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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起事(十九)

  寧夏:可惜我并不想見你,但你這棒槌把人家回家的通道給鎖了,逼得我硬著頭皮過來了。啊喂,別說得咱們好像失散多年的兄弟一樣——

  看著對方一點也不意外的表情,寧小夏心中浮起了一個念頭。他不會一開始就知道她們會過來的吧?

  似是看穿寧夏的疑問,他輕笑一聲,沒頭沒尾地說道:“是也不是,又有什么打緊的呢?最重要的是你來了。”

  他沒有說“你們”,而是說“你”,值的是誰可想而知。寧夏很有自知之明,心知郭霓是被捎帶的,她才是對方招呼的正主。當然,她是不可能享受什么貴賓待遇的。

  這個秦城主難對付啊。自己前前后后搞了這么多事,還殺了對方的親近的兄弟。這眼下瞅了她竟然還是一副冷靜淡定的樣子。當真是可怕得很。

  既然能忍耐心中的憎惡,作出一副這樣緩和的態度,想必是另有圖謀,所圖之事還不小。寧夏對眼前這位秦城主越發警戒起來。

  “你很聰明。”秦明十分感慨地看著那張稚嫩的臉。小小一個,不足他肩高的小丫頭竟然將這里攪得天翻地覆。顛覆了他們靜如死水的生活。

  若是沒有佟寧那攤事,秦明也許會十分欣賞她。但沒有如果,當初佟寧魯莽出手才會發生意外被反殺,但對方也確是殺害了他最珍貴的家人。

  所以,他們注定不死不休。

  他這個做哥哥的必是要為弟弟復仇,讓對方付出血的代價。佟寧死去的時候有多痛苦,他定要她雙倍奉還。

  他發誓。

  “秦城主想說什么不妨直說,沒必要繞圈子。我等到這來的目的,想必你也心知肚明,既是兩相知,也無謂糾纏。”

  寧夏皺了皺眉。對方做事吞吞吐吐的,不知所謂,弄得她也跟著一起摸不著頭腦。

  封鎖秘境的消息是他放出來的,一路上又是他給引來的。把她引來又不做正事,反而在絮絮叨叨半天,浪費時間。

  在寧夏看來,引她過來不就是想打架,想殺她報仇泄憤,哪來這么多廢話。

  不知為何寧夏總感覺那條龍族會折返,拖時間的話不是辦法。待那龍族過來了,得,不用打了,她們可以洗洗睡了。

  所以對于秦明這種及其愚蠢的“寒暄”行為十分不滿。但又不能直接抄著武器上去打。

  這位秦城主至少得是筑基中期的修為,瞅著還得往上。雖然沒有突破金丹,但也不是寧夏這個等級的菜鳥能夠對付的。

  面對比自己修為要高的敵人,先動手本就是不明智的。人家修為比你高,你還一絲收斂都沒有胡亂蹦噠,這不是急著暴露自己的缺點嗎?

  而且寧夏所能依靠的從頭到尾都是那顆行火陣石跟保命的小黑箱。想用這些特殊的方法得抓準時機,觀察是必要的。

  所以寧小夏本就沒想著做先動手的那個。她想等對方出招,只要對方不動,她基本也不會動。

  寧小夏是這樣想的,但也沒想過對方一上來就絮絮叨叨,廢話比嘛還多的情景。

  說難聽點,打打殺殺痛快點嘛。她贏了可以早點出境,輸了也可以早登極樂嘛。當然啦,寧小夏并不覺得自己會這么被干掉。

  不試試怎么知道結果會怎么樣,誰怕誰啊?

  “小姑娘性子也太急躁了吧。我都還沒說完呢。”秦明毫不在意寧夏的質疑,反倒問了一個不相關的問題:“不知那位椒圖道友可還好?”

  寧夏這心里當即咯噔一下。李椒圖,哪日逃過來的活死人兄弟。可惡,秦明這家伙果然知道這件事,還故意放縱了。

  又或者鄭杰的情報從頭到尾都是秦明的意思,哪句是真?哪句是家?他們是不是信錯人了?簡直就不敢想象。

  寧夏咬唇,此時滿腦子都充斥著雜亂的思緒,一時間被擾了心神。

  “放心。我可沒做什么。”秦明的確什么都沒有做。

  他只是放任了而已。

  若不是他有意讓鄭杰聽到,區區一個筑基初期怎么能避過他的耳目,不過是他故意讓對方聽著罷,就是想讓這只小老鼠傳訊兒。

  至于鑰匙什么的也都是他隨口胡說的,為的就是引寧夏過來。他就沒想過放過那殺了他弟弟的兇手,根本不可能讓她有機會出去。

  “那些故事可都是真的。可憐見的,這里小小的島嶼竟害了這么多人的性命。”秦明的臉微黯,不知道想了這么多東西。

  呵呵,你也知道。寧夏都要被對方給氣笑了,可憐你還幫著外族殘害自己人?這后邊一句簡直就是假慈悲。

  這偽君子的話是聽不得一句的。

  “碰!”突如其來的聲音把寧夏給嚇了一跳。

  “師兄——”郭霓顧不得剛才的教訓,欲要沖了過去。寧夏衣角都沒扯住,人就跑了幾步。

  該死的。小姐姐能不能省點心啊?剛剛那個掛落還沒吃夠嗎?竟然還敢過去。

  幸好她腦子仍保留著幾分清明,竟立馬反應過來,步子也不禁停了下來。顯是想起了剛剛險些被心心念念的師兄殺掉的經歷,停頓下來。

  見人及時停住了,寧夏神色一松。還有得救,連忙喊道:“快回來,韓越早已經被他控制了。你現在過去無異于羊入虎口,莫要沖動。待事了再與韓師兄說話。”

  寧夏說的是正理沒錯,也是最合適的處理方法。雖說無情了些,但對于被控制了的韓越,遠離他是最好的選擇。

  郭霓也明白。可明白是一回事,情感又是另一回事。叫她站在這里,對師兄的痛苦視而不見,那她郭霓簡直就枉為人。

  可貿貿然跑過去,只怕她也死得冤啊。

  她心中焦慮,擔憂跟憎惡交雜,最終化作一聲怒吼:“秦明,你到底對師兄做了什么?”

  男人眉毛高挑,似是聽見什么有趣的問題:“哦?”

  他漫不經心地甩了甩手,原先撲倒在地上的韓越竟像木偶一樣重重地摔倒,以頭搶地。只把那干瘦的頭顱撞出一個碗口大的創口,能夠清晰地看到里頭的白骨,裸露出來。

  而兇手卻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愜意模樣,仿佛不曾做下這樣可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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