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對方說,那些殺手跟在他身后,山一程水一程地跟到現在,竟然還沒跟丟。
這都多少天了?
雖然修士的追蹤水平很高,依托靈器還能追蹤得更遠。但是據對方所說,有好幾次間隔的時間很長,他都以為那些人徹底跟丟了。
結果沒過一陣發現那些人又貼了上來,活像在他身上裝了追蹤器一樣。
這位顧道友長相又沒多出色,身上也沒啥特別顯眼的法器,怎么就被這樣盯得死死的?
任一個人聽到這里都會覺得會不會那些人,或者是那位在背后指示要殺他的親戚在他身上弄了什么手腳,這才導致他一直被那些殺手定位準了。
這個顧淮第一反應就是否認。
早在離開玄天劍宗之前他已經發現那人的存心了。雖然沒預想到他后邊會這般狠毒地派人絕殺他跟徐青舟,但對這個人他已是有所防范了。
除了早年對方所送,導致他的丹田越發虛弱的飾品外,其他但凡經他之手的東西都被他用特質的容器封存起來,隔絕外部探知。
甚至于與他有些關系的一干人所送的東西也被他放在住所里。
祖父是不可能會害他的,這些年都是對方護著他活到現在的。若是要害也不必等到現在。所以對方所送的他都帶上了,也幸好帶上他才能撐到今天,不然早就叫那群人吃得骨頭都不剩了。
只是為安全計,他也大概檢查了下,剔除了部分與那人相關的東西。
立刻替換立刻替換 那些價值連城的天材地寶,聞所未聞的奇異靈物甚至于可以不可求的功法術法…這些在他眼中都是可以隨意丟出去的東西,只為了護住最珍貴的唯一。
想到開始見面對方糟糕的狀態,寧夏好像又發現了什么。
…初次見面,對方身上的傷可不是一般地重。
寧夏記得分明,對方當時重傷到一種什么程度?那是基本上連氣都不順,呼吸系統已經近乎衰竭。身為修士竟然無法維持身體機能的基本運轉,所以才會出現發聲都不順暢的情況。
寧夏在他手上換取點絳草的時候,對方的身體其實已經是瀕臨崩潰了。若是繼續這樣下去,等待他的只有身體機能崩潰這一終途了。
不過待寧夏再次在飛舟上碰見對方,發現…他的情況似乎又好轉了許多,呼吸順暢,也已經能正常對話了,行走間也看不出什么問題,大好的樣子。寧夏猜想對方大概是在這期間治愈己身可費了不少力氣,畢竟她給出去那半瓶金還丹根本無法讓對方恢復到這種程度。
但不管具體情況是怎么樣的,寧夏知道對方一定十分需要各種治療用的靈草丹藥。
也是看出這一點,那日飛舟臨別她才又補償給對方兩顆金還丹,畢竟她為了自己安危的確給對方帶來不太好的體驗。
說起來人家還是先到那里躲著的,她才是闖進去的那個,但關乎生死安危的事情,人總是會自私一些的。最后給出去的金還丹也只是為表歉意。
本以為到這里兩人的交集也該到頭了。萬沒有想到兩人會在這里又碰上,還因為這樣陰差陽錯的事情湊一塊兒了。到如今這個地步,兩人已經不能單用萍水相逢來形容了。
也許可以交個…朋友?寧夏不確定地想到。
話雖如此,但說實在的,寧夏對這位顧道友還真的一無所知。
幾次見面都是匆匆碰面匆匆分離,也沒有機會坐下來好好說話,兩人除了互通了個姓就沒別的交流了。
只是這樣的他們卻已經一起逃生兩回了,寧夏心下還是莫名覺得有種古怪的感覺。
現在她發覺自己好像又觸及對方一個秘密,寧夏都有些擔心自己回頭會因為知道得太多被滅口。
顧淮從浸魂中醒過神來,正對上寧夏的眼神,心下暗道不好。他方才沒控制好,氣息沒藏好便泄露出去。
雖然因為靈根與丹田的問題,他的身體無法承受過多的靈力,只能長期在金丹的界限徘徊。但是數十次的結丹早就將他的身體結構完全改造,哪怕丹田處永遠無法留住那顆金丹,他的身體靈路也已經牢牢記住晉升金丹那一刻的記憶。
所以當運行體內靈力的時候,他身上散發的會是金丹修士的波動。哪怕氣息再微弱也跟練氣筑基修士不同。
可境界上看他卻又分明是個筑基中期的修士。
寧夏的修為高于他,自認不會看錯的。所以在對方漏出金丹氣息的時候悚然一驚。
這人不會跟元衡真君一樣偽裝的修士罷…
看著寧夏有些驚疑不定的眼神,顧淮知道對方大概已經發現了。
不巧,這位林道友似乎就十分敏銳,看她的神態應當已經明了幾分了。
雖然不是什么驚天秘密,沒必要遮遮掩掩的,但顧淮也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此事。
正當他想說些什么圓場時,卻發現對方當即轉移了視線。除了開始的飄忽,好像立馬就調整過來了,好似剛才什么都沒可見一樣,裝得可像。
顧淮:…如果不是剛才親眼瞧見那個眼神,他都要相信了。
不是,你怎么都不問一問?這些天一直以來都郁郁的顧淮在這一刻生出一種近乎于啼笑皆非的情緒,也讓他緊繃的心神得到幾分舒緩的時刻。
他大概也沒發現,自己嘴角久違地勾起一抹弧度,聲音沙啞,用一種極似逗弄的語氣對女孩兒道:“你發現啦?”
寧夏:…
不是,兄弟,你這種調調很可怕好伐?撲面而來的威脅意味。她真的一點都不敢興趣。別這樣一副“發現了我秘密”的神態啊…
然而嘴長在別人身上,寧夏根本無法組織對方巴拉巴拉倒下來。
待反應過來,她已經聽得差不多了。面對對方“十分和善”的神情,寧夏發誓,若是對方從別的地方聽到這個版本的故事,她一定不會好過的。
事情也簡單。
寧夏猜得沒錯,這人就是一個大家族的子弟。但卻不是她之前以為那種落魄的子弟,對方的家族是一個仍在上位震懾力十足的大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