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一聞言眉開眼笑,他就知道托張曹禾準沒錯!
一個自愿報名的預選賽而已,并不存在跟別人爭搶名額的問題,因此聽了張曹禾這么說,他終于放下心來。
他朝對方欠了欠身子,說:“多謝了,這件事就拜托你了。”
張曹禾點點頭,同樣欠身回禮道:“這種事有什么好謝的,舉手之勞,對了,你家直樹既然棋下的那么好,為什么先前沒和天樹一樣去定段啊。然后他是怎么練棋的…那個老師是怎么教導的......都和我說說唄。”
老張忽然有個預感,今次的騰達杯預選賽或許會出現大新聞。提前把半澤直樹的圍棋經歷打聽好先把文章寫出來絕對能搶先獲得一大波人的關注。
半澤直樹是誰?
那如今關注時事新聞的都知道,那可是在刀客手下救了無辜少女的英雄少年!
這樣的少年那怕只是在騰達杯預選賽只是突圍都足以在圈內引起極大的波瀾。
聞言,半澤建謙虛的搖搖頭,他這邊其實也被自家次子搞出來的一個個炸彈給搞得有些弄不清南北寫了。
兩人正聊著,一個磁性中略帶沙啞的男聲從在兩人身后響起。
“誰想去參加騰達杯預選呀?”
尋聲望去,從兩人的正后方正走來一個穿著一身米色高級西裝,頭戴金絲眼鏡的帥氣中年大叔。
待中年大叔走近,半澤建一喜上眉梢“花澤,好久不見。原來是你啊!”
半澤家和花澤家打從十年前開始就是世交,雖然前妻和花澤類曾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且花澤類還暗戀過前妻!但那畢竟是過去的事,而且在94年,花澤類夫婦能成婚也是他們夫妻倆一手撮合。
前妻去的時候,論整個殯儀館誰哭的最兇當屬花澤類的妻子花澤杉菜。
那哭的叫梨花帶雨黯然神傷,整個圈內誰人不知!
花澤類和半澤建一重重的握了握手,寒暄道:“是啊,半澤君好久不見。有一年了,自從去年后,就好久沒來拜訪你了。沒曾想,今天在這碰到了。是天樹要下騰達杯嗎?”
一番寒暄過后,花澤類也問起了比賽的事情——在他想來半澤家能參加圍棋比賽的也就那個怪物——半澤天樹。
半澤建一搖搖頭:“不是不是,是我家那不成器的次子。你呢花澤,來日本棋院做什么?”
花澤類一怔,明顯對后者的這個答案有些反應不及。他遲滯了兩三秒才答道:“…我啊…我是來給閨女辦騰達杯預選賽女子組的事。等等…你是說直樹要參加騰達杯?確定!?”
花澤類和張曹禾一樣被嚇住了。
半澤直樹那不是一個中二無腦對圍棋不怎么感興趣的孩子嗎?
“的確是我家那不成器的次子,最近下了不少網棋,還下贏了緒方九段,所以那孩子就托我給他安排比賽的渠道。”
半澤建一嘴上謙虛的但表情中已彰顯出了得意之色。
沒有意外,得知這個消息的花澤類和先前張曹禾一樣進入了“眩暈”!半澤直樹下贏緒方九段!?
“怎么下贏的!有棋譜嗎?給我看看讓子了沒有!”
“沒有,不過很多網友一起見證的!億度圍棋網上!”
“億度圍棋網,你等等!別和我說那個日本人只會下屎棋真是直樹!?”
花澤類嘴巴長得都足以塞下個燈泡——他忽然想起這兩日晚,兩個寶貝閨女在億度圍棋網上討論的人。
花澤類看過半澤下的幾局棋,兼顧中古棋下法和現代下法!
非常厲害!
問兩個女兒對此人是否認識,兩個女兒也的確說了直樹的名字 當時花澤類以為女兒是開自己玩笑,誰能想得到竟然是真的!
半澤建一承認說:“不才,的確是我兒子!”
“建一,你…可真的是會養兒子,同樣是雙胞胎我不如你啊!”
花澤類感到有些吃味,真的是人比人,同樣都是生孩子半澤家的兩個都像開了掛!
“嘿嘿,彼此彼此。”
半澤建一嘿然笑著,多年不炫兒的他又有了再次炫兒的機會。
以前小兒子拿不出手夸,如今總算有了!
“那花澤來日本棋院做什么呢?下棋嗎?要是下棋的話不妨我們下一盤。”
見花澤類在,半澤建一不由的技癢了。
想著顯擺完兒子后也該顯擺顯擺自己。
“不了,不了!”花澤類擺手拒絕道:“我這邊還想托棋館的館長給我兩個閨女安排參加騰達杯女子組的事情呢。”
“你閨女要參加圍棋比賽?也參加騰達杯?!”
