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是某些地方的普通百姓使用的稱呼,皇家內部一般都是尊稱為祖母,是以柔婉郡主在聽到奶奶這個稱呼的時候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對方口中說的奶奶是指她。
柔婉郡主木著臉道。
“我和你的情況不一樣。”
花漫漫追問:“有什么不一樣的?”
柔婉郡主避開她的視線,冷冷道。
“這些事情說了你也不懂。”
兩人走進屋內。
似云和青環扶著王妃坐下。
花漫漫鍥而不舍地說道。
“您不說的話,又怎么知道我一定不懂呢?”
柔婉郡主坐在她對面,皺著眉不耐煩地道:“你的話真多。”
張嬤嬤親自擺上切好的托盤,還有造型精致漂亮的月餅,笑瞇瞇地幫忙打圓場。
“距離用午膳還有段時間,你們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花漫漫拿起一塊月餅,輕輕咬下一口。
外面的酥皮被咬破,露出里面香甜的豆沙餡,豆沙餡里面還包裹著蛋黃,黃澄澄的蛋黃幾乎能流出濃稠的油水,淡淡的咸味中和了豆沙帶來的甜膩,味道好極了。
花漫漫邊吃邊說:“我聽說郡主是因為鎮國公的死,才會對昭王生出嫌隙。”
張嬤嬤倒茶的動作一頓。
她抬頭看向柔婉郡主,發現郡主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不好看。
張嬤嬤心里暗叫不妙。
鎮國公的死一直都是柔婉郡主的死穴,誰碰誰炸。
果然。
下一刻柔婉郡主就冷冷開口,語氣極為生硬。
“你要是再不閉嘴,就給我滾出去。”
張嬤嬤很擔心昭王妃會被激怒,正要開口緩和氣氛,就聽到昭王妃鎮定自若地說道。
“我就不閉嘴,你能拿我怎么樣呀?有本事你咬我一口呀”
花漫漫說完還故意擠眉弄眼,做了個鬼臉。
氣得柔婉郡主臉都綠了。
張嬤嬤趕忙安撫道:“郡主別生氣,喝杯菊花茶下下火。”
她將剛泡好的菊花茶放到郡主手邊。
然而柔婉郡主看也不看茶盞一眼,怒氣沖沖地對花漫漫說道。
“你到底有沒有身為兒媳的自覺?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孝順公婆?你的規矩的教養呢?!”
花漫漫睜大眼睛,詫異地問道:“可你之前不是說,你不是我的婆婆嗎?你壓根就不認我這個兒媳啊。”
柔婉郡主被懟得無話可說。
她強行狡辯:“我不記得自己說過這樣的話。”
花漫漫震驚:“你這么大人居然說話不算話?!”
她看向張嬤嬤,追問道。
“郡主說不認我這個兒媳的時候,你也在場,你應該聽到了吧?”
張嬤嬤尷尬訕笑,顧左右而言他:“王妃剛才送來的螃蟹須得盡快處理,不然就不新鮮了,奴婢得去吩咐廚房的人一聲,就先告辭了。”
說完她便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花漫漫扭頭看向似云。
“你應該聽到了吧?”
似云頭皮一緊,心里叫苦不迭。
她就算再傻,也知道這個話題不是她們這種奴婢能夠摻和得了的。
稍有不慎就會兩面不是人。
似云吞吞吐吐地說道:“好像是有這么回事,奴婢記得也不是很清楚了呢。”
花漫漫又看向青環。
青環艱難地開口:“應該…大概…可能…”
然而她就卡殼了。
花漫漫等了很久也沒能等到后面的話,無奈道。
“算了,當我沒問過你。”
花漫漫再度看向柔婉郡主。
“過去的事情暫且不提,現在您算是承認我這個兒媳的身份了嘛?”
柔婉郡主矜持地頷首:“嗯。”
只要她承認了對方的兒媳身份,那么她這個婆婆就在兩人關系之中占據了上風,對方要是再敢在她面前耀武揚威,她隨時都能用婆婆的身份教訓對方。
柔婉郡主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怎么沒有早些想通這一點呢?白白錯過了很多教訓花漫漫的機會。
花漫漫:“您既然承認我這個兒媳,是不是意味您也接受了昭王這個兒子?”
柔婉郡主皺眉,不悅道:“這跟他有什么關系?”
“您必須要先接受昭王這個兒子,才能承認我這個兒媳的身份呀,昭王是連接我和您的紐帶,是必不可少的一環。”
花漫漫的話有理有據,柔婉郡主無法反駁。
花漫漫:“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哦。”
柔婉郡主:“默認什么?”
“默認你和我、還有昭王是一家人呀。”
柔婉郡主冷哼:“誰跟你們是一家人了?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花漫漫歪頭:“可你剛才還說我是你的兒媳呢,你怎么又開始自相矛盾了呢?”
柔婉郡主一噎。
她怎么又被這丫頭帶進溝里去了?!
花漫漫:“既然我們是一家人,就應該在一起過節,我這就讓人去把昭王找來,咱們一家人一起過個團圓節嘛!”
柔婉郡主立即出聲阻止。
“不準叫他過來!”
花漫漫蹭過去,揪住她的衣袖搖了搖,軟聲哀求道。
“求求你了,就讓昭王過來一起跟我們過節嘛。”
柔婉郡主不為所動,想要將衣袖抽回來。
花漫漫苦苦哀求,卻始終未見成效。
見軟的不行,花漫漫只能換個策略。
她忽然捂住肚子哀嚎。
“我好難受啊!”
屋內眾人都被嚇了一跳,紛紛圍上來。
柔婉郡主焦急地道:“你怎么?哪里不舒服?來人,快把府醫叫過來!”
花漫漫淚光盈盈地說道。
“我沒事,不用請府醫過來了。
我就是心里不舒服。
大概是因為昭王不在身邊的緣故吧,我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要是能把昭王叫過來的話,我應該就沒事了。”
此話一出,屋內眾人就都明白了,昭王妃這是故意在裝病呢。
柔婉郡主想要拒絕,但對上花漫漫那雙充滿哀求的眼睛,“不行”字就怎么都說不出口。
花漫漫抓住她的衣袖輕輕搖晃。
“求求你了,別不要阿寂,這么多年來他一個人真的很不容易。”
柔婉郡主沉默了很久方才啞聲開口。
“他和國公爺一起上戰場,可只有他一個人回來了。”
花漫漫:“因為他要回來尋求援兵啊!
當初鎮國公身陷困境,僅憑阿寂一人之力根本救不了鎮國公。
他只能不顧一切地逃回上京,希望朝廷能夠發兵救援。
為了求得援兵,阿寂帶著滿身傷跪在宮門前,苦苦哀求圣人發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