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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 等待

  在弄清楚情況之前,寧夏跟著元衡真君在房間里待了一會兒。期間也不是沒人意圖打開房間的門,至少兩撥以上的人都做過這種嘗試,而且動靜還挺大的,連帶門都顫動起來。

  不過來人比起元衡真君布下的防御陣還是差那么一點兒,愣是沒能把門轟開。后來又不知出于什么考量便放棄了攻占此處,往別的地方去了,讓寧夏松了口氣。

  因著元衡真君在身旁,對方又向來是個手段了得的,寧夏也沒有預想中這么焦慮。只是對外邊的情況也越發好奇,到底發生了什么?

  寧夏的神識強度尚可,能夠感知一定范圍內的事情。單是周邊可見的狀況,外邊局勢如何可見一斑。只能說一片混亂,她一個小筑基跑出去的話都不知能不能平安活下來。

  只是待在房間終歸是權宜之計,不可能待到天荒地老。不論外邊是哪一伙贏,他們最終都需要走出去。

  他們如今的處境就跟單機游戲闖關一樣,最終都需要越過重重障礙從這個密閉的空間逃出去。所以他們最后都要出去的。

  只是外邊兵荒馬亂,元衡真君也一直沒有動彈,似乎在等待著什么,因而寧夏自然只能跟著按兵不動。

  夜已過半,寧夏事實上也不知道過了有多久,上邊哄鬧的聲音半點不見減弱,還混入了許多雜聲,像是尖叫、咒罵,聲聲重疊,根本無法分辨出具體內容。

  隔著厚重的夾板,寧夏仍是清晰嗅到空氣中漂浮著的血腥味兒,以經掩蓋在淡淡的煙氣中若有若無的硝煙氣息。

  比起寧夏坐立不安,高度警惕的狀態,元衡真君倒顯得悠閑許多,還真的坐在那喝起茶來了,就好像平日待在房間里給他們講陣法課一樣漫不經心。

  其實對方也有這個底氣,畢竟是陣法大師,先不論手里頭有多少底牌,即便是現在擺著的那個明面上的,外邊的人也愣是沒能攻破。

  對比外邊哭天喊地的人聲與刀光劍影,他們這里頭的確是祥和地詭異。

  “你就別急了,他們進不來的。”元衡真君終于分出神看了眼坐不住的某人,“苦口婆心”地勸道。

  不是,大佬,她現在根本就不怕他們進不進得來這件事。難道就這樣在房間待到結束?

  不知為何,寧夏心底總有種異常焦躁的感覺,連帶重寰劍也在顫動個不停。甚至比前些天各種懷疑的時候還要躁動。

  雖然現在看起來十分安全,但繼續這樣下去可不行。

  “轟——”

  外邊又傳來一陣巨大的聲響,也不知道砸到什么,整個船體都在震動。害得寧夏有一瞬間擔心這艘船因此遭到不可挽回的毀損,要知道他們可能還要靠這艘船抵達云島呢。

  寧夏一個沒站穩,噔噔往旁邊偏移了兩下,隨即被元衡眼疾手快地扶了下才站穩。

  “所以才讓你先坐下。”元衡真君無奈地把人揪到位置上,一副不容置疑的樣子:“你太緊張了。”

  “…夜還很長。”

  對上對方仿若浸潤了月華的眼眸,寧夏瞬間便感到心里的壓力小了些。遇事的時候,能有這樣一個實力強勁,穩坐大局的人在身邊,簡直是“soeasy”模式的打法。

  看人稍稍放緩了些,元衡真君也不急著跟她交流,用自備的茶具又給她倒了一杯茶。

  寧夏倒沒多想,直接上手喝了一口。見此,元衡真君似是頗為意外,挑了挑眉。

  清冽的茶湯順著喉嚨入肚,精純帶有鎮靜性質的靈力順著食道匯入經脈當中,頓時渾身一振,精神也好了幾分。

  多日來因為水路帶來的不適和疲憊都被消弭了不少,感覺連帶整個人都振奮起來。這又是什么好東西?

  不等寧夏出聲詢問,某位“始作俑者”笑道:“怎么?還敢隨便喝我倒的茶?方才還沒得到教訓么?”說話間,語氣似也夾雜了幾分陰沉。

  不過寧夏卻沒有被對方的虛張聲勢嚇到:“弟子該防備的又不是您。我想真君你是不會害我的,方才只是在教我罷了…不過這回應當真的是茶而不是給弟子上課罷。”

  寧夏的想法很光棍。雖然對方之前說得很嚴厲,示范的“例子”也十足唬人,但隱約可見這位長輩的苦心。對方是真的想要教她,不惜現身說法,也不怕她因此走了極端。

  換作有些人,說不定真的因此心有顧忌,也許真的是誰都不信了。但寧夏卻不這樣覺得,她終歸還是生于和平年代,沐浴在社會關懷中的現代人,她的心更有溫度。

  好吧,她承認元衡真君教的才是對的,最適用于這個弱肉強食的修真界。

  但有戒備心是好事,若是不知好歹那便是愚蠢了。

  精心培養她,保護她,為她考慮為她憂慮,親口告訴她“不該輕信任何人”的元衡真君是真心待她好的。如果對方都不能相信,那這個世界大概就沒有真實了。

  所以哪怕在出了剛剛那個小插曲,寧夏還是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自然也無所謂耿耿于懷,該怎么樣怎么樣,某些行事準則沒有任何改變,甚至可以說更堅定。

  看著女孩兒清正的目光,元衡真君心下一動,嘴角漾起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輕快笑意:“好孩子。”

  然后…他又給寧夏倒了一杯。

  是你。是你。怎么又是你?!

  這世上的緣分大抵都是如此開始的。

  狹小的倉門被輕輕打開,屋里的人被嚇了一跳。

  出于對自身情況的考慮,根本容不得顧淮多想了。

  所以抱歉了。

  也不管來者何人,他迅速朝來者襲去,遵照感覺挾制對方的動作,眼看著便要得手了。

  下一刻卻僵住了,手腳都像是被下達束縛咒,不敢動彈。

  顧淮冷汗直冒,還勉強保持穩定,不過右手在黑暗中已禁不住微微顫抖。

  兩個人都沒有做聲,也沒有人輕舉妄動,昏暗的空間里只有細微的呼吸聲。一道細弱但十分平穩,另一道粗重還似是有些喘不上氣。

  現場氣氛十分之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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