的人,主動放棄這種情緒。
之前,綁匪對小女孩和柯南飽含殺意。
但現在,他被揍了幾下,又被堵住逃路,深刻意識到了殺人這件事,很難繼續下去。
所以纏繞在他身上的殺氣,正在像熟透了的果實一樣變得松散。
而如果是另一種情況——江夏來得再晚一些,其他救兵也沒趕到,綁匪成功把兩個小孩都殺了…
這就不能算“主動放棄”了,只能算是達成心愿。
聚集的負面情緒會內部消化,江夏沒法撿。
當然,在這種情況下,江夏或許能撿到死者掉落的魂。
一般來講,魂比殺氣值錢。
但并非所有人死后,都能形成魂。
魂里面出鬼胎的幾率,更是微乎其微。
比起盲目開箱,還不如先給鬼嬰找點飼料。
而且江夏也不太想弄死柯南。
做人要講良心,嚴格來說,工藤新一之前還幫過他。
一年前,江夏桐志躲在浴室里,默默割腕。
他的靈魂迫不及待的消失,這具身體就被江夏撿走了。
江夏那時剛穿越完,人還很虛,再加上身體即將狗帶,更虛,受到精神與肉體的雙重打擊,想站起來都費勁。
江夏頭暈眼花的在身上摸了半天,想找出手機打個救護車,然而一直沒找到。
仔細一看,才發現手機泡在浴缸里,撈起來的時候,屏都黑了。
那時,阿笠博士看到江夏家院門大敞,覺得奇怪,進來找他。
不過一進門,聽到浴室有水聲,這個心大的發明家頓時以為江夏桐志在泡澡。
博士很講禮貌的覺得,這不是提醒鎖門的好時候,于是撓了撓他的地中海,又轉頭走了。
…還好他一出院門,就遇到了放學回家的工藤新一和毛利蘭。
其中,某位高中生死神憑借著他對人命的高度敏感,從阿笠博士的幾句嘀咕里覺出不對,又靠著他愛闖別人家門一貫作風,強行破門,這才把人撈回來,讓江夏不用拖著疲憊的靈魂,冒險再去找下家…
雖然這個世界,瀕死的人有很多。
但像江夏桐志這樣年輕帥氣、父母雙亡、工作還相對清閑的,實在很少。
就沖江夏桐志優良的體格,以及江夏爹媽留下的遺產。工藤新一和毛利蘭遇到了麻煩事,江夏也會盡量幫忙。
當然,也就只是盡量。
——要是柯南一而再再而三的跑到酒廠跟前自殺式追蹤。
那江夏能做的,也就只有在柯南死后把他的魂撿回來。多喂點好飼料,少分點活,養的白白胖胖的,權當報恩…
…不管怎么說,現在,江夏既然已經闖進了倉庫,那二選一的難題,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他只需要考慮怎么把殺氣弄到手。
眼前的綁匪,顯然不是什么意志堅定的硬漢。
江夏幾棍子砸完,他身上的殺氣就開始大片松動。
鬼嬰發出一串驚喜的嘀咕,跑過去摟住一縷殺氣,臉埋進去,陶醉的吸了一口氣。
雖然不如下午那個人的殺氣好聞。
但這可是能真切吃到嘴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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