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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八章 結論

  張二是個普通的凡人,身上并無特別之處。但是他卻有一個不平凡的地方——他是一個服役于修仙世家的普通人。

  潯陽城是這片地帶的仙境,臨近大大小小的凡人國度都聽說過這個地方,但卻鮮少有人見到其真面目。

  據聞潯陽城是修仙者的聚居地,里頭的人個個都能特云駕霧,或是擁有翻山倒海的能力,也就是凡人心中的仙人們。

  凡人大多只聞其名不見其身,也不知這座大名鼎鼎的城池身在何方。便是有極小一部分商人憑借著出色的行商才能進入其中,也是有來無回,從此不見其人。人們便猜測他們是不是樂不思蜀,從此在那遍地都是仙芝靈草的仙境安了家。

  因而民間關于潯陽城的傳說并不少,傳唱極廣,人人向往。

  不過對于潯陽城內居住的人們來說…只能說是傳說就是傳說。饒是此處富庶,所處位置十分特別,此仍只是修真界一處城池,并沒什么特別。

  外邊的人擁有的煩惱,他們也少不了。

  張二就是潯陽城中蕓蕓眾生的一個。他是沈家的家生子,遺憾的是沒有靈根,這一世都只能做尋常的奴仆,尋仙問道什么是不可能的。

  他也踏踏實實過了半生,結婚生子,勤勤懇懇地在沈府工作已逾半生了,對凡人來說是如此不錯。他成婚得晚,兒子此時才不過一歲大,正是離不開人的時候。

  張二也更加埋頭苦干,似乎想要為兒子掙出一個前程來。

  前些日沈家一支隊伍配備的后勤意外死了,臨時也找不到更好人選,張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打點上下替代了這個位置。前日就隨著隊伍一起都飛舟上工作了,正碰上護送金林的那一趟,也不想會在路上遇到這事。

  “你說砍你的那個人還有其他人都穿著特別的玄色衣袍…大概是什么樣子?可否說明一下么?”

  對方支支吾吾的也說不清,可能也沒讀過書詞匯缺乏,說了好長一段,眾人才勉強弄清楚衣物的特征。

  不過到中間提到的某些特征就足夠明顯了。玄色衣物,黑羽綴繡紋以及披風,以及腰間懸掛的琳瑯飾物,這是歸一門在外最常有的打扮。

  真是鬼打墻,來來去去又是他們。真是陰魂不散——

  聽到玄色衣物的時候,五華派眾人已經有種不妙的感覺了,聽到后面落實到實處…果然!

  他們第一反應就是憤怒,可隨即又有疑惑涌了上來。

  若是是歸一門的確很好解釋,前些日正巧也結了梁子,倒也解釋得了。可這個邏輯也來得太簡單了吧?!

  穿著自家的校服去劫殺,生怕別人認不出來。殺一個凡人也沒殺透,正好讓他逃了出來揭發了他們的罪行。這一切的一切都太順理成章了,讓人十分懷疑。

  更何況之前有歸一門被陷害的前車之鑒,這就更令人懷疑了。

  不過眾人沒有把事物拉開,靜靜地挺對方說完他的證詞。

  張二的事情很簡單。那晚他跟同伴在飛舟底部整理貨物的時候,忽然聽到上邊有響起尖銳的慘叫聲,之后哀嚎絡繹不絕,加班上動靜極大,加班縫隙有粘稠濕熱的東西滲下來。

  因為恐懼早就熄掉照明的幾位后勤根本就不敢動彈,也不敢去看粘在身上的粘稠液體是什么。此刻再蠢的人也知道,這上邊到底發生了什么,但也只能縮在一邊祈禱那些強人沒有興趣搜下邊,放過他們這些凡人。

  可惜這個希望落空了。他們下來了,重重的腳步聲踩在他們心尖上,也讓他們無比絕望。一條絕路。

  與張二共事的數個凡人都被滅殺殆盡,包括張二。可張二不知為什么竟福大命大,動手的人顯然凡人不屑一顧,只一甩袖處理掉這些他們眼中的螻蟻。

  滿地血液,頭顱就跟折了一樣歪曲,根本就不用確認便可知死透了。所以他們也根本沒看,被微妙的視角掩飾著像是頭斷了的張二還活著,只是昏過去了。

  他是被火和濃煙熏醒的,醒來時發現自己此身已在火海中,本也是絕路。鬼使神差,他用盡最后的力氣鉆進旁邊的箱子,想著最后死也算有個體面的“棺槨”了。沒想到醒來的時候就在這里了。

  這么一解釋這人何止福大命大,簡直就是閻王遺留在世間的私生子,這樣都不死。一沒被殺死,而沒被燒死,最后也沒被悶死。

  可竟詭異地說得通,他身上的傷痕詭異地跟他所說的經歷對上,磕傷,在烈火中被燒的滾燙的箱子外部的確能將他身上燙出大片大片的火燎和傷痕,以及在箱子里磕磕碰碰的淤青…

  他所說的行為跟身上的傷口都對得上。

  而那護了他一條命的箱子也的確是沈家特制的,防水防火,能保存內部物體活性的寶器。對方爬進去的時候大概沒想到自以為的保存最后體面的葬身之地還救了他一條命。

  對方說完,一片難言的沉默。

  秦風對上頭的元衡真君躬身示意。他確實熟識審訊事宜,但這個畢竟是個經不得強硬手段的凡人,反復詢問,置疑,前后對照考察竟也沒找出疑問來。絕對完美無缺的回答。

  未免對方撒謊,他甚至神不知鬼不覺用上了一些特殊的迷惑手段,對方仍是那套說法,連眼神都不帶閃爍一下。可見對方看到的的確是真的,至少他表面上看到是如此。

  這就棘手了。

  真的是歸一門?還是什么冒充歸一門的人?

  如果是前者麻煩,若是后者則更麻煩。這個局他們該怎么破?而金林此刻又會是個什么情況?他們根本就不敢細想。

  秦風此刻心中也沒有答案。畢竟這還涉及到金林的安危,也只能讓元衡真君這個做師尊的來做主,他們這些小輩可擔不了判斷錯誤的后果。

  “元衡師叔…”

  元衡真君闔眼,沒有做聲,但此刻室內氛圍沉重。明明對方并沒有釋放靈壓,但置身于室內的五華派眾人竟都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死寂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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