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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四百三十三章 擔心

  敵方布下天羅地網,就是為了誅殺林平真。

  元毓華有無數次機會可以讓這場絕殺被扼殺在搖籃里,或許就不會死這么多人,林平真寧夏也不用受此重傷,她也不會是,可她就是因為某些私心什么都沒有做。

  一念之差,后來她再想挽回也因為陰差陽錯失去了先手的機會。然后連同陰謀雙方走被卷入了一條不歸路。

  但你又不能說她全然地壞。因為不論是她發現不對后所努力向宗門上報的那些信息,還是后來虛以委蛇冒險從一群豺狼虎豹中刺探消息的行為上看,她的心思也著實有些復雜,大抵還是有想著要辦點實時事的。

  而直接犯下叛宗之罪,將一個個鮮活的生命拖下深淵的也并不是她,那個才是真正的惡魔和禍首。她也只是被卷入其中的一個一個受害者而已。

  盡管這樣的悲劇也說不清誰對誰錯,是誰的責任,但作為先手掌握了一手情報的元毓華大抵還是有些問題的。

  也單這一樁蠢事就將玄陽真君對元毓華的寬容和感觀拉到最低谷。

  但他也想不到元毓華不至于此,在這樣混亂且致命的環境下,她又犯了一大忌,不僅自己身死,還成了一大累贅。

林平真認為元毓華的死自己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因為對方也確是為他而死,而他也沒有保護好對方。他  可在玄陽真君眼中,元毓華是在自不量力地添亂。

  她這些年心思從來都沒在修煉上,要不就是在干涉別人的生活就是四處找茬,導致她資質明明極高卻也是同階次修士中修為最低的一個,耗了這些年勉勉強強才在金丹初期打轉,且還是個空殼那種。

  開始那遭以身擋殺,這不是胡鬧么?她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么?而且難道就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若是她脆弱些當場出了問題,以清輝的性子怕是得當場生出心魔。

  玄陽真君并不在現場,也無法完全還原當時的狀況和現場,但不妨他以最糟糕的想法去揣測對方的心態。

  玄陽認為對方的一切行為都是以自身情感來支配,甚至不存在任何邏輯,一切都以自己的感官為主,是極度自私的行為。而他的自私也成了拖累林平真的開始。

  后頭種種元毓華便已經真的成了林平真的弱點和拖累,被敵人瞄準著攻擊。及至元毓華二次舍身相救便已經失去了本有的意義。

  她有心相救卻因為自身的不自量力讓雙方的因果織就成一個牢籠,林平真為了護她投鼠忌器不得不承受更大的生命危險,元毓華則又因為林平真舍命相護最終付出了代價…這才是真的陰錯陽差,恩怨難分。

  玄陽真君不想對一個從某種意義上而言救了他弟子的人口出惡言,但也實難對她心生感謝。但縱觀整件事的種種,他也實難忍對方所表現出來的愚蠢和愚昧。

  在玄陽真君看來,正是這樣的愚蠢和愚昧害了他們,可恨做出這些事的人卻至死都不知道,只沉浸在她的幻想當中,也不知該說她可恨還是可憐。

  …弄清這一事情始末,玄陽真君對元毓華能不反感么?

  他能允許元毓華進入袛宗園是因為有功必賞,對水秀峰落實獎賞則是為了宗門勢力保持平衡。他允許林平真去參加葬禮甚至對文慧的無禮故作不知是因為顧忌弟子林平真的心境…但這些都無法阻止他反感元毓華這個人。

  他甚至只愿意默許林平真前去祭祀,就當作沒眼看了。但又擔心水秀峰那幾個不長眼的對他橫眉豎眼讓他心生委屈,更怕他過不去自己那一關橫生心魔,所以一直一直在掌門大點等著他。

  林平真講得很隱晦,但大概意思寧夏是聽懂了。

  其實就是養花人看著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鮮花不介意自己沾了渾身污穢,也不覺其害它染病蟲害,反而還感謝牛x為它提供了營養。可問題根源就是,人鮮花為什么不能插在肥沃芬芳的泥土上?

  ——這問題大概也是無解了。因為誰也不是那朵鮮花和牛糞,自然不能知道人家全部想法。

  但玄陽真君作為那個栽花人,作為精心培養林平真這么多年的授業恩師,他的立場來說,元毓華就是那個害了他寶貝的害蟲。

  聽聞其中恩恩怨怨彎彎道道,寧夏也是心情復雜,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說才是了。

  不過話說回來,寧夏也真沒想到行事利落、手段甚至稱得上辣的掌門真人在對弟子的教育上也會有這也樣堪稱別扭的姿態。

  明明是這樣糾結的事,愣是叫寧夏硬生生感到一股子溫情出來。

  這大概便是那個以宗門利益至上,幾乎已經將自身一切都融入到五華派的掌門心中少有的溫情時刻了。

  “那兄長你呢?你也覺得元毓華的死是你的錯么?”寧夏最終還是問了出來。

  寧夏想知道,這是她在水秀峰聽了對方那番剖白回來后就一直在意的事。

  她跟玄陽真君的想法又不一樣。她早就知道元毓華是個怎么樣的瘋子,她的想法一直都很不正常,大概也受到了某股知名不具力量的影響…這些都不重要,林平真也已經脫離了那個被框定的宿命圈。

  但她在意林平真對于這次意外是怎么想的。元毓華明顯就有自己的私心,她的死不一定是故意的,但她最終通過死亡達成自己內心所想要的。對方是勉強得償所愿了,但被作為“參照物”的林平真呢?他會不會因此落下病根,生成心魔。

  說她自私也好,說她雙標也罷。但人的心是偏的,寧夏就只關心這一個。

  林平真先是點頭,隨即見寧夏面上的難看才有些失笑地搖搖頭:“不是的,我確實認為我在其中有偌大的責任,是因為芳兒她確實是為救我而死。她是因我而死的,這與她如何救我或救我的方式無關,這是無論如何都不爭的事實。而作為被救人的我都應該承這一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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