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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不速之客

  反應過來的時候,車子在山路上急馳。

  二十多分鐘,又回到了太陽灣。

  空曠的沙灘上,哪里還有那個拾荒男子的影子。

  警戒線內的那十個沙坑,已經被填埋上了。

  銀白色的沙灘上,寫了一行字——朋友!這是我給你的見面禮。

  懊惱地拍了自己的腦門,這是怎么啦?警惕性這么差,早該瞅出那個拾荒者的問題了。

  這一次,自己又輸了,那個人早就算出自己會在大半夜跑到這里來,所以,他一直在這里等著自己的出現。

  情緒從來未曾表達在臉上的顧禹,這一個晚上,失態了,他曾經以為自己從來不會有情緒的存在。

  但這一個晚上,情緒來得十分突然。

  “出來,你他媽的給我出來,躲起來算什么本事?”

  “你這個孬種,你到底把蘭梅弄哪里去了?”

  海浪一浪一接著一浪,將他憤怒的聲音淹沒。

  車子再一次行駛在虎頭山山路上的時候,手機收到了一則短信。

  車子停在了半山腰的路上,手心里冒了汗。

  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老公,救我。”

  這一則短信后面,又發來一則短信:“明天中午前,給這張卡轉進來十萬塊錢,千萬別報警。報警的話,就等著給你老婆收尸吧!”

  短信后面附著了一串銀行賬號。

  給這個號碼打過去的時候,卻是提示關機。

  如果是蘭梅的話,她又為什么要關機,是怕被人發現?還是那個神秘人故意發出的這一則短信,是煙霧彈?還是真實的存在?

  短短的四個字,有希望,有失落。

  希望的是,蘭梅或許還活著的,失落的是,他應該上哪里去找她?

  從親子鑒定中心出來的時候,顧禹手里拿著鑒定結果的單子。

  給了錢,加了急。

  結果出來得很快,在太陽灣沙坑里撿到的毛發,與蛋寶完全沒有血緣關系。

  也就是說,死的那個女人不是蘭梅。

  她還活著。

  眼見著中午時分了,為了保險其間,不得已給那個賬號轉過去了十萬塊錢,再打那個號碼,還是提示關機。

  發了一則短信:錢已轉,人在哪里?

  接下來的他給那個號碼發了數條短信,打了數個電話。

  一直沒有回應。

  如果他要的是錢,給了錢之后,他沒有理由不回應,不放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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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到底要做什么?

  是那個人嗎?是要錢?還是單純地想耍他?

  秦海,多年以前有過一面之緣,是在警校的一次聯誼活動上說過幾句話。

  那個時候,秦海斟了滿滿一杯白酒敬自己,一仰脖全干了。一個南方的漢子居然比北方男人還爺們,當時對這個黑臉的漢子一眼就記住了。

  白天的時候,沒想到能在海灘的兇案現場再一次看到秦海。

  這個案子是他在負責,而自己需要更多的消息,而這些消息或許可以從秦海那里得到。

  海陽市公安局對面,顧禹呆在車里已經有一個多小時了,終于見到了他想見到的人。

  秦海,開著那輛現代越野車出了公安局的大門,車上坐著一男一女,兩個年青的警察。

  遠遠地跟了上去,找到這個機會也并不容易。

  中午飯時分,秦海的車停在了街邊一家面館的前面。

  三個人進了面館吃面,才給了他這個機會。

  將車停在不遠處的巷子里,邊看手機邊朝著那輛現代越野車走去,經過的時候,假意蹲下來系鞋帶,手里的一只強磁免安裝型定位竊聽追蹤器,已經吸附在越野車駕駛座門內側隱蔽的位置。

  三個人從面館出來之后,又去了太陽灣的現場,只停留了片刻就離開了。

  大概是因為現場已經被破壞,也找不到有價值的線索。

  秦海那邊從他在車里和同事們的談話中得知,案子還沒有頭緒,受害者的身份也沒有確定。

  受害者身份沒有確定,案子的偵破一般很難展開。

  至于嫌疑人,并沒有留下可用的線索。

  環海公路上的監控,也沒有找到可疑的車輛和人員。

  一整夜,顧禹的工具車都停在太陽灣堤岸邊,雖然知道能再一次遇見那個神秘的拾荒者的機率少得可憐,但他不想回客棧,害怕面對蘭君芳。

  一晚上,太陽灣風平浪靜,半個人影子都不見。

  太快亮的時候,堤岸邊一排棕櫚樹,樹上有兩只鳥兒在叫,一唱一和的,十分和諧。

  鳥叫聲此起彼伏了一陣子之后,困意一陣一陣地襲來,打了一個盹,很短的時間,卻做了一個頗為真實的夢。

  夢里,自己拿著電鋸正在鋸著女人光潔的身體,電鋸鋸在人骨上發出嗚嗚的聲音,聽起來居然很悅耳。

  這個夢很快就醒了,因為自己正酣暢淋漓地鋸人骨的時候,一幫警察舉著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自己。

  夢里的自己先醒了,當看到自己正在做什么的時候,又給現實世界的自己給嚇醒了。

  醒來時,滿頭的汗。

  不遠處的海平線上,半個太陽已經露出了臉,太陽灣前面碩大的礁石上,一個人孤獨地坐在上面海釣。

  手機開了震動,時間顯示已經是早上7點15分。丈母娘蘭君芳打來了數個電話,最后一通電話是在半個小時之前。

  可憐天下父母心,蘭君芳對于蘭梅應該不光是一個母親對女兒的擔憂,更多的是沒有盡到一個母親應有責任的愧疚心。

  也許她跟自己一樣,一宿未眠。

  那個海釣者是什么時候來的,自己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

  更讓他驚訝的是,頭天晚上填平的那些個坑又被刨開來,在坑的邊緣,依次擺放了白色的貝殼。

  一顆,兩顆,三顆,四顆…十顆。

  只是打了一個盹的工夫,那個人又來過了。

  十個坑,這么迅速地就刨開了,自己這個盹到底打了多久?

  那個人呢?動作這么麻利嗎?

  還有那個海釣者,遠遠看過去,他一動也不動,他是真的在釣魚,還是…

  清晨的海風帶著些許的涼意,那個海釣者非常專注,漁夫帽的帽沿被海風微微撩起,絲毫沒有讓他動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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