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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愛別離、求不得

  花漫漫先是去了一趟鎮國公府。

  她屏退左右,屋內只留下她和柔婉郡主兩個人。

  柔婉郡主蹙眉:“你怎么是這幅表情?莫不是李寂又在外面闖禍了?”

  花漫漫壓低聲音嚴肅說道。

  “京中可能要出大事了,您最好盡快離開上京,去外面避一避風頭。

  我記得王爺在城外有個別院,您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去別院住一段時間。

  若您嫌棄別院冷清,也可以搬去莊子上,那里人多熱鬧。”

  柔婉郡主半信半疑:“京中不是好端端的嗎?能出什么大事?”

  花漫漫湊過去,在她耳邊小聲說道。

  “如今圣人纏綿病榻,我懷疑圣人可能活不久了。”

  柔婉郡主驚了。

  她一把抓住花漫漫的手腕,咬牙斥道。

  “你個臭丫頭,這種話也是你能亂說的?要是被外人聽了去,你和你肚里的孩子都得死!”

  花漫漫:“我沒有亂說,這話是王爺臨走前悄悄跟我說的,他讓我別外傳。”

  她也是沒辦法,只能將這口鍋扣到李寂頭上。

  反正李寂如今不在京中,柔婉郡主就算想要對質也找不到人。

  柔婉郡主知道李寂很受皇帝看重,李寂經常進宮面圣,說不定真能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秘密。

  一時間她竟有些動搖了。

  花漫漫加重語氣:“這么大的事情,我真沒必要騙您!”

  柔婉郡主認真想了下。

  俗話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她就算信一次也無妨,反正她也不會損失什么。

  “京中要是出事的話,你的昭王府肯定也不安全,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搬去別院住段時間?”

  花漫漫搖頭:“我等下還得去通知我的爹娘,到時候我要陪著他們去莊子上住,郡主要不要來莊子上和我們一起住?”

  柔婉郡主謝絕了她的好意。

  “我喜歡一個人住,清凈。”

  她未曾想過要進宮提醒一下皇帝,讓皇帝多加小心。

  于她而言,皇帝是這世上最該死之人。

  她的人生就是被他給毀了的。

  別說去救他,她沒有沖上去補刀就已經是非常克制了。

  兩天后,柔婉郡主借著養病為由,帶著一大群人離開鎮國公府,搬去了城外的別院。

  這不是什么大事,未曾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但夜梟衛仍舊將此事報給了皇帝。

  自從皇帝和柔婉郡主春風一度后皮,皇帝就未曾再見到過柔婉郡主。

  不管宮中舉辦什么活動,柔婉郡主一律稱病不參加。

  哪怕太后派人去請她,也都被她找理由推拒。

  這么多年過去了,皇帝幾乎都要忘記柔婉郡主長什么樣了,只依稀記得柔婉郡主那雙眼睛格外漂亮,尤其是瞪著人的時候,含嗔帶怒,嬌艷如花。

  吳忘小心翼翼地問道。

  “陛下可是要見一見柔婉郡主?”

  皇帝閉上眼睛:“不必了。”

  他很清楚柔婉郡主為何不肯再見自己。

  他也明白不相見是最好的處理方法。

  就這樣吧。

  已經愈合的傷口,就不必再撕開了。

  花卿卿端著溫度適中的湯藥走進來,柔聲道。

  “陛下,該吃藥了。”

  皇帝看向她的目光很是溫柔。

  過去的已經過去,如今他面前有了更需要自己憐惜之人。

  喝完藥后,花卿卿扶著皇帝躺下。

  “您好好睡會兒,妾身就在旁邊守著,您有什么吩咐只要說一聲即可。”

  皇帝溫聲道:“待過完年,朕便將你的位分再往上升一升。”

  花卿卿驚詫地道。

  “這怎么能行?

  妾身無功無德,進宮才一年多就已經升至昭容,已經是前輩子修來的福氣。

  若再往上升的話,怕是有人拿此事做文章,亂嚼舌根子。

  他們若只是說妾身也就罷了,左右妾身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被罵幾句也無妨。

  可妾身不能讓您也被牽連。

  您是這世上最好的圣人,妾身見不得您被人說一句不是。”

  皇帝哭笑不得。

  “哪有你這么說自己?

  你待朕一片真心,在朕生病的時候,無微不至地照顧朕。

  朕封賞你是理所應當的。

  若有人膽敢拿此事做文章,朕便治他的罪。

  總之朕是不會讓你受委屈的,你只管安心等著受封就好了。”

  花卿卿感動得眼淚汪汪,恨不能將自己的命都獻給皇帝。

  待皇帝歇下。

  花卿卿方才擦干凈眼淚,臉上的表情已然恢復平靜。

  她起身走出寢殿,對候在門外的宮女說道。

  “回去看看七皇子怎么樣了?”

  “喏。”

  這段時間花卿卿日日待在含章殿,鮮少有時間回望月軒去帶孩子,只能暫時將七皇子交給襲香和嬤嬤照看。

  她看向外面的皚皚雪景,心里默默祈禱。

  希望皇帝的病情快點好轉。

  她想早點回去陪孩子。

  這時武章王李影緩步從遠處走來。

  他沒有撐傘,只披了件斗篷。

  白色雪花落了他滿頭滿身。

  當他走上臺階,見到花卿卿時,他朝對方微微頷首。

  “臻昭容。”

  花卿卿跟他簡單寒暄了兩句,說的內容無非就是皇帝今日怎么樣了?病情可有好轉?

  得知皇帝正在休息,李影打算去偏殿等著。

  兩人擦身而過的時候,花卿卿無意間瞥見他的手腕處露出一點紅繩,紅繩上似乎還掛著個什么東西。

  但因為只是一晃而過,花卿卿并未看清楚那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她只覺得那東西的顏色看著有點眼熟,像是曾經在哪里見到過。

  李影進入偏殿,脫掉身上的斗篷,交給身后跟著的梁勇。

  梁勇:“您剛才淋了雪,肯定冷得很,趕快烤烤火吧。”

  李影走到火盆旁邊,卻并未烤火,而是將掛在手腕上的小荷包拿下來,小心翼翼地放到炭火上方烘烤。

  剛才荷包沾到了一點雪水,有點濕。

  若花卿卿在這里,肯定能想起來,這正是當年何氏送給花漫漫的那個荷包!

  這個荷包明明已經破爛得不成樣子,但李影仍舊把它當個寶貝似的,日日貼身帶著,唯恐再把它給弄丟了。

  梁勇見狀,暗嘆一聲。

  佛說人有七苦。

  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

  吳大人是愛別離,四殿下是求不得。

  這兩位都是深受其苦之人。

大熊貓文學    娘娘她不想再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