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速回我身邊。”
沐兮沒有絲毫的慌亂,而是十指相交于胸前,快速結印。
頓時,她的血界領域以一個極快的速度開始向地面的兩人收縮而去。
隨著她的不斷施法,領域發生了驚天變化。
在那兩名修士的周圍,突然出現了無數細小的血色劍影,在空中交織成了一個巨大的劍陣。
只見劍陣不停地圍繞著他們兩人旋轉,無形中化為了一道道鎖鏈,將他們所處的空間纏繞。
兩名修士見狀,猛然一咬牙,強行凝聚體內靈力,將它們催動到了極致。
瞬間在他們的眉心,有一團黑色的火焰燃燒了起來。
他們已經全部豁出去了,就是拼死一搏,也要咬下沐兮她們一塊肉下來。
沐兮看到他們幾近瘋狂的模樣,連忙收斂住血煞劍陣,不讓他們有絲毫自爆的機會。
兩人的雙眸緊緊地盯著她們,臉上一片猙獰。
他們咬緊牙關,強制讓體內的靈力向丹田匯聚,再有幾息的功夫,便能完成自爆。
但一切的前提是,他們有這個機會。
雪冰嵐在一旁注視著場上的局勢變化,她很清楚地看到,那一圈劍陣好似枷鎖一般,套在了兩人的周圍。
“鎖死!”
只聽沐兮的一聲低喝,她的劍陣封鎖術也已完成。
那一條條鎖鏈在她的操控下,立即就禁錮住了他們。
也是這個時候,他們好不容易凝聚的靈力,在接觸到了鎖鏈上攜帶的血氣之后,再次潰散開來。
他們額頭躍動的火焰也因此而熄滅,靈力逆行,術法中斷,內傷更是重上加重,令他們的嘴角溢出了鮮血。
看著身上被血氣凝聚的鎖鏈禁錮,他們雙眸中的瘋狂也逐漸冷卻下來,轉而變成了驚懼之色。
竟然連自爆這么簡單的事,他們都不能自由做主了!
身上的靈力在血氣的侵染下,也完全無法凝聚至一處,現在的他們,就是兩個待宰羔羊,什么也做不了。
沐兮用她那冰冷的目光俯視著這兩位修士,對于這樣的結果,她的心中毫無憐憫之心。
因為,他們的做法與那些殺死她親人的長老們一般無二。
面對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做出殺人奪寶之事的修士,她也沒有了那份醫者仁心。
兩人在對上沐兮那雙眼睛時,其中的冰寒之色,令他們的內心不禁涌起了一陣畏懼。
這一刻,他們才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了自己和這兩名女修之間的差距,底牌盡出,最終卻依舊改變不了隕落的結局。
沐兮不再耽擱,雙手凌空一握,便見圍繞在他們周身的劍網迅速收攏。
隨著她的動作,那一道道劍網上浮起了一縷縷黑色火苗。
兩人感受著身上的痛楚越來越大,心中的絕望也越來越濃烈。
他們還在試圖掙扎,可惜無濟于事。
沐兮的雙眸微微瞇起,而后雙掌向下一壓,兩道血紅色的火柱自掌中飛射而出,瞬間沒入了劍陣。
“砰!砰!”
兩聲悶響在空中響起,在兩道火柱的轟擊下,兩名修士瞬間灰飛煙滅,就此化為了虛無。
沐兮淡漠地看了一眼他們消亡的位置,然后緩緩收回了雙手。
血霧散去,領域撤除,四周環境恢復了原貌。
“噗!”
事了過后,沐兮才落至地面便噴出了一口鮮血,臉龐也變得蒼白了許多。
雪冰嵐趕緊瞬身過去將她扶住,塞了一粒丹藥進她的嘴中,“沐兮!可是受傷了?!”
沐兮虛弱地揮了揮手,“我沒事…只是方才的戰斗消耗了太多靈力,調息片刻便好。”
“沐兮,你剛才…”
雪冰嵐的語氣有些遲疑,她注意到了沐兮使出最后一招時的異樣。
那一瞬間,能明顯地感覺到她的雙目有過短暫的迷離,氣息也有些不穩。
不是因為靈力損耗過大,反而像是心魔滋生的前兆一般。
除此以外,沐兮的出招在她眼里,不僅僅是凌厲這么簡單,她的一招一式中隱隱蘊含著一股殺戮之氣。
她所表現出來的行為,似乎是在發泄,這讓雪冰嵐感到有些奇怪。
那三名修士確實是她們第一次遇見,若說舊怨,這完全不可能。
難道她是因此而聯想到了身世?
