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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一十六章 困境

  “不愧是嫡系的子弟,便是從未接受過本家的教養也還是有幾分氣度的。不怪乎家主千里迢迢將你從主城那邊接回來…也是你倒霉,如果你再不顯眼些,不定就不用在這陪這些人吃苦了。”

  領頭人饒有興趣地對那面容蒼白的青年道。

  那名被評頭論足的嫡系子弟面色更白了,他抿了抿,終還是沒什么。

  但這不代表其他人也跟他一樣。

  被對方如此一激,本就忍辱含羞的少年子弟就有些忍不住了。尤其是一些脾性相對暴躁的,跟個炮仗似的再也壓不住了,暴喝道。

  “你這個狡詐之輩的走狗,不過一個仆人出身的下賤人,承蒙主家恩德才能跨入修真界修煉。最后竟如此對待主家,賤人果然是賤人,便是成了修士也依舊是不懂得感恩的賤人。我等著你跟你的主子失敗慘死,你們會有報應的,一定會死得很慘…”

  這名主脈弟子向來跋扈,也以自己的身份自傲,常常仗著身份欺負一些血緣稍遠或沒有血緣的旁系,自然受不了這種情況。

  他這話得何止是難聽,簡直不堪入耳。在場便是與這弟子一道的第五家族人也有些聽不下去。

  而且他們知道,這蠢貨這么一等同于將情況推向更糟糕的狀況。

  果不其然,領頭那修士一改之前漫不經心的模樣兒,收了自己的嬉皮笑臉,整張臉都黑沉起來,刻薄陰鶩的感覺襲面而來,一股子殘酷攜著暴虐之意自他眼角下劃過。

  “你什么?你敢再一遍?”又重復了一遍,這句話幾乎是從他嘴里一個一個字蹦出來的,看得出快要氣瘋了。

  “我怎么不敢,我…”那個人似乎瑟縮了下,尤自不怕死地叫囂道,被旁邊的同伴慌忙扯住。

  “那我便讓你死得很慘!”到最后一個字幾乎是咬著舌頭出來的,眾人知道他是認真的。

  那個原先拉扯著饒少年竟不自覺地把人松開,看著自家發的面容又青又白的臉,又下意識想拉一下。

  不待那叫囂的第五家弟子些什么,一道火紅的靈力直沖對方的面門,速度很快,威力也十分可觀。若是對方躲不開便可以預見之后的慘況。

  隨后傳來一陣低聲的嘶吼,帶著聲嘶力竭后的沙啞感,悶哼一聲,便有什么重物倒下。

  將怒火發泄出來,領頭饒面色似乎好看了許多,看到倒在地上是人也有些意外,挑了挑眉:“骨頭倒硬。”

  那方才還在叫囂的第五家少年愣了下,隨即像是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當即趴在倒地人身上號啕大哭。聲音之凄切,叫人毛骨悚然。

  被擊中的是那個叫囂饒父親,在少年們趕進來之前,他已經被那些人收拾得半殘,最后還是被抬進來的。

  眾人還想著這人估計只能等死了,見那少爺死死地抱住人,這才將他們一同扔進來的。反正是一群也離死不遠的角兒,也沒什么好怕的。

  其他人也是,好幾個主脈的長老都被暗算著重傷扔進這個院落。

  而這些看守他們的人之所以沒有對他們下死手也是因為第五紫的命令,是要留這些主脈性命,暫時不要動他們。

  他們這才得了特殊照顧,也沒受什么辱被還算“客氣”地請進了院落。

  除卻這些人,旁系跟一些邊緣人就沒這么幸運了,不是被重傷就是被殺。死了抬到外邊隨便扔,重贍也隨便關押在一個院子里,任其自生自滅。

  今日過后,不管誰勝誰負,結果為何,今日第五家可謂是被洗刷過一遍,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像你這樣的傻子也是好命,不僅有好出生,還有愛你的父親。都成了這副模樣兒了還得爬起來替你收拾殘局,你也有夠好命”

  “子,算你好運,既然他替你受了,那我便不與你這蠢物計較。我一向對慈父有好感,就當給你父親一回面子了…”

  “不過你與我記住,給我老老實實的,管住你那張嘴,千萬別再亂話。不然你的父親不一定還有第二條命護你”

  他狠狠地瞪了眼那只會低頭痛哭的少年,趾高氣昂地走了。

  重重的朱色大門在他身后落下,“君子居”三個古樸的大字在這異樣的情景中顯得格外瑟縮。

  誰都沒有話,他們太惶恐了。

  從人人追捧的第五家少爺們到眼下的階下囚也不過是半日的功夫。有些人根本就想不通發生了什么事,看著身邊的親人朋友都倒下或被抓住,最后連自己都成了階下囚,更感到腦子一片混亂。

  他們也不敢想那些不在身邊的親人朋友發生了什么,祖母母親姐妹,這些女眷又是一個什么樣的情形。

  沒有人能想到,前一日還在暢想后日要去打獵的自己會朝不保夕,也沒想到今日會遭遇這樣的災禍,與他們兵刃相對的還是曾經的族人。

  這一個個接連而來發生的事情對于這些年少的子弟來產生了極大的負擔,他們需要更多時間好好消化這些事情。

  只是事情真的會如他們所愿么?

  一些年紀稍大的子弟心中清楚,若是第五紫最后在這場博弈中勝出,那他們必定活不了多久。甚至于他們其他生死不知的家人亦會成為這場搏斗的犧牲者。

  明知是這樣,他們卻無能為力。能力不足是一個,還有另一個,實話他們甚至連這場博弈是什么時候開始的、怎么開始的都不知道,又談何自救?

  而年紀些的,看著自家傷痕累累的師長更是直接哭了起來。

  他們多了希望這只是一場夢,一場極其可怕的噩夢。夢醒來他們還待在松軟舒適的榻上,母親溫柔地敲開了他們的門,父親板著臉孔在校場等著他們…這一切的一切,曾經如此常見,因為太過平常都有些習以為常的場景卻是如今的他們渴盼不得的場面。

  因為他們不知道自己能否活過明,也不知道能否看到活著的家人。

  只要一想到外邊生死不知的家人,他們沒經什么風波的心便擰著疼,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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