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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 跪求

  死在傳承塔的是個少年人,說起來寧夏也算勉強認識,一開始她還沒認出來。

  現在回想起來這人不正是論酒會上的那個高冷小哥么?這位兄弟入塔之后還跟她一起闖了個關,她掉進了詛咒之地后就再也沒見過了。

  這才過去沒多久,再見時發現對方已經去世成佛,寧夏心中也是頗感糾集。

  修真界的人命太不值錢了。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成為他們之中的一個,冤死在不知名的角落。

  這位小哥死了還有人為他嚎兩句,若她死了都不知道有沒有這個待遇。

  城內舉辦的交流大會,期間用以考核的傳承塔莫名封閉,還找不到緣由,現在更是發生了死亡事件,死得還不明不白的。

  鳳鳴城或者說岳家這回是真的沒法善了了。

  不說別的,就連寧夏也是其中的受害者,只是她所遭的難沒法說出來。岳家在監督這方面做做的真的不好,自己治下發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雖然龍笙已死,活死人大軍也隨著成為了不為人知的隱秘。但難保以后還會有第二個“龍笙”鬧出另一番風雨來,若岳家不能真真正正做好這方面的管控,出事也是遲早的。

  寧夏衷心希望此事過后,岳家能夠先行放下那些虛名,潛心整治一下危機重重的傳承塔。至少要他們所謂的“掌控人”能夠真正掌控這些塔的程度。

  修真修命,這一點是個修士都清楚,也做好了“夕可死矣”的準備。但沒人想死在莫名奇妙之下,像寧夏這樣參加個交流大會還得殺一條龍,簡直是聞所未聞。

  一個初級秘境的副本,還搞出地獄模式的難度。末了末了,大伙連個傳承的影子都沒扒拉到。能不火大么?

  出于安全考慮,寧夏跟元衡真君都不便撒氣。但有的是吃虧的倒霉蛋迫不及待地質問主辦方,討要公道。

  尤其是那唯一死了弟子的宗門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這時岳家,鳳鳴城已經成了他們唯一發泄的豁口。

  死去的年輕修士名叫薛志,是樺木派的一位金丹真人的獨子,現在抱著他哭的是他的父親。

  樺木派呢,則如同它的名字一樣平平無奇的門派,一個明不見轉的宗門。平平實實,沒有驚世之才,卻也不都是毫無作為的酒囊飯袋。

  但一個宗門,任它怎么小,都有著自己的底蘊,一樣都是修士集合體。

  鳳鳴城一日要在修真界立足下去,就不必要得罪那些宗門,無論大小。所以對于這種情況,孰是孰非,岳家一般都會采取息事寧人的態度。

  但有時候也會碰上物質沒法安撫的宗門。就比如之前跟他們斷交的晉陽宗,就比如眼前這個樺木派。

  死了心愛的獨子,又是這樣死的不明不白的,樺木派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就連金丹真人的威懾也沒辦法使一個失去孩子的父親冷靜下來。

  “誰…殺死了我的孩子!我要撕碎他,叫他諸苦皆受,萬般折磨,生生世世都不得輪回!是誰——”

  整個廣場回蕩著這個父親憤怒的后腳。即便他并不是此間修為至高之人,但來自于一位父親的怨咒還是讓現場所有的修士感到膽寒。

  前去勸慰的修士都給撥開了,怒意跟怨毒直攻頭腦,這位金丹真人終是忍不住呼地站起來朝著岳城主的方向沖去。

  岳家的人正欲阻攔,卻被岳麓制止了。

  眼看著那位憤怒的真人沖上來就要揪住他的領子,岳麓都沒有動作,只是靜靜地站著,臉上的表情沉重。

  扯住領口的人,用力又放下,松松緊緊幾個回合。終是沒忍住,嚎啕大哭起來。

  一個成名多年的金丹真人竟像個未退牙的稚童一樣哭泣不能自已,可見已是極度傷心了。

  岳麓長嘆一口氣,示意岳家的族人將對方扶起來,這樣繼續哭下去實在不像樣。

  那真人打開正要扶他的人,眼神固執地看著神色悲憫的岳麓。

  他咬咬牙砰地一聲屈膝跪下,趴倒在岳麓跟前聲音沙啞地道:“鄙人方才是昏了頭腦,言行無狀,若是得罪真君還請原諒個。但在下的獨子實在是死得冤,我不忍叫他死得不明不白,到了那黃泉底下仍不得瞑目。”

  “請真君明察——”

  岳麓沒想到這人這般性烈,竟做出這樣出格的事情,連忙去拉對方。

  “薛真人快快請起。這是在做什么?我等修士向來只拜天地師宗,膝下是何等尊貴,即便是本座也當不得你這一拜,莫要糟踐自個兒。”

  “有什么問題盡可說出來。薛真人不必憂心,我們岳家定會為故去的薛小友主持公道。”

  可薛謙愣是不肯起來,雙手緊緊拽住岳麓的下擺,哽咽道:“還請真君找出殺死小兒的人。小兒死相凄慘,渾身有多處毀損,死前必是受了多番折磨…”

  寧夏等五華派眾人在不遠處看著這場鬧劇。

  她身上還披著師兄給的長外衣,靠著陳思燁,只等著主辦方一宣布解散便能回去療傷了。

  看著這場“大戲”的發展,頓時手足冰涼,指尖不住地顫抖。

  死去的薛志與她進入的是同一座塔,他們還曾經一起闖了個關。雖然這人的死跟她毫無關系,甚至于她才剛剛知道對方死了。

  但別的人不知道啊。聽死者家屬的意思,對方認為自己的孩子是被同為參會弟子的其他人給害了,他想要求岳城主會審嫌疑弟子。

  顯然,一個塔的寧夏也在嫌疑人之中。可寧夏地行蹤經歷完全說不出口啊。

  這可怎么辦?她沒有準備相關說辭。而且一時間也弄不出像樣的說法。

  她無意識地看向元衡真君的方向,恰好對上對方清潤的眼眸,那雙眼睛滿含著安撫,似是要告訴寧夏不用怕。

  寧夏的心下稍安。岳城主也未必會同意對方的請求,須知道這可是涉及了好幾個宗門弟子的,連同寧夏在內五個大宗門的弟子。

  可以說,除了當事人薛志所在的樺木派,幾乎都是大宗門的弟子。要說服他們,跟他們的師長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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