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間來到北京時間的下午4:35分的時候,整盤棋已經下了5個小時35分鐘。
棋局進行到現在,棋盤上的大型戰斗已結束,大官子已經搶完。
在一旁觀戰的棋手們是無時無刻的不緊盯著棋盤,而經過大部分棋手的判斷后,得出的結果為黑棋在盤面上是領先7到8目左右的。
聽到這個結論,半澤建一和在場的大部分人不由都有些黯然神傷。
相對的中國代表團和韓國代表團則是一臉喜色。
穩了,總算是把這個妖孽給趕下場了。
這次的預選賽,黑棋要貼六目半。
因此如果大家的判斷準確無誤,這也就意味著半澤將以半目或1目半的差距輸掉比賽。
蕾姆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有點不想相信眼前的這個局面。
她在觀察選手心態和局勢上歷來是有把握的。
從半澤剛才的氣勢和面向看,她分明覺得半澤明明是勝券在握的表情。
在蕾姆的記憶里有這樣表情的半澤絕不可能輸,也不應該會對局面判斷錯誤。
就在這時令整個現場所有人又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在半澤直樹落完這次子以后,他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站起身來。
臉上不僅掛著勝利者的從容,而且還主動的打開了對局室的門,朝著室外的蕾姆和半澤建一揮了揮手。
緊接著,半澤直樹就在對局室里,又做起了廣播體操。
扭頭運動,扭腰運動,下腰運動。
一連串神奇而匪夷所思的動作,只讓在場的圍觀棋手和工作人員無不看傻了眼,什么情況,直樹是輸棋輸傻了。
而似乎是感受到了一眾人的愕然和無語,半澤在做完下腰運動后,干脆用左手指了指自己的右手手腕,做了看時間的手勢。
經過半澤的這一番提醒,張曹禾立即意識到什么,他一拍大腿興奮道:“半澤會長,現在這盤棋還真的不一定。我想起來了,從中盤開始,時光選手就屢屢進入長考。用時已不多了,而直樹從中盤開始,思考時間卻明顯加快,所以極可能出現罰點定勝負的情況啊…”
聞言,緒方精次和日本代表隊其他一眾人無不為之一振:
“啊!還真是呀,我怎么就沒想起這個問題呢。快…快去查查,查查現在雙方的用時是什么情況…”
與此同時,蕾姆漂亮的眸子不禁也再次恢復了神采。
騰達杯是每方用時3個小時的賽制,過固定用時,那就要“罰點”。
每半小時罰2目。到目前為止,比賽已經進行了5小時35分鐘。所以從理論上說,只要比賽過6個小時,那么就至少有一方是需要“罰點”的。
今天的這盤棋,到目前為止才下了180手棋。
所以兩個棋手想在25分鐘之內結束比賽,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那么這樣一來…
這盤棋就可能會出現“罰點”現象!
至于被“罰點“的那位棋手會是誰呢 還真的很可能和張曹禾主編說的一樣,只可能是時光。
事實上和蕾姆想象的一樣,目前時光師伯的對弈時間只剩下了最后一分鐘,半澤的剩余時間則是25分鐘…”
因此,如果時光師哥在1分鐘內無法完成比賽,那么他只能面臨“罰點”。
那么他能做到這一點嗎顯然是不可能的。
至于半澤呢,就完全有可能!
現在棋盤上的差距,只在半目到1目半之間。
因此在有了“罰點”,足以改變整盤棋的結果!
而確認了這個消息后,一時間整個日本代表隊所在的人員不無歡呼雀躍。
四年了,整整四年。
第二個能進入世界杯決賽圈的日本男子棋手終于要誕生了。
與此同時,更多的人反應了過來。
并開始對下半局比賽里,半澤快速落子的用意進行了有意的判斷。
很顯然,這是日本的半澤選手半澤在利用自己計算速度上的優勢給對手不斷施壓,從而增加對手的思考時間或出錯。
以上這一切說的看似簡單,但實則卻需要確保自己不犯錯,同時還得做到對局勢有極為精準的把握才能這么下。
而從中盤開始,半澤直樹和時光幾乎都沒有犯錯。
可半澤的用時卻是時光的三分之一,而恰恰也因為用時較短,在雙方都沒出錯的情況下,眼下的局面才進入了這一幕。
在說一句不好聽的,現在這局棋走到“罰點”這一步,說是半澤人為制造的都不為過。
而想通了這一切,恍然大悟的一眾吃瓜人無法發懵。
看著不遠處開門做操的半澤直樹更是不寒而栗。
與此同時,半澤今次的對手時光也在抖。
只不過他是手抖,作為一個老選手他自然清楚騰達杯的規則了。
他必須承認陰了半澤,想趁其不備痛打落水狗。
但這個半澤直樹后半局的棋明顯和前半局完全是兩個人。
棋風和前幾天觀察下來的模樣又變了個形態。
在這種情況下,明明是占優的他是不得不被半澤直樹牽著鼻子走。
而為了確保自己能保住優勢,時光就忘記了測算剩余的比賽用時。
等他回過味來,已只剩下了五分鐘。
連帶著這盤棋的勝負,也不是他能夠左右了。
現在,他只能等待宣判,來自半澤直樹的宣判!