這是雪冰嵐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可能。
但不管出于任何緣由,沐兮的狀態還是讓她有些擔心。
沐兮看出了她眼底的擔憂,輕輕嘆了口氣,“果然沒能瞞過師姐的眼睛。”
“因為身世的原因嗎?”
聞言,沐兮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苦澀地點了點頭。
她也知道,自己剛才確實多多少少受到了一些影響。
好在她的心性不差,及時止損,才沒有進一步深陷其中。
但同樣 的,這一次變故,也是對她的一個預警。
若無法完全消除對過去的心結,對她的未來而言,終究是一個隱患。
當年,一夜之間,至親一個個被害至死,師尊也為護她而生死不明。
自她想起那段記憶以來,那些事一直都像是她心底的陰霾,更是她心中無法抹掉的痛。
一夢醒來,歲月變遷,過往已去幾十萬年。
代表著沐家存在過修仙界的證明,便只剩下了她自己。
雪冰嵐看著有些感懷的沐兮,雖然她們兩人所經歷的大不相同,但她對此卻深有體會。
當年若不是柳軒的一席話讓她清醒,或許也會因執念生魔了。
看到沐兮眼中的混濁之色,她伸出手,輕輕握住了沐兮的手掌,一股柔和的力量緩緩注入了她的體內。
“多謝師姐!”
她在感受到一股暖流傳遍全身后,猛然醒悟,雙目頓時變得清明了許多,不由得感激道。
那是雪冰嵐的功德之力,可凈化世間污濁之氣。
她回以沐兮一個淡淡的微笑,安慰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簡單的八個字,卻蘊藏著無數真理。
或許每個人的心里都會有一個無法邁過的坎,但只要目光向前,自有明光驅散黑暗。
“我明白了…”
沐兮抬首望了望天空,眼中掠過一抹堅定,逐漸恢復了往日的神采。
緊接著雪冰嵐在原地丟出了一個陣法,兩人在原地調息了起來。
待調息完畢后,她們接下來就要直接前往血月森林了。
經過半個時辰的調息,兩人體內的靈力皆已恢復如常。
“師姐,我們走吧。”
“嗯。”
雪冰嵐點了點頭,兩人身形一閃,隨即朝著目的地飛掠而去。
飛行片刻,天邊突然劃過了一道金黃色的流光。
沐兮察覺到了危機,急忙喚了一聲,“師姐,小心!”
聞言,雪冰嵐微微側身躲過,下意識地朝前方看去,正看到從遠處飛掠而來了一只巨鷹。
它的通體呈金黃色,一對銳利的鷹眼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幽芒。
往巨鷹的背上看去,正有一名女修坐在上面,神識探去,她是元嬰中期的修為。
雪冰嵐微微皺了皺眉,臉上略有不悅,方才若非反應過快,她說不準就撞上它了。
見巨鷹沒有減速停下,那 名女修也沒有任何表態的意思。
她立刻施展出了破虛步追了上去,畢竟,她可不是個愛吃啞巴虧的人。
沐兮看到她追上去的時候,也跟了過去。
兩人的速度均快到極致,只用了短短幾個呼吸時間便到達了巨鷹的身旁。
誰曾想,巨鷹差點撞人不說,見她們跟來,它背上的修士竟然反過來命令它出手攻擊。
不道歉?還對她們出手?
行,那就先把你的飛天靈寵打下來再說。
雪冰嵐和沐兮身子一側,躲過了它的爪擊,而后雙雙出手,反手凝聚靈力,朝它的腦袋狠狠拍了過去。
巨鷹的階位并不高,只有相當于結丹大圓滿的修為。
面對兩名實力加起來趕超化神的修士,縱使有它主人在,也無法躲過這一下攻擊。
女修見勢不妙,立即將它收入了靈寵空間,凌空與她們對峙了起來。
“兩位道友,跟著我是何意思?”
女修見雪冰嵐追上門,蹙眉問道,她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方才的粗魯行為。
“道友似乎非常健忘,這就對自己的所為忘得一干二凈了?”
