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墨也是沒想到,秦慕葉竟然這么快就能想通。
不過想想又覺得正常,秦慕葉向來是這種很能聽得進意見的人。
大多數人,不見得剛愎自用,但確實也不是什么意見都能聽得進去。
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是對的,別人的想法是錯的。
平時看到別人在發表一些看法的時候,哪怕不會去說什么,但心中若有不同意見,也會對對方的看法嗤之以鼻,覺得自己是對的。
還有時候,有人當面對于自己的看法提出反對意見,心中不服氣,還會再對對方的意見提出反對。
對于對方提的建議,也覺得不如自己想的對。
對方說的根本就不對。
哪怕在旁觀者清的人看來,其實是對方說得對。
但秦慕葉不同。
她從來都知道自己的弱項在哪兒,并且絲毫不羞于讓人知道。
并不隱藏。
不是臉皮厚,而是她知道只是她的弱項,不需要逞強。
該聽別人的意見就聽。
她自己沒把握的事情,又覺得對方說的有道理,便會用心接納。
“我覺得是,但是我覺得沒用。我畢竟不是你,得要你自己的感覺才最準確。”談墨說道。
秦慕葉沉默了。
她其實…已經有了答案了。
談墨想了想,決定貢獻出自己,“慕葉,那咱們換個人選。不說朱詩瑤了。”
用朱詩瑤來確定實在是太麻煩了。
本來朱詩瑤那人就不怎么樣。
就算沒有朱詩瑤追求明夜清的事情,秦慕葉也不可能喜歡她。
用朱詩瑤來打比方,太影響秦慕葉的判斷力。
“就說我吧。”談墨說,“比如,我是說比如啊。如果我沒有跟至謙哥在一起,而是跟阿清在一起了,你會怎么樣?”
談墨剛說完,就感覺到身旁傳來危險的氣場。
轉頭,便見魏至謙表情嚴肅,瞇著眼看她。
“比方,只是打個比方。”談墨求生欲爆發,趕緊說,“我對阿清從來都沒有任何超越友誼的感情。”
魏至謙點點頭,這一點,他當然相信談墨。
而且當初,明夜清也都早早地跟他表過態了。
只是聽到談墨說的假設,哪怕只是假設,魏至謙的腦中都難免生出談墨與明夜清站在一起的畫面,手牽手感情特別好的樣子。
見魏至謙的表情還是很危險,談墨愈發賣力的解釋,“我這不是為了幫助慕葉辨識自己的心嗎?”
魏至謙只說了一句,“僅此一次,假設都不行。”
談墨連忙點頭,“記得了。”
秦慕葉還不知道談墨那邊兒差點兒鬧出家庭矛盾。
就算沒鬧出來,也打翻了魏至謙的醋缸子。
秦慕葉仔細想了一下,努力忽視掉魏至謙的存在。
想到談墨與明夜清在一起。
她當然不會生好朋友的氣,還會祝福。
只是心中悶悶地感覺,卻不是失落。
而是失去了一個最重要的人的感覺。
按理說,若是自己最好的兩個朋友在一起了,他們之間的關系雖然會更親密一些,但也依然是她的朋友。
他們之間朋友的關系不會改變,她并不應該難過。
甚至還會高興祝福。
“我想…”秦慕葉說道,“不論阿清跟誰在一起,我都會難過的。我…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阿清會遇到一個人,比對我還好。在他心中,比我還重要。而我不能再像現在這樣與他相處,甚至還要與他保持距離。”
“大概是從小就認識,我們認識太久了,所以我從來沒想過,他有一天會不像現在這樣在我身邊。”秦慕葉覺得以前的自己太壞了。
她竟然理所當然的認為明夜清會永遠像現在這樣在她身邊,永遠不分開。
“我想,你心里已經有了答案。”談墨說道。
“至于阿清說你討厭他哪一點。”談墨笑,“我覺得,他身上應該沒有你討厭的點吧。”
“沒有。”秦慕葉如實回答,“我覺得他沒有不好的地方,哪兒都挺好的。”
談墨趁機拍了下魏至謙的馬屁,“這就像我看至謙哥似的。我也看他哪兒都好,就沒有不好的地方。”
魏至謙睨了懷里的人一眼。
正好這時候,談墨也仰頭,朝魏至謙特別討好的笑了一下。
魏至謙:“…”
這小姑娘討好他的意圖太明顯了。
顯然是為了剛剛的假設,擔心他還在記仇,所以逮著機會就哄哄他。
只是方式實在是太過于簡單直接,連稍微的掩飾都沒有。
意圖明顯的只要他有眼睛就看得到。
但明知道她的意圖,他還偏偏挺吃她這一套。
秦慕葉卻因為談墨這話,心跳漏了一拍。
所以,談墨的意思是,她看明夜清,就像談墨看魏至謙?
“墨墨,你是怎么發現自己喜歡上至謙哥的啊?”秦慕葉問道。
她捶了下自己的腦袋。
真是豬腦袋,怎么早沒想到呢?
早問一下談墨這事兒不就清楚了嗎?
不管怎么說,在感情上,談墨都算是過來人了。
反正比她有經驗。
“啊,這個啊。”談墨看了眼魏至謙,有點兒臉紅。
故意說好話哄魏至謙,她倒是能張口就來。
現在突然讓她認認真真的說出心聲了,談墨反倒不好意思了。
當然,剛剛雖然是哄魏至謙的,可她說的也是真心話。
可不是隨口說好聽的騙魏至謙的。
雖說哄騙哄騙,可她只有哄,沒有騙。
魏至謙也看到了秦慕葉的問題,便催促談墨,“快跟她說啊。”
談墨:“…”
“瞧瞧人家慕葉多著急,快說啊。”魏至謙繼續催促。
談墨:“…”
她都想要換個地方說了。
悄悄地跟秦慕葉說,不讓魏至謙聽見。
不過緊跟著,談墨就想起來,魏至謙的聽力異于常人。
她躲到哪兒去都沒用。
在魏至謙的目光與語言的雙重催促下,談墨只能敗下陣來,“要說了要說了。”
他停下她才能說啊!
沒想到,魏至謙竟還突然話癆起來了。
聞言,魏至謙果然不再說了,靜靜地等著。
談墨:“…”
但魏至謙的目光還是很有壓迫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