可惡!明明都要贏了!竟然靠著罰點獲取最后的勝利,這個半澤直樹為什么可以這么淡定的利用規則。
這小子真的只有十四歲,怎么為什么能比我還無恥。
在目前存在的幾項世界圍棋大賽中,中國一共喲三個世界性圍棋杯賽。
其中最奇葩的兩個杯賽分別是“應氏杯”和“騰達杯”
應氏杯由應昌期先生假設并由應氏集團贊助舉辦的。
1988年舉行首屆比賽,每四年舉行一屆。恰好與奧運同步,因此被成為圍棋界的奧林匹克賽。
應氏杯的冠軍獎金是50萬美元,比賽規則除了要貼目六目半,最大的特色就是,他的比賽沒有讀秒。
每方固定用時是3個半小時,如果有一方固定用時用完,就要執行所謂的“延時罰點”規則。
而騰達杯是二十一世紀初舉辦的世界圍棋比賽,由騰達集團舉辦,每年一屆,規則參考的應氏杯規則,也要執行延時罰點。
和應氏杯不同的是,他的創始人裴總對圍棋更為熱愛。
因此騰達在騰達杯的獎金籌備上也是最多的。
以前應氏杯的獎金是所有獎金之最,而騰達杯出現后,這個獎金也直接翻了個倍。
冠軍獎金100萬美金。
因為這獎金太豐厚,騰達杯又號稱土豪金杯。
比應氏杯更過分的是,騰達杯的規則更奇葩,比賽時間三小時,也采用“延時罰點”。
由于創始人裴總非常強調集團的員工不能加班不能996,所以對棋手在規定時間內不能下好棋也非常反感。
于是乎,他的延時罰點直接是每半小時,3目!
所謂“延時罰點”,即“用目數買時間”。
當棋手3個小時的固定用時用完,就可以花3目棋“購買”半個小時的比賽用時。
這個延時并非無限制的,最多只能夠延長2次。
如果一個棋手累積用時過4個小時,很抱歉,直接判負。
裴總設計出這條規則的時候曾很明確的表示這么做是一個棋手必要和必備的。
一個棋手如果不能在限制的時間里拿下對手,這放到戰場上則可能丟命。
因此,我就要罰三目。
至于你不來,沒關系,反正有的是人會來。
這條規則剛出來的時候,引來很多人的詬病,尤其是日本棋手,他們大多是早就習慣一步棋下半天的老頑固,“目數換時間”神馬的,一直都相當反感。
人家應氏杯罰點罰兩目已經夠過分了,你騰達杯倒好直接罰三目!
什么人啊。
但是沒有辦法,人家土豪就是任性!
而且前文也說了,騰達集團對圍棋選手歷來是最有愛的。
入圍十六強有十萬美元的獎金,進入八強二十萬;進入四強三十萬;
更不用提冠軍和亞軍的獎金是100萬美金和50萬美金。
順帶一說,騰達杯還有季軍。
季軍的獎金是30萬美金!
豐厚的是不能在豐厚了。
所以那些說不來的還是會來,一切都是那么“真香”!
到目前為止,在騰達杯利用罰點決出勝利的著名對局也不是沒有。
其中最為著名的就是塔矢亮對高永夏,塔矢亮在前年的騰達杯決賽有一局棋就是這么被高永夏陰了。
這在當時也引起了整個日本棋壇的憤怒,明明是贏得棋最后卻因為罰點輸了半目,這也太氣人了!
但抗議有用嗎?無用!