雪冰嵐打量了她一眼,最終把目光停留在了她的服飾上。
千機宗的修士?
這讓她不禁想起了天道令一事,若非今日在此遇見,她差點把這個宗門給遺忘了。
不止羽清家族的天道令和千機宗扯上了一絲關系,她還記得,上次東部宗門聯手封印魂族,千機宗沒有前來。
女修見雪冰嵐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臉上閃過了一絲不悅之色。
但她還是強忍住了怒氣,沒有沖動。
女修有時候雖然蠻橫,但也知道審時度勢。
別看這兩個人的衣著普通,修為與她相當,看似實力一般。
可她們對巨鷹出手時所施展出來的威能,讓她隱約覺得自己并不是面前這兩名修士的對手。
而且,沐兮施展術法之時,她儲物手鐲中有一物,突然有了感應。
女修收斂起鋒芒,朝她們拱手道:“兩位道友,我著急趕路沒注意,剛才多有冒犯,抱歉。”
她的態度突然發生了巨大轉變,倒讓雪冰嵐和沐兮微微一愣,一時沒反應過來。
本以為她是個蠻橫無理之人,免不了一番交鋒。
沒想到,竟然就這么簡單解決了?
不過兩人轉念一想,便也猜到了幾分,興許 是剛才展現出來的實力讓她心生忌憚。
如此想來,倒還算是個有腦子的修士。
不像前面遇到的四個傻子,明顯打不過她們還要硬上,最后連跑都沒地兒跑,落個尸骨無存的下場。
既然這名女修道了歉,雪冰嵐和沐兮便也不好再咄咄逼人抓著不放了。
兩人也拱手回道:“道友是個明白人,既如此,此事便算了,告辭!”
“道友留步!”
正當她們準備離開之時,女修喊住了她們。
兩人聽到呼喊,停下了腳步,同時扭過頭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兩位道友可是要去血月森林?”
雪冰嵐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怎么,你要去嗎?”
女修笑了笑,“雖然道友沒有明說,但我看你們前往的方向就是那邊,不如我們同行?
我想你們應該清楚,血月森林中的危險吧?三人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未等雪冰嵐回話,沐兮搶先一步冷冷地說道:“抱歉,不需要。”
對她們而言,兩人皆有彼岸花吊墜護身,進入血月森林不是問題。
但多一個人就不一樣了,沒有彼岸花吊墜,她要如何扛得住里面的詭異血氣?
與她同行,無疑是多一個累贅罷了。
沐兮拒絕得很干脆,她可是為了兩件很重要的事才去血月森林的。
自然不可能帶上一個多余的人,她更不會給此人做保鏢。
“道友先別急著拒絕我,待我把話說完,你們會同意的。”
女修的臉上依舊帶著笑容,似乎認定了她們會帶上她一般。
雪冰嵐和沐兮聽后對視了一眼,她們從她的臉上看出了一份說不出來的自信。
她就這么確定,接下來的話對她們有足夠的誘惑力嗎?
沐兮頷首,“說來聽聽。”
“我的手上有一枚能夠開啟血月森林絕密之地的物件,在絕密之地里有一份傳承。
這位道友,方才見你所施展的法術,似乎不一般吶?想必與它有關系?”
說到這里,女修意味很長地看了一眼沐兮。
“你要如何證明你不是憑空捏造呢?”
女修輕笑了一聲,隨即拿出了一個似是花瓣狀的物件,“道友,或許你認得此物。”
待沐兮看清花瓣的模樣是彼岸花時,心里一驚,它怎么會在這人的手里?!
此物曾頻繁出 現在她的零散記憶中,空有模糊的畫面,卻不知它在何處。
她會來血月森林原因之一,也是因為記憶中出現數次,或許能在里面尋到。
它不僅和身上的彼岸花吊墜造型一樣,而且是屬于同根同源之物。
只不過記憶殘缺,她只記得吊墜。
盡管心里震驚無比,她的臉上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異樣,而是反問道:
“為何這么篤定我認得,又如何確定高階修士都難以生存的血月森林,我們可以?”
“在你施法時,原本是件死物的它,突然變得活躍了起來。至于生存的問題…
它能助我進入血月森林,既然你身上有東西和它發生感應,那么你必定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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