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上藥鬧的那一出,導致花漫漫整個晚上都很緊張。
她生怕昭王會突然化身為狼,撲上來對她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等到次日早晨起來。
花漫漫整個人都萎靡不振,看起來蔫蔫的。
李寂一眼就能看明白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卻沒有點破,而是裝作沒事人般,照例讓她去看書練字寫作業。
花漫漫深覺自己太難了。
夜里要小心提防被人奪走貞操,白天還得苦哈哈地上課寫作業。
簡直是雙重折磨啊!
如此過去了三天。
花漫漫終于快撐不住了。
她試著提出分居的建議。
“妾身的睡姿不太好,萬一不小心碰到您的傷口就不好了,不如還是分開睡吧?”
李寂夸贊她想得周到,然后無情地駁回了她的提議。
花漫漫:“…”
她懷疑狗男人是故意的!
他就是故意在折磨她!
李寂裝作沒看到她那哀怨的眼神,將一個精致小巧的玉珠算盤放到她面前,道。
“今天開始,給你加一門算學的課程。”
花漫漫如遭雷擊。
她最討厭的就是數學!
“妾身只是個孺人而已,為什么還要學算學?”
李寂從容地道:“因為你要學著管家,管家的前提就是算學,不然你連賬本都看不明白。”
花漫漫小聲逼逼:“不是有高善管家嘛。”
李寂:“他是仆從,只能協助你管家,并不能真正地幫你做決定。
更何況人都是有私心的,你不能保證他永遠都是忠心耿耿的。
萬一他哪天貪了府中的銀錢,你卻連賬本都看不明白,你該如何?”
花漫漫哼唧道。
“不還有您嘛,有您在,肯定沒人敢貪墨王府中的銀子。”
李寂意味深長地問了句。
“要是本王哪天不在了呢?”
花漫漫愣住。
她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平時天天跟昭王待在一起,她都習慣了,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以為這樣的日子能永遠持續下去。
花漫漫喃喃道:“您是打算休了妾身嗎?”
李寂失笑:“本王不是這個意思。”
花漫漫追問。
“那您是什么意思?”
李寂笑了笑:“本王只是隨便舉個例子而已,你不用想太多。
本王是想讓你明白,這世上誰都靠不住,你能依靠的,唯有你自己。
你要趁著年輕盡量多學點東西。
這樣一來才能讓你更有底氣,不至于在將來發生意外的時候茫然無措。”
花漫漫抿了抿唇,小聲應道:“妾身明白了。”
她并非不知好歹,昭王說的話完全是在為她考慮,多學點東西對她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算學是一門很枯燥的課程。
好在李寂這人很懂花漫漫的心思,承諾道。
“只要你把這些題都算出來了,中午給你加餐,菜式隨你點。”
有美食在前面吊著,花漫漫果然就有了動力。
她的爪子在小算盤上撥弄,翠玉做成的算珠被撥弄得啪啪作響。
李寂坐在旁邊看著她。
高善走進來的時候,恰好看到了昭王眼中那一抹深藏的溫柔。
他以為自己看錯了,趕忙定睛再看卻正好對上昭王那雙深沉幽深的黑眸。
眸底漆黑一片什么都沒有。
高善一個激靈,立即回過神來,朝昭王和花孺人行了一禮。
“啟稟王爺、孺人,剛才忠安伯差人過來說是伯府中的老夫人病重想請花孺人盡快回去一趟,還望王爺恩準。”
花漫漫撥弄算珠的動作頓住。
她看向昭王。
忠安伯知道昭王如今還在閉門思過,輕易不會派人來打攪。
現在他忽然派人過來找花漫漫,說明老夫人的病情已經很嚴重了。
她若是再不回去,很可能連老夫人的最后一面都看不到了。
李寂微微頷首,算是同意了。
花漫漫站起身準備去換衣服。
她走了兩步又忽然想起自己曾經答應老夫人的事兒。
她再度看向昭王,猶豫再三還是開口問道。
“王爺,妾身有一事相求。”
李寂聽到了她的心聲,知道她所求何事。
他問:“你想見你姐姐?”
花漫漫很詫異:“您怎么知道?”
她都還沒說,他居然就猜到了。
他是有讀心術不成?!
李寂并未解釋其中緣由,徑直說道。
“花婕妤如今身處深宮,你想見她就必須進宮。
若換做平時本王帶你進宮一趟也無妨。
可如今本王還在閉門思過沒有圣人的準許本王哪兒也去不了。”
花漫漫輕嘆一聲:“是妾身唐突了。”
她正欲離開就聽到昭王忽然說了句。
“本王這里有一枚圣人御賜的令牌,你只要拿著它就能進宮。”
花漫漫喜出望外。
李寂命人將令牌取來。
那是一枚白玉雕刻而成的令牌,正面刻有天元二字。
這是當今皇帝在位時的年號。
背面刻著一條栩栩如生的五爪飛龍。
這塊令牌是皇帝專門為昭王定做的,世上僅此一枚。
李寂拿起令牌隨意地拋起來又接住。
高善在旁邊看得心驚膽戰生怕小祖宗一不小心把令牌給摔了。
花漫漫的目光仿佛黏在了令牌上眼珠子跟著令牌上下轉動,小臉上寫滿了“想要”兩個字。
李寂問道:“想要?”
花漫漫瘋狂點頭。
李寂悠悠地道:“令牌可以借你一用,但你得答應本王一個條件。”
花漫漫:“您說。”
李寂笑得意味深長。
“你親本王一下。”
花漫漫:“…”
李寂伸出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唇瓣。
“不是別的地方,得親這里。”
高善趕緊別過臉去,并用手遮住眼睛。
哎呦喂真是沒臉看!
花漫漫在心里怒吼,我是那種會為了區區一個令牌就丟掉節操的女人嗎?!
李寂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本王數三下,你要是還沒答應,這令牌就要收回去了,一…”
花漫漫一個箭步沖過去,以猛虎撲食的姿態撲上去,飛快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因為親得太用力,可以清楚地聽到聲響。
高善原以為捂住了眼睛,就能眼不見為凈。
卻忘了他還有耳朵這件事。
他清楚地聽到王爺和花孺人打啵兒的聲音,不由得老臉一紅。
這可真是、真是太沒規矩了!
花漫漫不敢去看昭王的表情。
她劈手奪走昭王手里拿著的令牌,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那背影怎么看都有種落荒而逃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