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你打敗我師兄,告訴他我們是情侶。讓他對我死心。你要是贏了,我可以給你和我三次約會的機會。”
以上這番話,是被蕾姆用日語說出來的。
因為蕾姆忽如其來的說起了日語,半澤在第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
與此同時,蕾姆的話也嚇著了一起用餐的中國老夫婦。
你們小年輕談戀愛就談戀親唄,為什么忽然飚起日文了。
“你說什么?用中文在說一遍。”
半澤直樹沒在意老夫婦的神情變化,他伸出食指要求女孩復述。
半澤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碰到了什么情況,但現實的情況好像就是碰到了。
蕾姆臉色微微發紅,依舊用日文道:“半澤君,你故意的是不是,我要真的用中文說…不丟死人了。你就說同意不同意吧。你要是不同意,我找別人去。”
半澤放下筷子取出一張餐巾紙仔細地擦著嘴巴,鄭重的用中文說:“我真沒聽清楚,剛才你本來還在說中文了,這一下子換日文調頻速度跟不上啊。你說什么來著?……師兄?,……約會三次?”
蕾姆見半澤故意用中文說,臉色愈發紅潤。
又看了眼就坐在自己正對面的中國老夫婦,她的表情變得愈發囧了。
最后,被逼的沒有辦法的蕾姆只好用微信打字的方式告訴半澤剛才她說了什么。
發完信息,又確認了半澤已閱,蕾姆再次用日文說道:“其實很簡單的,就是讓你假扮一下男友并打敗他,讓我的師兄死心。你就說同意不同意吧。我重申一下就是假扮的,當然,我這并不是想利用你,畢竟我當初輸棋輸給你了。所以你也的確是我的男友不是嗎?只不過你后來又不要了。”
蕾姆說到這窘得脹紅了臉,嬌羞的不行。
半澤在確認情況后陷入了沉默,他沒有被蕾姆的間接表白感動,反而覺得女孩現在對自己的拜托會成為一個不小的麻煩。
現在這情況說的好聽點是女孩給自己一個光明正大追她的機會。但說的難聽點就是讓自己把一些她看不上的備胎踢掉。
以半澤對蕾姆師承的了解,對方絕對是小有名氣的。
因此在雙方都出名的前提下,這件事要是被中國的媒體知道了,最后又傳到日本。
后果會是什么呢。
那一刻,半澤直樹想到了時崎狂三。
對方怕是會拿著鐮刀要清理門戶。
“他是誰?什么棋力。你為什么不直接了當的拒絕他。其實我作為外人是不好出面的。”
半澤直樹想了想問道,他并不介意替女友驅趕“雜蟲”,但也不希望自己過早的卷入戀愛紛爭。
在半澤看來,戀愛這種事情當事人自己處理最好。
雖然說有蕾姆男友這個身份聽起來的確不錯,但真的承認了要承擔的后果也會非常麻煩。
并且半澤現在忽然想繼續觀察一下眼前的“蕾姆”,活的這么久了總不能就因為這女孩長得像蕾姆,就把她真當成未來的一半。
蕾姆沒有發現半澤直樹的表情異常,有些不好意思的她,低著頭用日文道:“他是中國人,叫柯杰。是一個很厲害的,他11歲的時候就完成了定段,我們是在他后面拜師的,在中國的時候對我有很多關照。坦白說,我對他也不排斥,也很仰慕他。但是我心里一直是把他當師哥的。不希望他對我有別的想法,而且我父親你知道的,他是不會允許我嫁給外國人的。”
半澤直樹一呆,打斷并確認道:“等等,你說他叫什么?柯杰??字怎么寫來著的。”
“柯杰啊?木可柯,杰出的杰。怎么了,師兄你認識。”蕾姆詫異的回問。女孩并不覺得師兄的大名已傳播到了日本。
“額…”
半澤單手捂住臉,自閉了。
對上了,這下好了,真對上了。
可這真的是怕什么來什么!
