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比斗就在這樣既緊張又平靜的氛圍中開始了。
盡管先頭已經淘汰了半數的參賽者,但會場上的人群密度仍然不見降。密密麻麻一大群,都是來圍觀比斗的。
在第一場落敗,失去了晉級資格的那撥修士,第二天立馬轉變為純粹的觀眾。今日來此就是為了一觀諸位的風采。畢竟都沒法參與了,湊湊熱鬧還是不錯的。
還有部分是第一天沒來,隔日聞風過來看熱鬧的居民。當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若是讓他們知道這熱鬧后邊有人在暗搓搓地搞事,很可能一不小心就會成了被殃及的池魚…那他們準得后悔自己這一刻的八卦。
寧夏穿過大片聚集的修士,千辛萬苦擠到前排座位那邊。
今天狼三正好有事,沒法順路送她一程了,到了會場就跟她分開了。寧夏得自己走到“VIP”席位那邊。
然而人實在是太多了,比起昨日的人數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她長得矮小,如何拼得過這些身形高大的成年人。一時間寧夏也很難擠過去,只得跟著人流慢慢挪動過去。
又熱又悶,看不清前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了。有一瞬間,寧夏都以為自己要窒息溺斃在里頭了,腦子一片嗡嗡響。
怎么回事?怎么忽然間又擠了幾分,都不動了。難道前面發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吸引了眾人的腳步,堵住了?
被人群堵在中間,不前不后,寧夏深感胸腔憋著一口氣,難受極了。尤其是她長得矮!下層空氣混濁,一眼望去都是層層疊疊的衣裳。
禍不單行,福無雙至。怕什么來什么,越煩躁,生活就給你燥上加燥。
寧夏前邊的一個修士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一個站不穩竟要往后倒。而且還正正好要砸向她的方向。
寧夏跟他挨得近,前后左右又都是人墻,一時間不知道該往哪里跑。雖然大病初愈,身體虛了點,但是使用靈力的能力并沒有被廢掉。
她立馬想到要用靈力罩住自己。剛想運行靈力,就被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一只手給拍散了,那人還極無禮地從她身邊擦過,撞上她的肩膀,讓她險些沒站穩。
一去二來,寧夏也來不及動手防護了,只來得及挪開一點,眼睜睜地看著那修士這么壯的身影砸過來。
現在能即發的只有火球術了,這是寧夏最純屬的術法,應該能在對方砸下來之前先發。不過,但是因為別人無意之失就要用火球術砸別人,未免太狠了吧。而且一會兒手續也麻煩…
最終寧夏還是決定應受這一下比較合適。她發誓下回一定要跟著貪狼锏的哥哥們一起出來,那樣方便。
好吧,這下準得摔個大馬哈。真是的,剛剛那些人墻呢,怎么閃得這么快?!
然后…
要摔下來的大塊頭立馬就被攔住了,并在在對方的幫助下站起來。
寧夏感覺有人站在身后,距離有些近,立馬警惕地朝后邊看去,卻看到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謝…石?”
“寧師姐。”少年虛扶女孩的后背,將其他人群無形隔開。
攔住那“人肉炸彈”的謝石的師兄徐良,寧夏之前見過他幾次,也算是老熟人了。他以靈力將那修士調正身軀還算溫和地道:“小心些。”
那修士心知自己出了大丑,低低道了聲抱歉就溜走了,都不敢往這邊看一眼。
見沒戲看了,那些若有似無圍著的人悄悄地散了,該干嘛干嘛。人群又開始擁堵起來,成團阻塞,就像剛才那下疏通只是幻覺似的。
只不過,徐良他們站著這一圈半米左右的距離內都沒什么人,讓寧夏能勉強喘一口氣兒。
“唉,多謝。幸好你們來了,不然準被方才那人砸扁。”
“寧師姐,你可是受傷未愈。我見你腳步虛浮,面色泛白,比前天還糟糕的樣子。可是沒修養好就出來了?”謝石皺眉道。
還真讓你猜中了。她的確沒好全就跑出來了,這兩天出席這樣盛典其實也是耗神了。頭天還不覺,兩天下來就有些中氣不足。
不然換作之前的她,寧夏又怎么可能躲不開?都是身體虛的問題,反應也比之前慢幾步。
還是她勉強了。寧夏暗嘆口氣,決定明天不過來了,隔天再來。總覺得那幕后人搞事不可能挑這個時間,極有可能會到最后一日的。
而且就算錯過了也沒辦法,畢竟身體是自己的,強撐只會苦了自己,憑白毀損根基。她還要帶著重寰走遍這千山萬水和廣闊的修真界呢,可不能任性。
兩人也算是處了一段時間,對對方還算了解,而且寧夏這人挺簡單的,對不要緊的事最是直白不過。看對方的表情,謝石一下子就猜出來了,自己定是說中了。
“寧師姐,身體大事怎可如此輕忽?父親還托你照顧我呢。結果你自己卻弄成這樣,可不傻么?身體不適就該歇著,這兒人多雜亂,出來湊熱鬧作甚,你還是回去的好。”對方不太贊同地道。
沒想到這家伙板起臉來還挺像這么一回事。有一瞬間寧夏從對方稍顯稚嫩的臉上看到他的父親,靈徹真君的影子。果然是子肖父,古人誠不欺我也。
對方的語氣稍有些激動,不過寧夏卻沒感到冒犯。除了因為這些天來,兩人也算是朋友了。還有一點…
那就是自肆物行之夜再相遇以來,對方待她更親近了些。如果之前只是半生不熟的普通朋友,那現在就是交情不錯朋友了。
寧夏對善意很敏感,最喜別人真誠的善意,謝石這種出于關心的建議,她的接受度是很高的。
“嗯。”她也不好說別的什么隱藏的理由,虛心接受,也打算明天不過來了。
這倒讓謝石有些驚訝。沉默了半刻,大概是感覺出自己聲音太大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抱歉,寧師姐,方才是我無禮了。我就、就擔心你。”
“若是…若是你真的想看,也得調息好身子再過來。哦,對了,可以用那個!我怎么給忘了。還記得進島那天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嘛?就是那個…”對方方才的氣勢又消退下去,說了這么一段傻不拉幾的話。
寧夏:…昂?