“是啊,我倆閨女參加。哦對了,忘了和你說了。”花澤類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我閨女蕾姆和拉姆也是實打實的職業棋手,兩個都是!那可都是中國棋院的尸山血海中爬出來的!”
花澤類臉上滿滿是驕傲的說著——他的生意從八年前起開始把重心轉移到中國,而作為興趣愛好,兩個女兒對圍棋和武術都有著非常高的興趣。
又因為兩女小時候下圍棋總被半澤天樹虐,性格好強的倆丫頭也對圍棋尤為上心。
不過和日本的師匠制不同,中國的小棋手是另外一種培養方式!
那是道場之中,半軍事化的管理,每天近大半天全部放在棋上。
這種模式在花澤類看來遠比師匠制要好,是真的出精英。
相比較而言,師匠制的缺點就太多了。
一、師父自己也要比賽,也要生活,也要應酬,每天能拿出多少精力來教徒弟?
二、基本功訓練不足!圍棋基本功的死活訓練,目前網上有流出的聶道編纂的死活大集、詰棋總動員,幾乎囊括了到目前為止所有人類創造的死活題。
中國的沖段道場里,每天有專門的死活老師,收集、整理適合每個人的題目若干道,一般在午飯前專門進行死活基本功訓練。
反觀,日本的棋手師父壓根沒功夫找題做?
三、中國的道場里有專門的講布局、定式的老師,今天上午世界大賽中出現某個新變化,下午老師就和同仁、專業棋手進行拆解,然后講給學生,晚上學生們就上網開始熱火朝天的實戰了。
這些反映在比賽中就是中國小棋手對最新變化了如指掌,日本棋手卻經常中刀。
四,實戰經驗,圍棋這種東西最重要的提高方式就是實戰。
蕾姆和拉姆兩人在道場的時候,基本每天兩盤和同水平棋手的升降循環賽,同時晚上還要下大量網棋,還有無數的交流賽、業余賽、少年賽。
日本的小棋手網棋倒也下,但除了和師父下,剩下就是每周一次去棋院和院生的比賽。這樣的實戰經驗差距,怎么比?
五、師資力量!
這也是最最致命的一點在花澤類和中國圍棋九段方緒大師溝通后感觸最多。
方緒大師告訴他——現在的日本圍棋走的有點歪!
常常喜歡在局部走一些很精巧的小手段,摳兩顆子,別處交換撞口氣然后暗度陳倉。
這樣的下棋方式往往是老一套的布局思路,比起中韓的棋路來說,不那么緊湊也不那么實戰。
這位讓中韓選手碰上日本棋手就一個感覺:無壓力。
這也就說明了日本圍棋現在只顧棋形不顧勝敗的下法就是失敗的!
如今自己的兩個女兒在中國的尸山血海下都完成了沖段!
他也是分在驕傲!!
當然,在中國沖段成功也有負面影響的!
比方說日本棋院根本不認這個成績,這著實讓花澤類肝疼!
連帶著花澤類都想著要不找中國的關系給兩女安排參賽了。
“斯國一,厲害啊!”半澤建一對兩姑娘在中國沖段沒有什么具體概念,但得知兩個小姑娘已經成為了職業棋手后不由的還是送上祝福。
想了想,半澤建一靈機一動忽然對張曹禾說:“要不,你也把這兩孩子的參賽權個辦一下唄。花澤,看你的表情剛才似乎在棋院吃了釘子吧。”
“你有辦法?”花澤類喜上眉梢,確認道。
半澤建一撓撓頭,略顯一抹得意“比你多一點。不過終究得看我們的張記者。張記者,張大主編,給個方便唄。”
“這個…”張曹禾為難的撓了撓幾乎寸草不生的腦袋,整個人經過了一番猶豫和掙扎后終究是選擇點頭——反正都幫了一個了,在幫兩個也不是不行。
“作為條件,請答應我到時讓直樹接受我的專訪。我必須是第一個。”
張曹禾伸出自己的手,認真的強調道。
“行,絕對沒問題。”半澤建一拍著胸脯答應道,并和張曹禾握手。
說著,他又轉頭看向花澤類:“誒對了,我家那次子這次也要參賽。要不那天抽個空讓我家小子去你家拜訪拜訪學習一下。”
花澤類擺手連聲道:“不行,不行,怎么能讓直樹來呢。要去也是我們去,說起這個,周一下午直樹救了蕾姆這件事我還沒當門道謝呢。”
“嗯?直樹和蕾姆已經見過了?還救了她?”半澤建一又瞪大了眸子。
“見過了,兩人還加了微信啊,蕾姆告訴我的。”
“這小子沒和我說啊^?什么情況?”
“…估計是故意不和你說吧,孩子長大了交心的機會是真的越來越少了,我和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