現在的柯少俠雖然未成年,但卻是全中國公認的圍棋少年天才。
11歲就能定段,這種程度稱之為前無古人后無來者是一點都不為過的。
如此大牛級人物要成為他的“情敵”,天曉得會對這個世界的圍棋造成什么恐怖的影響。
現在的自己是可以手持外掛痛宰對方,但半澤很清楚當他把部分狗招在對弈中泄露出去,絕對會產生很可怕的連鎖反應。
這些東西倘若被這目前更年輕的柯杰提早洞悉并掌握了。
天知道會進化成什么更恐怖的圍棋怪物。
這要是真被自己橫刀奪愛,最后說不定還會因愛生恨…以仇恨的力量進化成…宇智波柯杰?
沉默,長久的沉默。
一直對面的中國老夫婦離去,又換了一桌客人,半澤才再次開口。“蕾姆,這樣行嗎?我可以答應你和他對弈并下贏他,但是我不會說我是你男友,我會用別的方式讓他對你轉移注意力。比如和他成為朋友,又比如給他介紹別的女生。”
說這個決定時,半澤和蕾姆四目相對,那對冰澈和堅定的目光在堅定澄明的心境下,像是一柄刀,直刺蕾姆的心臟。
蕾姆感到了些許無所適從,費解于半澤為什么會說出這樣的解決方案。
這個方案有什么不同嗎?這種方案在蕾姆看來明顯還虧了啊。
半澤深吸一口氣,解釋說:“我只承諾我當下能做到的事情,我對你的確喜歡,但我很清楚現在的我沒有時間戀愛更沒有能力成為一個合格的男友。”
“因此,即使是假扮的也不行,我不想擾亂自己的心神,更不想自己被被場外的事情分心。”
半澤說著迎著頭頂的光看,對女孩又燦爛一笑“當然我也不會白付出的。等你我高中畢業考上了大學,你這些年來欠下我的都得還。至于究竟怎么還,我還沒想好。不過不急,反正還有很長的時間呢。然后你記住了,如果我真的能用別的方式讓他對你轉移興趣,你就是欠我了。這期間我贏他一次你就欠我一次。”
什么?
本來聽得就困惑的蕾姆,陡然聽到這個單方面宣布愈發蒙圈了。
記住了,我贏他一次你欠我一次…反正還有很長的時間。
什么情況啊。
我的拜托怎么在半澤君口中還變成了定期還“貸”了。
看到蕾姆的發呆,半澤臉上的笑意更濃,他伸出手來對女孩實施了一個摸頭殺,“就這么說定了,然后我先走了。必須得去備戰了,這里離你的酒店不遠,就不送你回去了。另外,米線很好吃,改天我請你。”
說罷,半澤返起身朝著米線店的出口走去。
蕾姆呆愣的點點頭但整個人的思維是止不住的發懵。
等回過神,肇事者半澤直樹已不見了蹤影。
看著身旁空無一人的座位,蕾姆不禁嘟起了嘴,小聲的吐槽起來:“什么人啊,我還沒同意呢。”
“還說下次你請我,你問過我意見了嗎?”
“贏一次就欠我一次,真當師兄是泥捏的。你們倆最多六四開。”
自言自語著,女孩的一張俏不由的又一次變紅。
不僅如此,一股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和期待感也在女孩的內心深處滋生。
………
………
仿若是命運一樣,當天下午,四點。
回到酒店的半澤收到緒方精次發來的次日對戰表。
在收到對戰表不久后,還沒等半澤直樹細看。
緒方精次就猴急的電聯了半澤,不知道為什么,他不厭其煩的和半澤交代了第一天的比賽中日本棋手的情況。
半澤了解到的情況是,第一天的比賽中,日本棋手整體情況并不好,28盤棋中只贏了三分之一。也就是九個人。
其中之一是半澤直樹,從成績看,日本圍棋還真是到了日暮西山的地步。
緒方精次對半澤的要求很實際,千萬別輕敵,下一輪的選手應該不是半澤的對手。
聽緒方這么說,半澤來了興趣就問起了對手的名字。
只聽電話那頭的緒方,用著很拗口的中文發音一字一頓的說道:“叫柯杰,是一個少年選手,在中國國內沒獲得什么大獎。我馬上就把他的棋譜發給你讓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