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發生了一些事,時間直接就來到了夜晚。
現在外頭亂著,寧夏也不急著回那邊居所,直接跟著黎川到城西這邊來。
今天發生了不少事,一場意外將那些暗涌搬到臺面上來,明天大早整座城池估計又是一番風風雨雨。
但對于真正經歷過一場風雨并從中走過來的寧夏兩人來說,他們需要整理的東西更多。
兩人默契的沒有在外談論這件事,直到重新回到長玄居,黎川領著她回到今早待過的雅座。
看著對方利索地翻出茶盞茶杯招呼她,寧夏心下不禁浮起一絲她從今早心下就一直縈繞著的疑惑。
雖說看對方這架勢,估計就是這里的常客,但是她怎么總覺得對方在這地方有些過于隨意些,比之先前與她會面的茶樓食肆之類的地方還要放松的樣子…總之感覺就是個人磁場要更松弛。
像是看穿她心中的疑問,黎川笑著解釋道,原來這里根本不是什么會客的雅座,而是他在長玄居固定的落腳地。
黎川的修行習慣,早就不必睡覺了。他平日也習慣以打坐代替入眠,加上修習的法門需要吸吶流通的氣,因此像是那類裝修精巧的房間空間上反倒還叫他不自在。
因此她外出都是習慣找這樣四面無阻甚至通風透氣的雅座落腳,稍微有個落腳的地方就好了,反正出門在外也不會真在這種地方怎么費心,真的只是一處臨時落腳點。
這下寧夏倒是聽明白了。難怪對方在這地方這么自在,這可不就是人家的地盤么?這哪是什么雅座,分明是人家翠微真君在長玄居的住處。
怪不得她之前在這邊待了這么久…除了一開始引她進來的那位,中途都沒有人試圖闖進來。周邊也是靜悄悄的,仿佛就連路過的人也可以收斂了聲息,估計都是為避免驚擾長者。
這樣想著她原直接在人家歇腳的住處待了這么久,也真的蠻炸裂的,雖然修真界也不太在意什么男女大防,可是黎川這也太信任她了吧。
“本座觀你憂心忡忡,可是今日遇到那人與你有隙?”兩人直接返回城東的長玄居,黎川才問道。
他一路看著寧夏這個樣子,可一點不像是被剛才今天的事嚇到的樣子,更像是有心事。
對方剛不是說碰到了據她所說關系不太好的故人?難道在他不知道的那一段跟那人又發生了什么矛盾?
怎么說呢?說是矛盾其實倒也稱不上,而且她今天遇著的可不只是一路人馬。
天吶,算上不算有仇的,都快四撥人了。每一撥來頭都不一樣,這僅在短短一天之間就發生了…這樣頻繁的碰面,難以想象她日后在中土混開還會遇到多少故人。
這一刻寧夏忽然意識到自己在過去不算長的十幾年歲月間挖坑挖得也太頻了些,感覺都快填不來了。
“…也稱不上有隙吧,只是莫名掛上糾葛的人。”寧夏原先并不想談及這些人和事的。其實她很少跟別人說起自己的那些過往經歷,往往都是碰上的事情起意那么一說的 倒也不是不信任,只是她更習慣自己消化罷了。她就像蚌,外頭的人撬不開,里頭輕易也不會對外打開,除非她自個兒愿意,沒有人知道里頭藏了什么。
方氏兄妹也算是挺莫名出現在她生活中的的過客。自上回化形劫烏龍見過后幾次三番碰面都稱得上是鬧得不太愉快。
其實說起來,這兩人除了整個人散發的氣息特別不友好外,還真沒對她有過什么實際上的傷害。總之比起姜宴這樣一上來就要拿她一血的兇殘貨,方氏兄妹可顯得友好許多。
但是抵不住他們一身反派氣場,每每見面都不肯好好說話,而且每次都是挾在不好的事件當中,讓人辨不清他們真正的立場。
寧夏分不清,干脆就將對方劃分為心思不純的那一類人。可是心底又有個奇異的聲音,總覺得對方好像沒想過要做傷害她的事情,嘴里放著狠話,卻每每都顯得很中立,實在奇怪…
這次對方雖然還是莫名其妙引她過去,但最后也將她從姜宴的地盤下救下來。寧夏相信如果不是對方引路及時,估計這會兒她已經碰上了姜宴本人了,可以說對方的搭救十分及時。
所以雖說稱不上朋友,關系也是莫名其妙的,但寧夏是承他這個情的,只是也越發迷惑。
她也沒有中土這邊信息端口,除了原書那點子固定的情報,對別的人或物完全是兩眼一摸黑,幾乎都是來自于中土少有認識的幾人。
如今她倒是真的對這兩位好奇起來。
黎川也沒想到她說的故人竟然是方氏兄妹,還多問了兩句,再三確認是他知道的那兩人,頗有些感慨。
寧夏這才知這方氏兄妹,如今的雙煞,當年原是出身至名門世家的正道靈修,方家當年也是出身至天靈域的一大世家。
而天靈域也不是一個具體的門派或勢力,算是一片獨立的地域,有點類似于東南邊陲南疆那種,因外部環境因素獨立出來的一小塊地域。
只不過南疆獲得“獨立”環境的條件因素是連綿交疊的山脈,而天靈域則是被兩條首尾交匯的靈流阻隔開來,使之成為中土中部一個相對獨立立的域。
而更巧合的是,天靈域也跟南疆一樣,是由家族勢力為主導的地域,幾乎沒有宗門派別,就算有也多是不太成器的那類。
而方氏兄妹所在的方家就出自于天靈域主城,方旭日與方旭月是方家這一代的嫡系子孫,也是最后的兩位傳人。據悉他們家族數年前因為一場橫禍全族都遭到屠殺,沒有血緣的門人離散,不復重聚。
只是后來方氏兄妹以魔道新星橫空出現,向當年一些落井下石的人索命,眾人才知當年的方家還殘留有這樣兩位直系傳人。
這對兄妹二人數年前剛出世就頗受矚目,如今即將晉升魔嬰,已成氣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