裴總面對記者的采訪永遠就一句話:“愛來不來。”
因為半澤這次神奇逆轉,此時整個的秀知院學院高中部——多功能教室里陷入了一片歡樂的海洋。
這場比賽在開賽前,其實全場有不少人包括英德學院的學生都在內都是下了注賭半澤直樹贏的。
會如此無條件的下注半澤,一來是半澤之前的比賽贏得都是摧枯拉朽,二來是半澤的對手時光選手在世界排名上其實也不強,就世界第九。
考慮到半澤現在前能下贏世界第三塔矢亮,所以一群中二且不懂棋的選手的果斷賭了半澤會贏。
想借此機會賺票大的。
而因為大家都大多出身富裕家庭,所以在予以下注的資金上全不是小數目。
為了使這場比賽看得更有投入度,但凡是到場的學生那怕是英梨梨,最低的下注也下了近一萬日元。
最高的下注則高達三百萬,這個下注的人是道明寺昊。
他一共下了三注,分別下在半澤直樹會贏;蕾姆會贏;半澤直樹會比蕾姆更快的結束戰斗;這三個盤口上 道明寺昊會這么下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為輝夜。
除了在下注蕾姆會贏這個盤口上,另外兩個盤口,道明寺昊對外是直接表示他是跟著輝夜下的,他相信輝夜姬的眼光。
因為道明寺昊的相信,在半澤陰了時光前,道明寺昊險些輸得血本無歸。
不為別的,只因為在現場的三個盤口上,輝夜在前兩個的壓注上都賭輸了。
她賭蕾姆會輸——結果蕾姆贏了。
她賭半澤會比蕾姆更快的贏——結果蕾姆比半澤提前一小時就結束戰斗。
也就是道明寺昊自身是英德學院的學生不能像輝夜一樣賭蕾姆輸。
不然道明寺昊此刻已輸了200萬。
而要說慘,莫過于藤原千花…
她和輝夜一樣也下了同樣的注,為此把三個月的零花錢三十萬都搭了上去。
結果到好,一上來就連輸兩盤,虧的是徹底到了家。
看場現場的直播大銀幕,地球之癌的口頭禪直接變為了“阿門,影響現實生活了。”
“我接下來兩個月要打土豪,我一定要讓半澤賠我。”
當然了,像藤原千花這樣的終究是少數。
基本上還是做到了利益和虧損互相扯平的狀態。
不過也因為是這個原因,當現場的一眾人在得知了半澤直樹靠罰點獲勝后,無不是雀躍的歡呼了起來。
一個個如同是在籃球場上見證了絕殺的球迷一樣。
不為別的,半澤終究是贏了。而半澤贏棋了也代表著他們要贏錢了。
考慮到這次賭局,大多數人都是贏2盤輸1盤的盤面。
因此賭了半澤贏的人終究能小賺。
而不知是不是老天都被半澤的這局棋給感動哭了,東京的天空又一次烏云密布,有了下雨的趨勢。
輝夜三人在秀知院高中部領取了自己該獲得的電子賭酬后,立即是朝著秀知院初中部趕去,三女都希望在下雨前趕到學校。
然而天公不作美,三人前腳才踏出高中部的大樓,豆大的雨點便嘩嘩直下,很快在地面囤起一個又一個的大水洼。
三個人都沒帶傘,完全阻擋不住暴雨的侵襲,在躲進教學樓前,一個個裙角都瞬間濕了大半,冷風刮在露出在外的皮膚上,凍得人瑟瑟發抖。
連帶著手機在上衣口袋里嗡嗡直響,幾個女孩都無暇顧及。
直到跑進了一棟就近的教學樓,輝夜才掏出手機,把電話回撥了過去。
剛才給她打電話的是道明寺昊,半個小時前,兩人在道別前才互換的通訊方式。
很快,電話被接通了。
電話那頭傳來道明寺昊的聲音。
“外面雨下的很大,四宮,你在哪兒,我在我車里來接你吧。”
“啊…不用,我現在已經出來了,在教學樓躲雨不用麻煩你了。”
四宮輝夜全然沒想到道明寺昊會對她展開這么強勢的攻擊,臉刷的一下紅了。
道明寺昊蹙眉,“淋濕了嗎?剛才雨下的特別大。”
輝夜下意識的低頭打量了一下半濕的鞋子和校服褲子,撒了謊“就…一點點。沒事。”
只是不等她說完,她的手機就被一旁的地球之癌搶了過去。
因為她的手機是老式sony,公放效果比較好。所以剛才道明寺昊和輝夜的聊天兩女都屬于隔空吃瓜。
眼見著有人來接,且還有人可以接手情敵,藤原決定出手了。
“道明寺君,我們在c棟樓,一號口。快來接我們啊。然后把車里開暖氣哈,冷死了。”拿著輝夜的手機,藤原如是說。
聽著藤原千花的聲音,道明寺昊笑了。
“給我三分鐘,馬上來接你們。”
話畢,道明寺昊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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