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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終得(下)

  元衡真君十分稀罕得繞著寧夏飄了幾圈,臉上一直保持著一種既震驚又懷疑的神態。

  說實話,被這么一個潤白色的魂體轉悠,不知道是心理問題還是啥的,仿佛真的有點涼颼颼的感覺。

  寧夏把溜到嘴邊的話又給收了回去,訥訥地道:“真君,可是有什么問題么?”心里暗暗祈禱,可千萬別說有啥問題,天知道這些天她已經快要被嚇死了。

  元衡真君不可置信地問道:“你臉上那東西是怎么回事?”剛才離得遠,加之現在是魂魄外放稍稍遲鈍些,他一開始并沒有注意到這東西。這就近一看,一切無所遁形,寧夏臉上新添的某個“小標記”可把他老人家給嚇壞了。

  再聯想到找來前聽到的龍吟聲,元衡真君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甚至在懷疑是不是只是自己多想了。

  看見元衡真君那見了鬼似的神情,寧小夏下意識伸手去摸右眼角的位置。那場她自己也混混沌沌的晉升之中,隱約記得這個地方好似發生了什么奇異的變化,只是那時候她也顧不得關注這個,后來又給忘了。

  要不是元衡真人提這么一句,她還真的記不起來。所以她只是怎么了,是變丑了還是留疤了?怪不得那時候覺得火燎火燎的。疼得厲害,原來是毀容了啊。

  大致估摸了下自己當時感覺疼痛的大概范圍,寧小夏竟然還有心思分神想道,可能只是小小第一的一塊疤。

  寧小夏很淡定,畢竟就之前那一系列災難,勉強撿回一條小命已經是大造化了。況且她現下沒缺胳膊沒缺腿地活著不說,還順帶升了級,完全超出了她的目標。跟這些比起來,一塊兒小小的疤似乎并不那么重要…

  額…好吧,還是有些好奇的。

  經過一番糾結,元衡真君很快就調整好自己的心情,至少讓自己顯得不那么失態。他長嘆一口氣:“你自己看吧。”說罷一揮手,一面好似水鏡一樣的東西施施然懸浮在她眼前。

  看著眼前這面十分方便的修真界版鏡子,寧夏心里嘀咕著,沒想到修真界的人活得還挺精致的,躡手躡腳走了過去,想看看自己現在是一副怎樣丑絕人寰的模樣。

  自打完一場大仗之后,寧小夏還沒照過鏡子,也不知道自個現在是一副什么樣的邋遢模樣。

  站在鏡子面前,寧夏十分狐疑地左看看右看看。很好,啥問題都沒有,沒有毀容,沒有疤。除了右眼角處那個十分突兀的花紋,一切跟之前沒什么不同。

  那么真君在說些什么?不會是這個花紋吧?!

  寧夏微微側開臉,露出那個出現得很突然的花紋。整個花紋呈朱紅色,十分亮眼,小小的,甚至還沒有有四分之一的瞳仁長。對寧夏來說,這個花紋未免也太過現代化一點。

  五個小巧的三角形圍繞中間那稍大的圓形呈鋸齒狀排列,太陽不像太陽,花不像花。若說是前者則太過于柔和,可若說是后者未免也太過陽剛。

  來到修真界后,寧夏還真沒遇見過現代氣息這么濃的玩意兒。若不是長在她自己臉上,她都以為是從現代飄來的產物,這種熟悉的大中二氣息,跟某漫的風格有異曲同工之妙。

  總而言之,這莫名其妙的花紋并不難看,不過長在一個女孩子臉上也說不上好看。四舍五入的話…額,勉強當成花鈿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寧夏搞不明白這東西為什么會引起師長這般大的反應。

  似是看出寧夏不以為然的情緒,元衡真君張口就想說些什么,后又好似想到什么一樣,唉唉地嘆了口氣:“瞧本座這糊涂的。你這樣的瓜娃子知道些什么,竟一時間把自個兒繞進去了。”

  此時真君的臉色似乎好了一點,忖度問道:“寧夏,本座就問你一件事兒,你可得老老實實地說。不然本座也不知道怎么幫你。”

  元衡真君前所未有的嚴肅態度引得寧小夏也變得緊張起來,她不由得咽了口口水,訥訥稱事。

  “你,是否遇上了龍——”

  哦,如果是這個的話,是這樣的沒錯。

  而且,她還宰了他。

  不過這些話寧夏是無法隨便說出口的。天知道元衡真君是怎么知道有龍這回事?龍笙那家伙分明死得連飛灰都不剩了。真君到底是從哪兒抓的包。

  自家知道自家事,這兒都發生了什么,寧夏心知肚明。有些事情連她自家都說不清,更別說告訴別人了。何況里頭還摻和著小黑箱的身影,寧夏都不好解釋。

  心知若是出去了,她必將受到多方的詢問,好意的惡意的,有心的無心的。屆時她都避無可避,可能單靠一個字,編!真假摻和,移花接木,好歹縮小一下自己的作用。

  總不能告訴別人自個兒把人家反派團滅,雖然只有三個。也不可能告訴別人自己宰掉一條龍,雖然那只是一條殘疾龍。她該怎么告訴別人自己是如何在全體團滅的情況下活下來的?

  寧夏覺得自己的確是升級了,也從修真界的小菜鳥變成修真界的大炮灰,但小人物始終是小人物。現階段的她根本無法承擔修真界的風雨,她很有可能會被修真的是非碾壓死的。

  私心里,寧小夏是不愿意說的。甚至還想了一番什么說辭來應對外邊的那些人。

  結果現場就被元衡真君給逮住了,對方還一口說破了她準備了無數搪塞想要掩蓋的關鍵點。

  審問官,元衡真君。被審人,寧夏。

  對著元衡真君,她是該說還是不該說。

  事實證明,在寧夏過去的三十年現代生活,還是給她留下了一點東西。至少,如果這家伙有心想要掩飾心中的想法或情緒的時候,一般都能夠做到很好的效果,鮮少有人能夠從她一如既往坦然的表情察覺到她真正的內心。

  就連元衡真君一時間也被迷惑了,被寧夏“一無所知”的表情給迷惑,猜想對方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對面的小女孩,雙唇輕啟,落下一個如同山岳一般沉重的字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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