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寧夏扶著人有些警惕地走出這處狹窄的口子。
果不其然——
感覺到周邊的環境發生了變化之后,他們隨即感覺空間也發生了變化,他們這一道好像越走越窄了。
之前寧夏他們剛落到這個密道空間的時候只覺得身處的空間十分寬敞,好像無論怎么走都碰不到壁,有種難窺全貌的感覺。
雖然寧夏是被韞茂真君臨時拉進來,兩個人在一處說說話也不覺時間難熬。若是一個人掉進來…想想都覺得可怕。
后來也應證了寧夏他們的猜想。這里邊很大,他們開始的時候不知道路只能瞎走走。在這片沒有新鮮空氣沒有光也沒有別的聲音的地方感覺時間好像變得模糊起來,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
寧夏還跟韞茂真君開玩笑說這地方根本就不該叫密道,更像是陣境,簡直比她那之前困住諸多追殺的金丹真人的迷陣更像迷陣。這掉進這里頭連印鑒主人都找不到出去的路了,別人更別談攻進來。
不過假如宗族遭遇大難,準備充足的話,繼承人躲在此處最隱秘不過。但這并不適應寧夏兩人的情況,他們二人都是負傷進來的,雖說算不上彈盡糧絕的地步,情況卻也不太好。
比起躲避追殺,他們其實更需要休息、治療和相對安全安寧的環境。這鬼地方安全是安全了,但待在里頭他們完全沒法休息,而韞茂真君也不是普通丹藥所能夠治愈的。
好在他們還是在被逼至絕境之前找到了出路…
越走越窄是好事,證明他們現在脫離了漫無目的找不到路的囧況,也很許快就能找到出口了。
走了好一陣,終于,他們走到一堵墻面前,這是他們來到這之后第一次摸到這么準確的邊界。
按照各色小說套路,這堵墻肯定不是普通的墻,一定有什么機關。所以呢?這該從哪兒下手?寧夏摸了摸下巴,正打算說什么。
便被旁邊的人搶先一步,對方動了動手臂,似乎想要掙脫她的手。寧夏也放任自流,想看看對方要做什么。
出乎意料…韞茂真君像是十分熟悉的樣子,踉蹌著走到墻前頭,準確摸上了中間的某個位置。
在他的掌心接觸到墻面的下一刻,掌心下熒光閃爍,自中心往四面八方延伸而去,構成一副玄奧的靈紋圖路。上層閃爍著一層透著藍色的靈光,很漂亮。
…也是,這密道是第五家為繼承人專門構造的,自然是按照繼承人熟悉的路子建造。
韞茂真君在做家主之前也曾是繼承人,自然也曾接觸過相關的“信號”。只是他之前情況緊急,狀態也很糟糕,這才沒能及時發現。
看起來對方已經準確地找到了關竅。
當然,寧夏也沒忘記空間風暴之前元衡真君給她上的那場教學,人在任何時候最不該的就想當然,遇事時懂理智思考、靈活處理才是令人立于不敗之地的制勝法寶。
她暗暗緊了緊手上重寰劍,靈劍隔著劍鞘也暗戳戳地抖動了下,似乎也在安慰她。
沒什么好怕的,都走到這里了。
墻面上的靈紋圖全都亮起之后,那些靈紋開始變色,由相當漂亮的幽蘭色逐漸轉成白色,然后越來越淡,最后一絲也縮回中心處。
然后整個墻面上留下根根分明的裂隙…或者說是刻紋。
韞茂真君放下手掌,露出中間處的位置,只見原先一片空白的墻面此時卻出現了一個若隱若現的圖案。光線仍然有些昏暗,所以只能模模糊糊辨認出那是個繁復漂亮的的圖紋。
“這是…?”
“族徽。”第五家的族徽。
所以這是找對地方了,寧夏心下大定。
靈光完全消失后,墻面的縫隙開始不斷擴大,竟由中間族徽的地方往左右兩側推開,像是重組一樣,微微顯現出一個口子。
開始的時候真的很小,也就差不多縫隙這么大。別說過人了,似乎透著看都不方便。
后來越挪越大,很快就多出一個足夠一個成人通過的出口,不知通向哪里。只是若是身材高大者就要彎腰才能進到里邊去。
第五英熟門熟路地摸到那個口子就要進去。也不怕外邊是是啥,徑直走了進去。
寧夏自然也不可能繼續待在這里,想了想便扶著人一同跟道里邊去了。
出來又是另一番天地。
古樸精致的房間,空氣中飄蕩著好聞的香氣,常年的熏香使得這房子廢置了這么久還隱隱帶著一股香氣。想必這房間的主人必定是個頗為講究的人。
可惜這房間雖裝飾精致,卻空蕩蕩的,都被搬空了,沒有一絲生活痕跡。
寧夏沒想到穿過墻竟會是這么個地方。
卻見另一人出了密道之后就看著什么發呆,也不不知道在想什么,失神的樣子。
“韞茂真君。”寧夏又喊了一聲,才將對方從若有所似拉了出來。
“嗯?”視線回轉,他神色少見的帶了幾分茫然,有些愣。
“您是…識得此處么?”
韞茂真君認識這里么?當然識得,不僅認得,還曾經對這兒非常熟悉。
萬萬沒想到秘道的盡頭會通向此處。
此處乃第五家的一處別院,第五英曾經也很長一段時間生活在這里。
他年幼時被長輩保護在這里,年少時也在此處接受繼承人教育。這里可以說承載了他許多青春歲月。
后來他學滿業成就沒再到這里來,沒想到有一日會再度重臨還是以這樣的方式。
而當年第五英也曾在這個房間住過。
寧夏不知道他這一樁樁事,以為只是什么普通的落腳點而已。聽到是他的房間有些驚奇地轉了一圈便失去了興趣。
只是她也沒忘記還有個悲催的半殘疾在這,她隨便抹了抹榻上那層厚厚的灰便將人扶了上去。
現在也沒這條件,而她也向來活得糙,一時間也沒注意,還是輕視了這閑置多年的地方的“威力”。
寧夏瞬間心虛地瞥了眼對方的衣擺,對方才剛剛在披上的新衣服又臟了——
寧夏:…越幫越忙說的大概便是她這種人了。
幸而韞茂真君心事重重的樣子,也沒關注這些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