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還氣勢洶洶指責寧夏胡說八道污蔑人的眾修不知何時起變得安靜起來,他們度過了開始那段不敢置信和羞惱,對寧夏的話逐漸也有些聽進去了。
也是,因為他們不聽不行啊。即便內心如何抗拒這樣的可能性,寧夏一個個地數,數到他們家的自然也是免不了仔細聽了起來。
不聽不知道,一聽便越發躲避不了。
因為寧夏所說的論證,絕對的邏輯推測,以及落實到具體的人和行為以及結果…每一個點都是如此明晰,明晰到讓人無法反駁。這樣言之鑿鑿的指證難道真的是對方的一場胡說八道么?
雖說單方的論證確實不能作為定論的證據,但當你在同樣的變量條件下無法再找到比這還要更加合理、可信以及富有邏輯的論證時,或許這便是真正的事實。
他們也想要相信自家弟子的品格,不愿意相信自己忠誠的弟子有可能背叛了宗門,甚至不愿意對方在死后背上為魔門所控的污名…可是那些孩子真的就是絕對沒有問題的么?
他們是真的了解對方么?敢肯定并且打包票對方對宗門有著絕對的忠誠之心?或是們心自問自己沒有片刻一瞬察覺對方的異常么?
或許有,又或許沒有。但沒有人真的就說出來,而只是放在心中默默考量。
寧夏也沒在意其他人是個什么反應,老老實實充當“搬運工”將林平真專門交代她的事情一一都說清楚,如此也算是自證了他們的清白。
至于其他人怎么想他們,宗門里的長輩怎么定論這件事,就不是她的能力范圍內了。況且他們作為事情的受害人,被人追著害了一頓,也沒得什么好處,結果好不容易逃生還要為施害者的死各種解釋自證,其實也挺離譜的。
寧夏反正是問心無愧,若有人蠻橫非要給她安個什么罪的話…那就當她真有罪罷,有罪在根本就不該活著回來,倒叫別人這些死了弟子的看著心理也不平衡。
在寧夏舉證的過程,玄陽真君也一直沒有發話,只有他身旁值班的親傳弟子一直在依照他的意思記錄寧夏所說。
待寧夏終于數完,玄陽真君接過旁邊弟子記錄好的名單,順了順,指尖撫過上方一行,轉看向下方的寧夏道:“辛苦了。”
————立刻替換——
這次的所述比之前造成更為震動的效果,因為比起聽別人家的陰司跟看別人的八卦作笑料,他們更沒想到自己立馬會成為其中的一個角兒。
如果說寧夏之前說的那些給眾人的感覺只是疑點,引起他們的聯想,他們還能站在局外人的角度質疑這件事。那么這番話幾乎是明明白白地指出他們死去的弟子有著參與陰謀的嫌疑,一眨眼便將他們徹底扯進來成為此局中人。
不,還遠遠比殘害同門還更嚴重,如果、如果真的如寧夏所說,豈不是說明那些死去的弟子極有可能勾結魔道參與了這一次陰謀?
天知道好不容易他們才接受了自家弟子兀地慘死在外的事實,還沒把尸身迎回,結果又有人告訴他們這些孩子涉及勾結魔道有意識殘害同門…
這也太瘋狂了!怎么可能?!
“你在胡扯什么!我的弟子怎么可能?!他絕不可能做出這樣悖逆師門的事情。”
“你這是在說什么?沒有證據可不要胡說,別以為我師弟死了就可以這樣污蔑于他,若是擾了他安寧本座要你付出代價。”
“小孩兒,你給我說清楚,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有什么證據么?”
“沒有證據可不要胡說八道,我的弟子不可能做這樣的事。”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啊…果然如她預想的那樣“熱鬧”,感到那些如鷹隼如灼灼的火光落到她身上的目光,寧夏想若自己不把這事情給交代清楚會被這群人生吞活剝了也說不定。
寧夏深吸一口氣,將一眾人略有些瘋狂的質疑都接收了下來。她倒也可以勉強理解這些人崩潰的心態,但同時也清楚事實無法改變,不論他們怎么質疑跟不敢相信…
事實就在這兒。
而之前也說過,在場眾人都是與這次犧牲弟子有關的親屬長輩或是宗門內代表相關利益的上層修士,在聽聞這樣制證難自然有些接受不了,有人真心不肯相信,有的人半信半疑,也有的人若有所覺但卻不敢承認。不過各色反應的一眾人混在一起越發顯得哄鬧起來,大殿內一時喧鬧異常。
寧夏真心覺得若不是元衡道君在她身后,這群人大概都忍不住撲上來攥著她的領口逼著問話了。謝天謝地她背后還有人支持。
所幸場內也還是有懂得冷靜的人,最后還是玄陽真君帶頭壓下了略有些混亂的場面。
“諸位同門,還請冷靜些,扶風應當還未說完,如今這些也只是猜測。請各位叫這孩子都說完罷,眼下最要緊的是我等能將整件事情都弄清楚,屆時誰是無辜誰又有罪便都能水落石出。如此這般吵吵鬧鬧并無任何意義。”玄陽真君沉聲道,雖語意頗帶商量的意味,但語調中卻透出一股難以撼動的威儀。
不過雖他也在“勸和”,可臉色同樣不大好看,或者嚴格來說他的心情和心境比在場眾人加起來還要糟糕。可他甚至不清楚接下來的事還會有多糟糕。
啊…果然如她預想的那樣“熱鬧”,感到那些如鷹隼如灼灼的火光落到她身上的目光,寧夏想若自己不把這事情給交代清楚會被這群人生吞活剝了也說不定。
寧夏深吸一口氣,將一眾人略有些瘋狂的質疑都接收了下來。她倒也可以勉強理解這些人崩潰的心態,但同時也清楚事實無法改變,不論他們怎么質疑跟不敢相信…
事實就在這兒。
玄陽真君沉聲道,雖語意頗帶商量的意味,但語調中卻透出一股難以撼動的威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