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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如你所愿

  “天英閣?尊者他們…”自方才起一直默然不語的元衡真君好像聽到什么不可思議的事,十分意外的模樣。

  “是。”

  元衡真君似乎還想說什么,最后終是什么都沒有說。

  見上頭兩人沒有跟她細說的意思,寧夏自然也不敢多問,眼觀鼻鼻觀心,就當做什么都沒聽見,低著頭數地板。

  隨后,寧夏聽到上邊的人笑道:“天寶閣一案,諸弟子中,你當屬頭功,理應獎賞。例行的獎勵已下發到你的名目下,日后到宗務殿隨月例領取即可。”

  “你有什么想要的…本座可允你一個請求。”

  就是等這句話。寧夏心底暗道。

  女孩兒靜默了一陣,沒有說話。

  玄陽真君也不急,瞥了眼已是耐不住的某人,莫名有些想笑。

  “弟子冒昧…不知真君手里可還有延靈湖秘境的密匙?弟子想要一個延靈湖秘境的名額。”寧夏有些羞赧,說著竟也有些氣虛。

  慚愧,她之前還大聲說是大家的功勞,現在人家問獎勵卻毫不猶豫求了。她都有些嫌棄自己這遲來一刻的虛偽。

  不過這是她早就做好的決定,在來之前便已經打算好了的。如今萬不可錯失,就算失敗也好歹有努力過嘛。

  不期然,玄陽真君面上浮起一絲意外和疑惑。

  “本座記得你已有名額了…”莫非不知道那就是延靈湖秘境的密匙?許是也知道這個猜想有些荒唐了,玄陽真君沒有把這個疑問說出來。

  當時未免對方的名額被奪了去,他還用秘法將密匙封在了她的手腕處。這件事玄陽真君記得分明,所以此刻也弄不清寧夏索求名額的意圖。

  “有倒是有…不過你要先與本座分說,你要這重復的名額有何用?”玄陽真君面容威嚴。

  這還是寧夏今天面見第一次見到對方這么嚴肅的模樣。她莫名有些發怵:“弟子想求此名額贈予他人。”

  “誰?”

  不等寧夏回答,上邊一直沉默的元衡真君便已了然。

  “便是與弟子一同在陣法堂修習的師兄金林。他因傷沒能參加此次聯合大比,因錯失爭取名額的機會深感遺憾。所以弟子才冒昧提出如此請求。”說出來真的容易很多,天知道剛才她憋的有多難受,莫名覺得自己的要求過分。

  聞言,上頭的玄陽真君卻忽然松懈下來,語氣帶了些微不可查的柔和:“哦?原是你的師兄。”

  “元衡師弟,你這個弟子啊…”他笑了聲,似乎還嘆了口氣,語調中仍自帶了股淡淡的笑意。

  這傻家伙,也沒誰了。元衡真君沒忍住撫額,連帶一直縈繞在周身陰郁都消散了許多。

  真不知道說她真誠還是傻…也好,真誠得可愛,傻也有傻福。若能一直這樣下去也好。

  “哈哈哈,本座說你這孩子可真是偏心。怎么單想著你金師兄,我記得你另一位師兄還有你的座師明鏡都不曾入選。你要的這個名額也許不夠分?”對方語氣帶了些逗弄的意味。

  額…這個問題超綱了。寧夏被卡住了。

  怎么說呢?

  這些人跟金林的情況又不一樣。不論是何海功還是明鏡真人這次都按照流程上了臺,就算中間有發生什么也算真刀真槍地打過。只有金林因為傷勢未愈錯失機會哦,寧夏看得分明,對方得知此事后失魂落魄的模樣。

  天知道寧夏生怕金林因此跟元衡真君生了別扭,畢竟是元衡真君制止他參加大比的。

  她一開始也想著若能最后入選再獲取一個名額,定然將此名額轉贈給金林。這是她這么努力參加大比的初心,如今不過是實現這個目標罷了。

  再說了,別的不說,若她求了這個名額贈予明鏡真人,這又像什么話,以對方強烈的自尊心必不會接受。好吧,其實她也不清楚金林會不會接受這個名額。

  在對方問詢的目光下,寧夏磕磕巴巴地說了自己的想法。說著自己都覺得想當然了,有些好笑,卻還是堅持把它敘述完,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唔,也許真的是弟子想當然了…弟子也不知道,呃…還是算了,弟子…”她說著說著,破天荒地卡殼了。

  大殿內氣氛有一瞬地尷尬。當然,這僅僅只是寧夏的想法。

  “不用你的名額,小傻瓜。”熟悉的聲音響起。

  寧夏抬頭。元衡真君此時正無奈地看著她,身上的陰霾不知何時已然消散了大半。

  “元衡師弟,若門內的弟子能有你這個小弟子一半的省心,也不至于此了。”玄陽真君嘆道。

  “若咱們門派都是這樣的愣頭青,都不用那些個宗門摩拳擦掌動手腳,說不定自己就能把自己霍霍完。”元衡真君沒好氣道。

  愣、愣頭青。太過分了吧…

  “你何必說這些氣話,嚇到孩子了。我看你…”暗地里分明高興著呢,何必強忍?玄陽真君搖搖頭。

  看著寧夏還一副傻愣愣,搞不清楚情況的表情,元衡真君都快被氣笑了。

  他果然放心早了,真的是沒一個省心的。

  罷罷罷,她一向都是如此。這才是她——

  元衡真君忽地站起來,朝玄陽真君一拱手道:“天色已晚,元衡明日還要去天英閣拜見諸位尊長,請允我歸去整理梳洗一番。”

  玄陽真君若有所覺,才發現已過三更了,再過一陣天就要亮了,竟是聊了整整一夜。

  想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熱鬧也看夠了,可不能太過,也該松松了。

  玄陽真君點點頭:“辛苦你們了,那你們回去罷。本座便不送了。”

  元衡真君大步走下臺階,近乎挾著寧夏往外邊走去,動作看起來有些粗魯,但若仔細看就會發現對方下手十分輕緩,甚至連寬大的袖子都不曾帶起。

  寧夏才行完禮站起身來,都來不及說些什么就被元衡真君一陣風似地帶走了,遠遠還聽到師徒兩人在爭執。

  “…還有…獎賞…答應沒有…”

  “還獎什么賞?現在沒有獎賞了。”隔了這么遠都能聽到對方沒好氣的聲音。

  偌大的主殿,只剩了玄陽真君一樣,寂靜無聲。

  良久,他才發出一聲輕笑。

  那便…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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