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府里面洋溢著快活的氣息。
陳望北卻在此時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他對攝政王臉上的一字眉視若無睹,抱拳行禮,嚴肅地道。
“啟稟王爺,找到西梁皇子的下落了。”
李寂臉上的笑意迅速淡去。
他對漫漫說道:“我去去就回。”
漫漫大概能猜到他要干什么,趕忙拉住他的衣袖,湊過去低聲叮囑道。
“我知道你厭惡阿旗,但他畢竟是西梁的皇子,若他死在天京,西梁皇帝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依照西梁對大周虎視眈眈的態度來看,西梁皇帝很可能會以此為借口,趁機向大周開戰。
如今大周剛經歷過戰事,正值新舊兩朝交替的關鍵時刻,不管是朝堂,亦或是民間百姓,都經不起任何的戰亂。
此時最明智的舉動就是減少矛盾,穩定人心。
李寂握住她的手,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問道。
“你是在替那家伙求情?”
花漫漫沒好氣地道:“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李寂勾唇笑了下:“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
花漫漫還是不放心。
外人都說攝政王睚眥必報,此話雖然有夸張的成分,但他的確不算是個寬容大度之人。
漫漫怕他一時沖動對阿旗痛下殺手。
死了一個阿旗不要緊,但挑起兩國爭端引發戰亂可就是大禍了。
她握住李寂的手,輕聲道。
“阿旗固然該死,可最后他到底還是選擇了放手,留他一命吧。”
李寂嗤笑道:“就算他不放手,也帶不走你。”
花漫漫晃了晃他的手,聲音軟軟的。
“好不好嘛?”
這個撒嬌的動作原本應該很可愛,但配上她臉上那兩道毛毛蟲般的黑粗眉毛,頓時就變成了車禍現場,看得李寂忍俊不禁,很是想笑。
但他還要裝作嚴肅的樣子,提醒道。
“那家伙對你不懷好意,你卻還要為他求情,漫漫,我可是一個男人,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嫉妒?”
花漫漫聞弦歌而知雅意,瞬間變臉,怒氣沖沖地罵道。
“像阿旗那種卑鄙小人,殺他都嫌臟了王爺的手,你且讓他茍活幾年,等將來咱們大周局勢穩定了,再把他吊起來毒打!”
這話很好地取悅了李寂。
他裝模作樣地道:“本王若聽王妃的,可有什么好處?”
漫漫眨了眨眼:“你想要什么?”
李寂俯下身,在她耳畔輕輕說了一句話。
聽他說完,漫漫不禁露出詫異之色。
“你確定要這么做?”
李寂貼著她的耳朵,低聲道:“這是我想了很久的事情,你答不答應?”
花漫漫毫不猶豫地道。
“好。”
李寂側首,在她臉上親了口:“那就這么說定了,不許反悔。”
待李寂和陳望北走了,李洵立刻湊到娘親身邊,緊張兮兮地問道。
“娘親,父王剛才對你說什么了?他是不是趁機對你提了什么很過分的要求?如果是的話,你千萬不要答應他!”
花漫漫揉了下他的小腦袋瓜,笑瞇瞇地道。
“你父王對我說,希望能補辦一場婚禮,他要以皇后之禮娶我過門。”
李洵很意外:“娘親不是已經跟父王成親了嗎?為何還要補辦婚禮?”
“此事說來話長。”
花漫漫拉著兒子走到涼亭內坐下,將當初發生的事情徐徐道來。
當初李寂為了立她為正妃,裝死誆騙皇帝。
雖然結果讓他如了愿,但過程中卻有諸多遺憾。
其中最大的遺憾,就是讓李影那小子代替他跟漫漫拜了堂。
哪怕如今李影已經死得透透的,那事兒仍舊是李寂心里的一根刺,每每想起來就覺得很不痛快。
李洵不愧是李寂的親兒子,聽完后立刻嚷道。
“娘親怎么能跟別的男人拜堂?!”
花漫漫訕笑:“那只是權宜之計嘛,不能當真。”
話雖這么說,但李洵心里還是很不爽。
他握緊小拳頭,暗暗下定決心,這次定要讓娘親和父王的婚禮辦得風風光光!
待將來世人想起他的娘親,腦子里就會自動浮現出她和李寂的盛大婚禮,從而徹底將李影和他娘拜堂的事情從記憶中抹除。
玄甲軍聽從攝政王的指令,在一家富商家中抓到了喬裝打扮后的阿旗。
阿旗以為自己會被關入大牢,結果卻被帶到了校場。
這個校場是城中巡防兵日常用來演練的場所,場地非常寬敞,里面還有個專門用來比武的擂臺。
此時李寂正站在擂臺上,看著不遠處的巡防兵演練招式。
阿旗被扔到擂臺下方。
李寂聽到動靜,轉過身來,目光掃向阿旗。
阿旗的手腳都被綁著,身上穿著大周人的衣服,頭發也梳成了大周男子的樣式,加上臉上化了妝,乍一看去還真像是個大周人。
他仰頭看著李寂,用標準的大周官話問道。
“漫漫還好嗎?”
簡簡單單三個字,成功戳到李寂最在意的地方,令他的目光在一瞬間變得冰冷。
他瞇起雙眸,心中殺意頓起。
思及漫漫的叮囑,李寂竭力壓下那股殺意,冷冷道。
“關你屁事。”
阿旗像是沒有察覺到對方的殺意,繼續自顧自地說道。
“漫漫很好,你若敢辜負她,我定會殺了你。”
李寂不屑地嗤笑:“你以為你是誰?有什么資格對本王說這種話?”
阿旗:“漫漫之所以會選擇你,不過是因為她更早遇見你而已,若我能比你更早地遇見她,現在跟她在一起的人就是我。”
李寂像是聽到了好笑的笑話,毫不客氣地笑出了聲。
“就憑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
阿旗:“我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你若不信,可以跟我比一場。”
李寂:“我憑什么要跟你比?”
阿旗反問:“你不敢?”
李寂逐漸收起笑容。
“我知道你是在用激將法,不過沒關系,來人,給他松綁。”
陳望北有些擔心:“王爺,此人身手很好,為了抓住他,咱們費了不少功夫。”
李寂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就是這一眼,成功讓陳望北閉上嘴。
他走到擂臺下方,將阿旗身上的繩索解開。
陳望北將手按在腰間佩刀的刀柄上,暗暗提高戒備,只要阿旗敢跑,他立刻就能抽出佩刀。
然而阿旗卻連看都沒看陳望北一眼,縱身躍上擂臺。
他沒拿任何兵器,直接論起拳頭,兇狠地朝著李寂砸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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