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花漫漫和月娘分別單獨睡一個房間,李燎和李寂共住一個房間。
花漫漫知道今晚肯定不會安生,所以她先去廚房要了些東西,回到屋里就開始忙活起來。
好不容易把東西都準備好,她已經累得不行,倒到床上就呼呼大睡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屋內忽然響起哐當一聲!
花漫漫一下子就被驚醒。
她在房門上方放了個銅盆,盆里還裝了面粉。
只要有人進門,銅盆就會傾倒下來。
剛才的響聲肯定是銅盆落地時發出來的。
花漫漫迅速掀開被子坐起身,握緊匕首下床,另一只手摸索著床頭矮柜上摸去。
矮柜上面放著一盆黃豆。
她準備將黃豆撒到地上,刺客剛被銅盆砸中,這會兒肯定慌了,再加上面粉迷住了眼睛,他分辨不清楚方向,一旦靠近她就會踩中那些黃豆,繼而滑倒。
然而她才剛把黃豆端起來,就聽到屋內響起個熟悉的聲音。
“漫漫…咳咳,是我!”
這是李寂的聲音!
花漫漫一驚:“王爺?”
她趕緊放下黃豆,將床頭矮柜上放著的油燈點燃。
借著昏黃的光芒,她看到李寂正在房門附近。
他渾身上下都占滿了白色的面粉,連呼吸間都是面粉,惹得他不住咳嗽,銅盆倒扣在他腳邊的地上。
他這副模樣實在是狼狽,身為始作俑者的花漫漫不免有點心虛。
“您、您怎么來了?”
李寂倒是沒有責怪她。
他隨手關起身后的房門,彎腰撿起地上的的銅盆,點評道。
“你這陷阱設置得不錯,但還是不夠心狠,我要是你的話,盆里就不會裝面粉。”
花漫漫虛心請教:“那應該是裝什么?”
李寂:“生石灰。”
生石灰具有強烈的腐蝕性,直接接觸皮膚的話,一下子就會紅腫潰爛。
花漫漫豎起大拇指:“狠還是您狠!”
李寂將銅盆放到桌上,目光掃過床頭矮柜上放著的黃豆。
“你這招只能對普通人有用,那些刺客會輕功,他們發現地面上又障礙物,可以選擇飛過去。”
花漫漫一拍腦門,忘了還有這茬兒!
李寂拍了好幾下衣服,非但沒把面粉拍掉,反而把身上的面粉拍得飛了起來。
他忍不住又咳嗽了兩聲。
花漫漫很不好意思:“要不我去打點水給您洗洗吧。”
“不用。”
李寂直接將身上的外衣脫掉來,翻過來抹了把臉,順帶將臉上的面粉都給擦掉了。
花漫漫忍不住問道:“您大半夜的不在屋里睡覺,跑來我這兒做什么?”
李寂定定地看著她。
“我想問問你,你跟那個叫月娘的女人之間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事兒在他心里憋一天了。
好不容易忍到晚上,趁著大家都睡著了,他悄悄摸到漫漫的房間,打算跟她好好談一談。
沒曾想到剛一進門就被面粉兜頭澆了一身。
花漫漫摸了下鼻子:“鎮國公應該已經跟您解釋過了吧?我和月娘就是逢場作戲,當不得真。”
李寂冷笑:“可我看你是樂在其中啊。”
他這語氣實在是酸。
花漫漫窘迫地笑了下。
“沒有沒有,我其實也不想騙人的。
月娘人挺不錯的,就是命苦了些。
回頭等事情結束了,我肯定要好好地向她道歉。”
見她到這時候還在替月娘說話,李寂心里更酸了。
“你就沒想過我心里會怎么想嗎?”
花漫漫小心翼翼地問道:“您該不會連月娘的醋都吃吧?她可是個姑娘。”
李寂:“是姑娘又如何?是姑娘你就可以跟她親親我我摸來摸去了嗎?”
花漫漫很冤枉。
“我哪有跟她摸來摸去的?”
見她居然還不承認,李寂更來氣了。
“你摸她的手了,還摸她的頭發和臉了。”
漫漫回來后都還沒摸過他呢,居然就先摸上別人了。
就很過分!
花漫漫感覺自己就像是出軌的丈夫,正在被母老虎妻子逼問在外面跟誰不清不楚?
李寂聽到她的心聲,自然也聽到了母老虎三個字。
他在她的心里居然是個母老虎?!
李寂忍不下去了。
“你給我等著!”
說完他就扭身沖了出去。
花漫漫以為他是要去找工具來懲罰自己,比如說搓衣板什么的。
她正惴惴不安的時候,就見到李寂氣勢洶洶地殺回來了。
他手里多了一盆水。
花漫漫一頭霧水。
他端水過來做什么?是想潑她一身水,以此比喻覆水難收嗎?
李寂將銅盆擱在桌上,然后拿出隨身攜帶的絹帕,浸濕,擰干,再大步走到花漫漫的面前。
“手給我。”
花漫漫被他周身的氣勢嚇得不輕,不敢猶豫,慌忙將兩只爪子都伸了出去。
李寂抓住她的手,仔仔細細地擦拭了三遍。
看那架勢,像是她手上沾到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直到她的手都被擦紅了,李寂這才罷休。
他冷冷地命令道。
“以后不準再摸她!”
要摸也只能摸他!
花漫漫老老實實地點頭說好。
她生怕自己要是說不行,兩只爪子都得被他擦禿嚕皮。
該解釋的都解釋完了,花漫漫以為李寂要回去睡覺了,卻聽他道。
“你去睡覺,我給你守夜。”
花漫漫受寵若驚:“這不必了吧?”
她這屋里就只有一張床,若是李寂也留下的話,豈不是要跟她擠一張床。
哪怕床榻挺寬的,兩個成年人躺上去還能有不少富余,但花漫漫心里還是覺得緊張。
她還沒有做好跟李寂有太多肢體接觸的心理準備。
李寂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
他直接將花漫漫打橫抱起,大步朝床榻走去。
花漫漫被嚇得驚呼出聲。
“啊!你放我下來!”
因為太過驚慌,她連尊稱都忘了用。
狗男人該不會想要霸王硬上弓吧?!
他真要敢硬來的話,她就把他的狗腦子給打爆。
就在花漫漫緊張不安的時候,李寂將她輕輕放到床上,然后伸手扯過被子,蓋到她身上。
“睡吧。”
他的大手在她頭上揉了揉,將她的一頭長發揉亂。
隨后他便后退兩步,彎腰吹滅油燈,隨即縱身一跳,躍到房梁上。
花漫漫用手撐在床上,伸長脖子往上望去,見到李寂已經側躺在了房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