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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宴會小記(七)

  待到離開了中正府的花園,完全走遠之后,隨侍在第五德生身邊的一名修士疑惑道:“少爺,那女修身上有什么特別之處,為何要…”

  對方開口之后,一身靈壓便肆無忌憚地放了開來,赫然是位金丹修士。

  仔細看,這人竟是位金丹真人,雖然看面容其修成金丹時已經上了年歲。然氣息渾厚,大概亦是個經驗豐富的金丹修士。

  寧夏剛才其實也有所感覺,但也沒敢仔細觀察,只覺得對方身后一行隨從很不簡單。

  一個月的通行允許,這第五家族對貴客才有的待遇。

  第五家的祖先曾嚴格地規定過,外人不得停留云島,違者殺無赦。且普通居民也沒有邀請的資格,只有第五家的族人才有資格邀請外人進入島內,而且這些客人一般不允許超過七日,超過此期限則需要向本家申請更高的權限。

  當然,第五德生是第五紫的獨生子,當然不必遵照這個規矩。他很大方地挪用了貴客的資格,給了寧夏暫訪云島的最高時限。

  這才是讓那隨從最為不解的事情。其實他倒不覺得第五德生挪用一個貴客招待名額是什么大事。畢竟這第五家大權都即將收歸其父第五紫之手了,這位少爺很快也將要成為第五家最尊貴的少爺。不過一個入境邀請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沒什么好大驚怪的。

  他奇怪的只是第五德生行為的本事而已。

  雖然這女修瞧著亦算是年少有,但也不至于用上貴客的名頭招待。非要的話,他以為五華派赴宴的另一位元衡真君才配得上這個層次的待遇。

  第五德生回頭看了問話的人一言,破荒地回應了:“敏叔不覺得那位五華派的女修很有趣么?”

  “請恕老朽直言,這位姐著實普通地很…而且看上去可不似什么聰明人。”在這個喚作敏叔的修士眼中,寧夏就是個十足的缺心眼,甚至有些發傻的女修。

  他覺得第五德生完全沒必要對其另眼相待,對方唯一能引人注目的大概只有作為這次唯二出席的五華派弟子的身份。

  少爺難道也到了春心萌動的年歲?可若是瞧中這么個平平無奇的女子就大不妙了…明明各大家族有這么多美麗又優雅的貴女等著他選擇。

  想著自家少爺自見到那女修開始就十分異常的言行,敏叔越想越覺得像這么回事兒。

  “你都想到哪里去了?”第五德生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一看對方微妙的表情就知道其想歪到哪里去了。

  這名被他喚作敏叔的修士身份不同,也并非隨從一般的人物。任第五德生再怎么驕橫也不敢對其放肆。

  這人原是第五德生的父親第五紫的貼身侍從,原來只是買來的外姓孩童,后來救主有功,又修煉有成,遂賜本家姓,改名為第五敏。

  只是對方取得旁枝身份之后亦沒有離開第五紫身邊,仍擔任對方的隨從,以仆人自居。

  而第五德生幾乎是在第五敏的眼皮底下長大的,對其也有幾分敬重。當然,第五德生也不敢將這位父親十分看中的臂膀當做尋常的仆人,甚至還會敬其為一聲敏叔,以示不同。

  “我只是覺得這女子怪異地有趣,一時意起罷了。并無那方面的想法。”第五德生嗤笑一聲。就對方那樣,模樣兒普通,一副傻乎乎的樣子,他又如何看得上?

  他很相信自己的判斷,對方不大可能是撿去點絳草的那人。

  但是他也同意不是傻子,對方身上的違和亦不假。開始只是一種微弱的感觀,直到他試探著出云島相關的話,第五德生還是從寧夏某瞬不太自然的神情看出些端倪。

  這人…她想要去云島。

  既然想去,讓她去又如何?

  第五德生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東西,輕笑了下:“走罷,父親大人應當在等我了。”

  敏叔見對方不欲多什么,也就歇了聲。他在第五家多年,在第五紫身邊也有許多年了,更懂得上位者的心理。既然如此…不過是事一樁,何必打攪少爺一時的趣味?

  第五德生走了之后,寧夏若有所思,心不在焉地在花園走了一陣,也沒再碰到什么事情。

  直到元衡真君叫住了她,她才反應過來,黑了,宴會也結束了。

  元衡真君遠遠喚了一句,見人懵懵懂懂地看過來,無奈一笑又喚了句:“咱們走罷。”

  寧夏才如夢初醒一樣離開了花園,迎著夕陽,踩著拉出的長長的影子,一步深一步淺地朝著對方走過去。

  回到客棧,見寧夏聲告辭想要回房間休息,元衡真君終于叫住了她。

  將孩兒領到議事廳里,布下防護陣法,才悠悠然地道:“吧,方才在花園又遇到什么事兒了?”

  寧夏:…

  就不能給點面子么?一點神秘感都沒有,您這樣我很難做啊。

  而且,這種篤定微妙的語氣,您也習慣了么?我外出就一定會碰到什么事的可悲現實…

  寧夏有些沮喪地癱在椅子上,有氣無力地道:“您這就看出來了?我還想組織下語言再跟您呢。”

  “你這家伙,對著我連懶得裝一下,還用得著猜么?”

  “真君,您修真界真的有做好事不求回報的好心人么?”寧夏有些悶悶地道。

  “怎么?碰上什么好事兒了?不過我看你可不像是碰上好人好事的樣子…”

  “好吧,我也希望是。雖然挺像這么回事兒的,只怕對方另有所圖吧。”寧夏嘆了口氣,想起第五德生離開前那種混合著輕蔑笑意的眼神,就覺得自己似乎無意間又招惹了麻煩。

  不等她繼續些什么,就感覺對方不清不重地拍了下她的額頂:“你這是什么壞習慣,還跟我賣上關子了?快給本座進入正題,好好。”

  寧夏倒沒什么不好的,于是大概跟對方了下在花園的“奇遇”。實話,她到現在都還沒從愣神中反應過來,這種神展開大概是開始的她想也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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