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努力在臉上扯出一個笑來,但這笑比哭還難看,這個笑讓他猶豫了幾秒之后,然后客氣道。
“老師,進來坐。”
“鄧玉紅在家嗎?”
“呃,在,在家。”
大黃狗見到主人出來,搖了兩下尾巴,大概是天氣的原因,它吐長了舌頭將自己挪到了樹蔭下趴著去了。
不大的房間里,似乎亂成了一鍋粥,彌漫著一股令人難聞的氣味。
桌子上,椅子上,地上隨處都是亂扔的衣服。
一張木床靠著墻根處擺放著,木床上的蚊帳污跡斑斑,床上的涼席邊上缺了個口子。
刀疤臉臉上一道涼席印子,剛才應該是在睡覺來著。
正中間擺著一張木頭方桌,方桌上放著一盤炒花生米,一個散裝酒酒壺。
刀疤臉將凳子上的一條褲衩子拿開,對袁小芳道。
“老師,坐,坐。我去給你倒杯水來。”
“玉紅呢?她在哪兒?”
“那個,她割豬草去了,一會兒就回來。”
“哦,您是鄧玉紅的?”
“呃,爸…不,叔叔。我是她叔叔。”
原來鄧玉紅那個娶不著媳婦的大齡叔叔就是這位,也怪不得娶不著媳婦,就這條件,還長成這樣,有哪家姑娘愿意嫁給他?
不過,鄧紅麗說玉紅的叔叔三十來歲,眼前這個刀疤臉看起來也得快四五十歲了吧!
很快,袁小芳又為自己的猜疑找到了借口。
有的人天生老成,長得著急也不奇怪,再說了山里人老得快也很正常。
刀疤臉進進出出,一直光著上身,有客人來也并沒有要穿上衣服的意思。
他最后一次進來的時候,手里拿著一個滿是茶垢的搪瓷杯子,拿起屋角的一個開水壺,倒了杯水遞給袁小芳。
咧了一口被煙給熏成的大金牙,嘿嘿笑道。
“老師請喝茶。”
袁小芳接過杯子,喝吧,那杯子實在不是知道從哪里下口。不喝吧,好像又不太禮貌。
大金牙倒是沒看出來老師的尷尬,繼續道。
“老師,喝茶呀,這茉莉花茶不錯,夏天喝了好,解暑。”
袁小芳努力抿了一口,別說,這茶還不錯,一股茉莉花的清香。
一路爬上山來,大夏天的汗出了不少,確實是渴了。
這茶喝了第一口,就有第二口,不覺間,大半杯下去了。
將茶杯放在桌上的時候,刀疤臉坐在自己的側邊,不覺間挨得越來越近。
一股臭男人的濁氣夾雜著一股熱氣,熏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不大的房間里,各種味道混雜在一起,汗順著額頭就往下滴。
她覺得如果再呆下去的話,保不齊會熱暈。
刀疤臉越靠越近,大金牙在眼跟前一直晃。
“袁老師,這茶好喝嗎?”
說話間,從他嘴里冒出來的一股酸臭味迎面撲來,差點就吐了。
這么一個不透氣的房間,這么一個男人,讓她的感覺越來越不好。
記得老村長說過,這個混社會的男人,最好別招惹他。
換句話來說,這個男人,對于女人來說是一種威脅。
她站起身來。
“玉紅在哪里割豬草?我去找她吧。”
刀疤臉一臉壞笑著站起身來。
“別啊,老師,這茶還沒喝完吶,這茶不好喝嗎?”
袁小芳終于覺得不對勁。
“那個,茶好喝,我喝過了。要是玉紅忙的話,我改天再來。”
她急急地朝門口走去,然而,一切都晚了。
身后的那個男人變了臉,聲音變得陰惻惻起來。
“袁老師,你走不了了。”
這道木門什么時候上了鎖的,她完全沒有注意到。
她靠在門板上,牙齒打了顫。
“你,你要干什么?”
“嘿嘿,我要干什么?這不明擺著嗎?一個男人,一個女人,你說能干個什么?”
“玉紅叔叔,你別亂來啊!囚禁是犯法的。你這都要娶新娘的人了,別一時沖動干了傻事,犯不著。”
“哈哈,女人,你怕不是個傻子吧!就你這樣的還能當老師?玉紅?玉紅跟老子有個球的關系?她媽是誰老子都不知道。”
“你,你不是玉紅的叔叔?”
“老子孤家寡人一個,什么時候當了別個的叔叔?”
門雖然是陳舊的木門,但那把鐵鎖是結實的,她拼命地捶門踢門,沒什么用。
呼救,是本能。
旁邊的木頭窗戶,還可以看得見院子里的雜草。
她撲到窗戶跟前,大聲地呼救。
“救命,救命…”
院子里的大黃狗跟著叫了起來,幾乎要掩蓋住她喊救命的聲音。
刀疤臉站在那里,再次嘿嘿地一笑。
“喊吧!大聲點喊,你就是喊破喉嚨,也沒有人能聽見。”
她仍舊不顧命地喊,這個時候除了喊叫,還能有別的辦法嗎?
“救命,救命…”
回應的也只是那只大黃狗的吠聲。
刀疤臉一身熱氣直直朝著她逼來。
“我說,妹妹,溫柔一點,我會對你好的。丑話說在前頭,要是不識抬舉,就別怪哥哥對你不客氣。”
說話間,一張丑惡的臉就朝自己臉上湊過來。
這個時候不動手還等什么呢,剛才在窗臺前朝外喊的時候,順手將那個滿是灰塵的燭臺拿在手里,藏在了背后,緊要的關頭還能用一用不是嗎?
最好這一燭臺下去,一下子就能將這個死變態給砸暈過去就好了。
然而,她低估了這個變態的實力。
自己這個燭臺掄圓了朝他腦門砸下去之后,只聽得當的一聲,那腦袋跟鐵做的似的,啥事沒有。
正如刀疤所說,自己這是惹著他了。
他一只手摸了腦門,一只手一把奪過袁小芳手里的燭臺扔在了地上。
然后上前卡了袁小芳的脖子。
“妹妹,你怎么就這么不聽話呢?我說過,不要惹怒我。你知不知道,上一個惹怒我的人已經在床上躺了十年了。
這么漂亮的妹子,要是斷個胳膊少個腿啥的,就不太好了。”
其實還沒等刀疤臉動手,自己就開始眼冒星星,刀疤臉臉上的刀疤開始變成了一個,二個,三個。
“你…那茶…”
刀疤臉的聲音放肆得很。
“妹妹,老子在道上混的時候,你還在娘胎睡覺呢。什么樣的下三流手段沒使過,這藥在我手里算起來得有好幾年了,沒想到這藥效還他媽的這么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