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哥哥,你說說話嘛。”
春光明麗、遠山含翠,綠葉濃蔭之下,野花處處,生趣盎然。
黑衣劍客走在前頭,腰間掛著的鬼面具隨著他的走動時不時搖晃一二,一頭墨發高高扎起,還有背在身后的漆黑古劍,整個人都顯得意氣瀟灑。
他身后則跟著一名少女,做明艷打扮,唇紅齒白,清眸流盼,此刻面上盡是疲憊倦色,她揮動長袖,便將長裙提起。
“我們都走了三天了。”
“什么時候才能到懿州啊”
“好無聊呀,除了樹就是草的,刺客哥哥你也說幾句話嘛。”
聽著那喋喋不休的聲音,葉琢微微蹙眉:“安靜點。”
她之前不經意間露出來一個玉佩。
是楚家的。
他帶著楚茶在身邊的本意,也只是想介入楚太傅被誣陷一案中去收集證據,然后讓她這個太傅之女出面為楚家洗清冤屈,同時讓高相永無翻身之地罷了。
可她實在是太吵了,還嬌氣。
沒日沒夜地折磨他耳朵也就罷了,還耽誤行程,不過走幾步就累得不行,然后提出要休息。
按照這樣的速度下去。
他們若想前往懿州查案,還不知道需要多久。
見那少年一點情面也不給的讓她閉嘴,楚茶有些不滿地撅起紅唇。
可隨后像是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提起長裙就追上去,眸亮如珠地盯著葉琢瞧:“刺客哥哥,你怎么不戴面具了?”
葉琢:“.”
看著那無波無瀾繼續走著的少年,楚茶有些不滿地晃了晃他的衣角:“你說嘛,為什么不戴面具?是不是也覺得這個鬼面具太丑了?”
葉琢將衣角抽出來,淡淡開口:“不殺人,為何要戴面具。”
那少女恍然大悟,呆呆道:“也是哦...不然別人看著你的面具,就知道你是那個江湖榜單上第一的殺手了。”
“不過,你做這一行的話,是不是要結下很多梁子呀?”
“仇家是不是遍地都是?”
“你怎么又不說話了。”
等好不容易挨到太陽落山,前面的黑衣少年才算是停下。
楚茶知道。
自己這算是又活過來了。
終于...可以休息了!
楚茶舒服地嘆慰一聲,就姿態不優雅地躺在了樹根上,時不時捏一捏自己的肩膀、胳膊,大腿什么的,而葉琢則去抓今天的晚餐。
大約一刻鐘,他就回來了。
還帶著兩條插在樹枝上的烤魚。
葉琢動作熟練地將烤魚處理干凈后,就架起火堆放在上面烤,等兩面都泛起金黃之后,就有淡淡的香味兒傳來。
他將其中一串遞給楚茶。
“謝謝哥哥。”楚茶乖巧地蹲在火堆旁邊,一邊吃一邊夸贊著:“哥哥簡直太厲害了,好像沒有你不會的事情誒。”
“自從遇著你,人家心里的小鹿都開始腦震蕩了啦。”
葉琢:“.”
見那少年不說話,楚茶也習以為常,開始認認真真地吃起烤魚。
不愧是小反派!
區區一條烤魚,都能做得如此美味。
等她吃完,天色已然全黑,今晚的夜色一般,月明星稀,無甚好看。而小反派已經抱著劍背靠樹干休息去了。
楚茶提起裙擺,小心翼翼地磨蹭過去,輕輕晃了晃他的胳膊。
“刺客哥哥,我有一些感情上的問題想要請教你誒,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幫我。”她軟軟開口。
不料那少年眼簾都沒掀開,就冷聲回復:“幫不了。”
“哥哥,我好冷嘛。”
“哦。”
“人家是女孩子,很柔弱的,要是不小心感冒惹,明天也會耽誤行程的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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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找個地方取暖。”
“人家找到了呀。”楚茶傻笑著,一雙撲閃撲閃的杏眸彎成月牙,那可愛的模樣簡直愛煞眾人:“我覺得哥哥就挺暖和的。”
葉琢將胳膊從她的懷里抽出來,就旋身上了樹梢,倚在上面重新睡覺。
看著他行云流水的動作,站在大樹下的小姑娘頓時面露委屈,慢慢握緊拳頭 該死的。
她這么可愛,可惡的男人居然視若無睹!
不識貨不識貨不識貨!
簡直混蛋!
楚茶氣得跺腳,她扒拉著長裙就怒氣沖沖地尋了個樹根處側臥著,打定了主意明天一整天都不要搭理他。
清晨。
聲聲鳥叫伴著陽光穿過枝梢,落在樹根處一個紅裙少女的面頰上。她睡得很是香甜,一點也沒有醒來的趨勢。
葉琢用劍鞘戳了戳她:“醒醒,起來趕路。”
那小姑娘睡得雙頰微紅,她軟綿綿地抬起手將劍鞘扒開,嘟囔著:
“別鬧....”
依舊沒有醒來的趨勢。
葉琢微微蹙眉,將長劍背在身后,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子,就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姑娘扛在肩上直接就走。
楚茶直接被顛醒了,看著顛倒過來的地面,連忙拍打葉琢:“喂....人家是女孩子,哥哥怎么可以這么粗魯呢,快放我下來啊!”
“安靜點,你有些吵。”
“可是你這樣扛著我很不舒服啊,我覺得你可以換一種方式的,比如背著我、抱著我之類的。”
“麻煩,閉嘴。”
他們走了一會,就瞧見了官道,以及不遠處的城門。
上面寫著:懿州。
這里,就是此行的目的地了。
半年前,因為懿州之地自然條件著實太差,常有災害也就罷了,卻偏偏富的富死,窮的窮死。
所以楚太傅上書請求在懿州重開捐監。所為捐監為何意,即商人、百姓捐出一定糧食給官府,從而換取監生的身份。
有了監生身份之后就可以參加鄉試。
所以那些無法參與科考的富裕商人們,便以錢財來換取監生的身份。
而那些換來的錢財并沒有充國庫,而是放在懿州的郡守那里,用以在懿州再次發生災害之時,能夠及時地撥下賑災款項。
可后來,懿州災難發生,款項卻遲遲沒有撥下去。
皇帝陛下震怒,下旨徹查,卻發現種種證據指明,那些款項都被懿州的郡守私吞了。隨之郡守又指認楚太傅是主謀,所以這二人都被斬首示眾,抄家充公。
但那些款項。
直到半年過去也始終沒有找到。
但葉琢卻是有所發現的,十年前葉家被滅滿門,他僥幸逃出,便一直在私底探查高相的行蹤,讓他發現高相與懿州這一片的上下各級官員相處甚密,多有書信往來。
這懿州新上任的郡守也許可以好好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