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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六十四章 逃亡

  見攏著的人不再動,顧淮總算可以專心留意周邊的情況。

  寧夏的判斷無疑是十分值得推敲的,因為眼下這周邊的情形確實顯得有些古怪。

  作為在場唯一算知情的人,顧淮不得不出來充當出頭人。

  也許寧夏也沒發現,不知不覺她已經轉了態度,心中的疑慮雖不能盡除,但整個人已經明朗起來。不自覺間她越來越靠近顧淮,戒備地看留意著四周的狀況。

  兩人互相交托后背,呈一個包圓,意識擴大到最大的范圍,試圖捕捉到那股動靜的所在。

  這番變動看似極大,似乎費了很多時間,然實質上卻不過是眨眼片瞬的功夫,兩人已經完成了一輪默契的探查。

  “是陰血藤沒錯,在懸崖之下我曾聞到這股濕冷的腥氣。”說是腥氣其實也不盡然,那是一種很難形容的氣味,帶著一股草木腐朽的青味,混合著血液的腥臭,聞起來仿若置身于在陰冷濕寒的墳場里。

  說著寧夏忍不住狠狠打了個顫抖,又想起在懸崖之際被那玩意兒緊咬著不放的可怖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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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的,她都在想什么,現在還不夠糟糕么?陰血藤的正體很有可能就在附近,隨時都有可能冒出來纏住他們二人啃噬他們的血肉,到時候是死得要多慘有多慘。

  寧夏有時候真弄不清自己的思維。真的弄清楚了,反而不害怕了,好吧,其實是沒有這么害怕了…畢竟現在想躲也躲不及了。還是想想怎么能脫困,怎么才能活下來?!

  聽了寧夏的判定,顧淮這會兒腦子也迅速運轉起來。

  如果這動靜真的是陰血藤鬧出來的,那它為何遲遲沒有攻擊他們?是還沒發現他們還是暫時做不到?

  它現如今的具體方位在哪里?距離他們有多遠?它還要多久才能找到他們…

  無數疑問噴涌而出,但顯然已經沒有這么多時間給他們一個個解答了。

  寧夏也見識過陰血藤的無孔不入,以及對獵物極其頑固誓要追殺到為止的習性。若它此刻已經鎖定了他們的位置并且毫無阻礙,那么他們此刻無疑應當已經是一具干尸了。

  不,也許干尸都留不下了。因為陰血藤吞噬獵物是全方位的,血、肉、骨頭甚至于毛發都通通化成它體內營養的一部分。這才是真真正正的尸骨無存!

  那么它發現了他們了么?顯然,他們明顯感覺那聲音是沖著他們的方向來的,兩人也有明顯感覺那種被獵物盯上的感覺。不過他們還有些不太確定,畢竟二人都還年輕,對于陰血藤這樣的存在也是一知半解。

  但無疑,它定然未能發現他們的具體方位又或是它目前根本無法對他們展開直接攻擊。不然他們早就被陰血藤穿成窟窿,拆骨入腹,哪能忍到現在。

  正是確定這一點立刻給了顧淮二人逃亡的時間。不過明顯時間不多了,不管它因為什么緣故無法攻擊他們,這都不會是永遠。

  他們要跑就只能這一時了,能多快就要有多快。

  聲音又近了些,似是在耳邊,又似乎很遠,陰血藤特有的氣味若有似無地飄來,不斷刺激他們本來就脆弱的神經。

  此刻他們的腦子無比清晰,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自己距離死亡有多近的距離。

  不能再拖了。

  好死不如賴活,哪怕最后失敗,至少也是有過拼力一搏的——

  這是顧淮一直以來都能在艱險困境中活下來的秘訣,也是寧夏一直以來信奉的真理。

  心下千回百轉,心下有了計量也有了大致的方位,顧淮已經半扯著寧夏朝黑暗中某個方向飛奔而去。

  不是老兄,你都不用看路的?這黑漆漆的,修士的勢力也是牛了…

  不過明顯并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因為她根本沒有這個功能,在黑暗中真的就什么都看不見。

  在這場無形的拉鋸戰中,顯然寧夏的存在毫無建設性作用,甚至可能會成為別人求存的累贅。

  因為什么都不能做,寧夏這會兒自然心焦,一者因為自己什么都幫不上忙只能干等著,二者也是因為他們勢單力薄,本就無力抵抗,還多她一個累贅,豈不是死得更快?

  寧夏不愿意成為別人累贅。

  就沖著對方在這樣的情形下都沒把她拋下,真的是鐵友了。寧夏為自己之前的疑慮和小人之心感到抱歉。

  她的腦子當即閃過很多想法。首先…還不到生死存亡的時刻,她真的不想動用小黑箱,尤其在有其他人存在的情況下,若是動用后續則會很麻煩。

  再者,她盤點手中的工具,發現能救命的還真沒幾個。而且在沒有小黑箱掩護的情況下,這些工具極有可能連他們也一塊兒“修理”。還有些…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對付到陰血藤。

  啊啊啊,她到底該怎么做?!

  然很快,迅速惡化變得險峻的形勢讓寧夏沒有時間擔心這個了。

  “掀掀…咚咚…”

  “轟——”猛地一陣聲音極大的響動,似乎有什么在某個壁壘上狠狠撞擊了下,似乎有什么裂開了。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也看不到,寧夏兩人還是感到一陣頭皮發麻,加快了步子。

  “不行,它的速度似乎更快了!”顧淮用氣音道,聲音沙啞,帶著種異樣的沉悶感。

  寧夏感覺他似乎是壓著喉嚨說話的,壓著牙,一腔氣提不上來的感覺。

  事實上顧淮也確實不太好。他的身體雖得緩了些,但也只是治標不治本,靈力一翻滾,神魂動用過渡,這本就似是紙“糊”好的身體又能好到哪里去?

  驚懼之下,眼下又帶著人全力飛蹦,為了爭取多一秒救命的機會,他不惜繼續透支靈力,將才得一些好轉的身體親自“撕扯”開來。他又能好到哪里去?

  他自然得壓著喉嚨說話,因為如果他不壓著氣,也許下一刻他就要一口血噴涌出來。吊著的一口氣泄出來,到時候誰也別想逃離這里!

  顧淮不想死,也不想害死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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